這時候的張夢陽,突然又對麻仙姑心生同情起來,覺得自己如此折磨于她,或許做得有些過分了。
她雖然在龍王廟中與歐陽洞賓私會,但听他們之間的言語對答,似乎是歐陽洞賓把她硬約到那里去的,而非是她的本意。
而且在和歐陽洞賓的辯論之中,她也對自己多所回護,就連最後答應與他苟合之時,所提的條件也是今後不許他再糾纏于他,也不許他再存心謀害于自己。
就算是出軌了的話,她也只是身體出軌,而其心則是毫無疑問屬于自己的。
想到此處,張夢陽隨即警覺,醒悟自己的這一思想是極其危險的,這一思想極容易把自己引入萬劫不復的綠帽深淵里面。
“他媽的,身體出軌就是最大的出軌,就是懟小爺我最大的背叛。我寧可她心理出軌而身體老實本份些,也絕不容許她把結結實實的綠帽給小爺我扣到頭上。”
如此一想,他的心腸頓時便硬了下來,一把將麻仙姑推開了道︰“時候不早了,小爺我肚子餓了,你那個什麼……你的廚藝怎麼樣?”
麻仙姑看著他道︰“我的廚藝?在河上漂流的那幾天里,我不天天做魚給你吃麼?怎麼,你又想嘗嘗我的手藝了?”
張夢陽道︰“那是當然,給老公洗衣做飯,那是做老婆最大的本份,光在床上把老公伺候好了,那只不過才完成了服侍君子的一半。”
麻仙姑站了起來道︰“那好哇,不過先把話說到頭里,我這兩下子可沒你會里的廚師手藝高超,做出來的飯菜不合胃口,你須怪我不得!”
“不怪,當然不怪。”張夢陽鄭重其事地道︰“咱倆成親以來,在船上的日子雖也過得甚是滋潤,可是畢竟隨波逐流地,沒有一點兒家的感覺。
“可咱們來到了這君子館,往這間屋子里一住,我立馬就體會到一點兒家的味道了。家字怎麼寫?上邊是一個寶蓋,代表著一間房子。下邊是一個豕,豕就是豬。
“這就是說,房子里面有豬,這就算是安了家了。”
麻仙姑罵道︰“放你娘的屁,這房子里就咱倆人,你說咱倆誰是豬呢?”
張夢陽笑道︰“我不是說咱倆是豬,就算是豬我也陪著你一塊兒是,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是豬我也是公豬,而你是母豬,咱倆還是兩口子,我仍然還是天天賣力氣地把你耕耘,好讓你給我生下一窩又一窩的小豬仔。
“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意思,我想說的是安,安家的安!”
麻仙姑不解地道︰“安?這個字又礙著你什麼了?”
張夢陽拾過她的手來拍了拍道︰“安家,安家,只有安全了才能有家。這安字是是怎麼寫的,上面是個寶蓋對不對?那代表的是房子,下面一個女,代表的是女人,是老婆。
“一間房子里有了女人了,那才能感覺到安全,感覺到安定,那才能有家的感覺,你想想對不對?
“房子里有了女人,有了老婆,白天她可以給老公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晚上她就是老公不花錢的妓女,可以無償地陪著老公整那事兒,顛鸞倒鳳,風流快活。
“所以麼,這個安字,老祖宗取得還是極有寓意的。”
“好啦好啦,別廢話啦,不知道你顛三倒四地究竟想說些什麼。”麻仙姑道︰“要不,我去給你牽頭豬來行不行,牽頭母豬,讓它晚上陪著你睡覺。那你可就算真的有了家啦!”
張夢陽笑道︰“我只是閑著沒事打個比方罷了,瞧你逮著話柄把我一頓編排。不過你還別說,在船上吃了那麼多天的魚,還真想多吃幾頓豬肉換換口味了。
“要不,我去問問外面的嘍�@ 仕 譴遄永鎘忻揮兄砣猓 械幕案鉅渙澆錮矗 贍閬魯 易 牒焐杖飫闖裕 菜閽壅 葑永鎘兄 恕 br />
“這樣一來,既得了家的應有之義,還又讓老公嘗到了你的燒豬手藝,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麻仙姑被張夢陽摁在床上幾乎“歇息”了一整日,早就想要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听了他的話,立即便爽快地道︰
“老支使那些沒用的家伙干麼,一個個笨手笨腳地,所拿來的肉萬一不新鮮怎麼整。還是我親自出去一趟來得放心!
“若是他們的廚下沒有,我便村里村外的尋上一只來殺了,保證給你做一鍋香噴噴的紅燒肉來。”
說著,麻仙姑邁步便要出屋,張夢陽拉住她道︰“娘子,你風寒剛好,大病初愈,萬一出去經風受了涼,病情再加重起來就不好了。要不找豬的事兒,還是由我去吧,你在炕上接著躺,繼續好生地將養。”
麻仙姑一听這話,立馬把他的手甩開,罵了聲︰“給我滾一邊兒去,老娘我病早已經好了,現在身體倍兒棒,精神得很。”
說著拽開步子便往外走。
張夢陽跟在後面嬉皮笑臉地道︰既然病全好了,那我這個做老公的就用不著擔心了。這樣吧,你找豬回來順便在河里頭洗個澡,記得把屁股洗干淨了,晚上我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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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仙姑沒有理他,“砰”一聲把門帶上,三腳兩步地便走遠了去了。
她來到了專門給諸位頭領們準備膳食的一間很大的院落,問主事者這里可有新鮮豬肉。
廚子們听說是大頭領想吃肉,全都一臉歉意地圍攏過來匯報,說是半個月來,這遠近幾十里以內的大豬小豬全都被會眾們給吃個差不多了,昨晚上的一場大宴,又把僅存的豬羊都給吃了個干干淨淨。
想要吃到新鮮豬肉怕是有些困難。莫說是新鮮豬肉,即便是陳肉、臘肉現在也都見不著一星半點兒。
麻仙姑心中暗罵︰“有這麼一幫土匪盤踞在此,再過上一段時間的話,別說豬肉沒得吃,就是人肉恐怕被他們給吃光了。”
不過有一個廚子告訴她說,青龍壇的弟兄們晌午剛在滹沱河里打了滿滿地一網魚上來,大小種類頗為不少,問大頭領能不能委屈一些,今晚上暫且以魚代肉。
等明天派人到附近的村子鎮甸里逮到了家豬野豬,再燒煮好了好好孝敬大頭領。
麻仙姑吩咐主事者道︰“那你就去弄一尾活蹦亂跳的鯉魚來,在派幾個人到大頭領的院子里盤個火灶,把鍋碗瓢盆鏟子勺子切菜刀都拿一些到那邊去。
“從今兒個開始,大頭領的飲食就由我包了,用不著你們再為此操心啦!”
主事者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昨天跟大頭領一塊兒到此的,也听人說她昨晚跟大頭領睡在一個房里,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匪淺,因此得了麻仙姑的吩咐之後,立即滿口答應,同時派人飛速地報知給錢大禮、褚觀舟等會中的首要人物知道。
錢大禮等人得知了此事,以為麻仙姑是得了張夢陽的授意,所以才出面做出如此一番安排的。
但他們細一想,意識到如今的紅香會分裂之勢已成,呂師囊、莽鐘離等人雖說經了大頭領今晨的一通調和,表面上做出了對他一致擁戴的保證。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心中究竟打的些什麼主意?
在這等形勢之下,給大頭領單獨開小灶是十分必要的。除了身份上的考慮之外,更主要的還是一定要保證他不為奸人所害。
錢大禮拍了拍額頭,看著褚觀舟道︰“這事兒咱們早該想到的,不待大頭領的吩咐便應當如此布置下才好。如今讓大頭領親自派人來吩咐,你我二人寧不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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