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您已經能自主運行小周天了。”
李澤指尖搭上老者脈搏，忽然轉頭對送茶水的秘書說︰“勞煩把排風扇打開。”
當暗紫色的血珠從銀針末端滾落時，童真驚恐地發現檀木茶幾正發出細微的腐蝕聲。
老爺子卻朗聲大笑，中氣十足的笑聲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麻雀。
“康復進度比預想更理想，這次完成針灸治療就能停藥了。”
李澤將墨跡未干的藥方遞給童老︰“按方服用六十天，余毒便可徹底清除。”
童老雙手接過宣紙，眼角笑紋漸深︰“李先生真是妙手回春，不知能否賞光共進晚餐？”
“醫者本分而已。”
李澤輕輕擺手，目光投向窗外浮雲︰“正巧近日我也要去中州，自從上次匆匆一別……”
“先生要去南部哪個城域？”
童老敏銳接話，從檀木匣中取出泛黃的地圖卷軸︰“中州南部分為四大區塊……”
他指尖劃過羊皮紙上的朱砂標記︰
“南陽河的水路要塞，鐵塔城的機關重鎮，星蛇崗的藥草之鄉，城隍域的秘境之地。後兩處老夫曾常駐，治安還不錯。”
李澤注意到地圖邊緣標注的飛行標識︰“那里入城是需要靈石嗎？”
“十枚下品靈石通關費。”
童老從錦囊中取出一枚琥珀色晶石︰“這是中州通用的‘通靈玉’，傳訊需靠此物。”
見青年面露疑惑，他笑著解釋︰“那里不興手機通訊，您師姐失聯的緣由或許在此。”
喬西言端著茶盞恰好進來，聞言挑眉︰“用石頭傳訊？比飛鴿傳書還原始。”
“中州交易皆以靈石結算。”
童老將沉甸甸的乾坤袋推至李澤面前︰“這是診金，內有鐵塔、城隍兩域的全息地圖，或許對尋人有助。”
袋口微敞處，上千枚上品靈石流轉著翡翠般的光暈。
童真適時幫腔︰“可千萬不能推辭，不然的話我們良心難安。”
李澤摩挲著袋面暗紋，突然懊悔當初沒給師姐拍幾張照片。
童老見狀補充道︰“在鐵塔城若有需要，童家商號隨時听候差遣。”
待祖孫二人告辭，李澤轉向喬西言︰“中州通訊方式確實特殊。”
“當年太上長老的中州故友也諱莫如深。”
喬西言擺弄著通靈玉︰“不過童老給的資料應該夠用。”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乾坤袋上，映出袋內靈石排列成的星圖，仿佛指引著南行之路。
喬西言點頭示意明白。
隨後的日子里，她奔波于各大古玩市場尋找靈石蹤跡。
李澤則通過特殊渠道進行兌換，奈何帝都靈石儲備向來稀缺，即便溢價收購也只湊齊三百余枚上品靈石，其余盡是靈氣稀薄的下品貨色。
听聞李澤要赴中州的消息，許溪主動請纓隨行。
原本李澤打算婉拒，卻在感知到對方周身流轉的天元中期氣息後改變了主意。
至于王成斌，李澤將管理隊的日常事務全權交予他打理。
啟程當日，四人分作兩批出發。候機大廳里，陳鳴龍抱著青玉酒壺醉眼朦朧，竟對著安檢儀器比劃劍訣。
地勤人員見狀立即阻攔︰“這位先生飲酒過量，按規定不能登機。”
喬西言氣得杏眼圓睜，正要發作時被李澤攔下。
“改簽下午的航班吧。”
李澤轉頭囑咐許溪︰“勞煩你照看長老，我們先行探路。”
這個安排既能保證行程效率，又避免在機場引發騷動——畢竟修真者當眾鬧事容易招惹是非。
航班升空後，李澤正閉目推演木牌方位，機身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
儲物袋中的靈石突然發出嗡鳴，喬西言腰間玉玨應聲泛起青光。
普通乘客只當是強氣流，唯有他們清楚感知到舷窗外掠過的靈力漣漪。
“各位旅客請保持鎮靜，本次航班遭遇電磁干擾……”
空乘的廣播突然中斷，機身再次發生詭異傾斜。
後排孩童的哭喊聲中，李澤解開安全帶，在眾人驚詫的目光里如履平地走向服務台。
“我是特勤局行動隊隊長。”
他亮出玄鐵徽章，余光瞥見經濟艙某處座椅正在滲出冰霜。
當乘務長看清徽章上盤龍紋樣的瞬間，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駕駛艙十分鐘前失去聯系，自動駕駛系統似乎……”
話音未落，整架飛機突然進入失重狀態。
氧氣面罩嘩啦啦垂落的混亂中，李澤單手扶住踉蹌的空姐，指間悄然捏起破障訣。
喬西言已悄無聲息移至異常區域，素手按在藏于裙擺的短刃上。
李澤話音未落，空姐攥著記錄本的手指驟然收緊，睫毛輕顫著剛要追問，卻被同事拽著衣袖退後半步。
她的胸牌在頂燈下閃過銀光︰“甦 ”二字隨著急促呼吸微微晃動。
“這是我的證件。”
李澤從西裝內袋掏出黑金色徽章，表面流轉的暗紋讓兩個空姐同時倒吸冷氣。
她們當然認得這個標志——帝都管理隊的六芒星圖騰，三年前曾在國際反恐新聞里頻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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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言默不作聲地跟上，皮質短靴在過道地毯壓出深痕。
當空姐遲疑著看向這個扎著高馬尾的姑娘時，李澤指尖輕輕叩了叩證件︰“行動隊隊長。”
穿過經濟艙的剎那，甦 突然踉蹌著撞向餐車。
李澤單手托住她手肘的瞬間，掌心亮起微不可察的藍光，將兩人接觸處飛濺的咖啡液定格在空中。
“等會就說我們是普通乘客。”
他壓低聲音時，舷窗外的雲層正被夕陽染成血色。
駕駛艙內彌漫著鐵銹味。
孫萬泉染血的唐裝下擺掃過雷達屏幕，每次抬手都帶起電子儀器的尖銳警報。
機長後頸的冷汗正順著制服領口往下滑，操縱桿在他掌心里像條瀕死的魚。
“三分鐘前剛進入中州領空。”
副機長盯著導航圖上閃爍的紅點，喉結艱難滾動︰“現在轉向會被防空系統……”
金屬扭曲的吱呀聲打斷對話。
艙門打開的剎那，孫萬泉布滿血絲的眼球突然轉向門口。甦 感覺有冰錐刺進太陽穴，直到李澤錯步擋住那道視線。
“這兩個刺頭煽動乘客鬧事！”
空姐的演技比預想中出色，揪住李澤袖口的指尖卻在發抖。
當孫萬泉獰笑著探出靈力鎖鏈時，在場的人都看清李澤如何移動。
他仿佛瞬移般出現在暴徒身後，掌心按在對方第七節脊椎時爆發的金光，將整個駕駛艙照得如同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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