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說馬尚書的思維陷入到了某種奇怪的氛圍之內。
在吃完了一個干餅子之後，趙恆到底也明白宋軍的基本伙食和後勤保障能力還是可以的。
沒辦法，天氣嚴寒，十月底，幽州這邊天氣就明顯比中原要寒冷的多，乃至于河流都開始漸漸封凍起來。
這種情況下，底層士卒和民夫們干起活兒來不免要辛苦許多。
不過話說回來，從靖康二年底打真定開始到現在，大宋冬日出兵這也是第三回了，也是真的積攢了許多冬日作戰的經驗了。
後勤儲備充足，全年的賦稅錢糧有大半都砸進了御營大軍里。
糧食、柴薪、裝備、衣服、軍械都很充足，甚至于有著海量的麻布手套的儲備，能夠讓士卒在冬日里不至于光著雙手冒著嚴寒受凍。
不過有些士卒過慣了苦日子，軍中發下來的手套也不舍得用。
而加了不少料的干餅子味道也的確不賴，哪怕干吃都能吃的下去。再配上熱湯熱水，總歸是一頓飽飯。
而且軍中能大規模派發蜂蜜，也的確是要感謝攝政王。
反正收降了花界之主後，趙恆又點化了一批蜜蜂族的妖女王，現在基本上全天下的蜜蜂都能听他的。
蜂蜜這玩意兒的產量也可以說達到一定規模，現在成了主要的甜食來源。
甘蔗雖然已經找到了，但是對于種植地的要求太高了，想要普及還是需要花不少時間的。
當然，現在也只有軍中才能大規模分發，民間想要大規模吃到蜂蜜，也需要時間。
這年頭，能吃上一口甜的，對于士氣的激發效果是超乎預料的。有些傷重的士卒哪怕斷了手腳，喝上一碗加了蜂蜜的甜水也能忍住不亂叫喚。
當然，這都是小事，在巡查了一番營帳之後，攝政王也不再折騰身邊的一大群隨從，很是符合眾人期盼的那樣回到了中軍大帳，參與正經軍議。
“有一支燕雲漢兒兵要歸順大宋，是收是拒？”眼見著正經軍議正式開始，統制官劉正彥開口來問，
“我與他們不熟，他們硬說我是燕雲劉氏後人，要追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做個臨陣死間，打算陣前反我的。”
“我也收到了一份密信，有一支燕雲漢兒兵要降……正需要軍議來做處置。”
“還別說，我也遇到了這事兒。不過不是密信，是我最近新納的一個小妾，她說她義兄是燕雲的一個猛安，打算投靠大宋的。”
“你確定那是她義兄，不是她舊情人？”
“……”
這番話一出，頓時使得眾人忍不住哄笑起來，軍議里充滿了一股莫名快活的氣氛。
顯然上上下下都看的出來，與如今大宋上下一心的情況相比，金國那邊明顯人心動蕩。
尤其是燕雲漢人最近被女真人逼迫，搜刮了不知道多少民夫苦力，待遇又差，死傷盈野。
其他的不說，光是那些在前線扎營的燕雲民夫，每天都會運送一批被凍餓而死的苦力弄出大營之外，或是填坑或是火燒，氣氛已經繃緊到一定份上了。
而大宋這邊，民夫都能吃的上加了雞蛋殼的干餅子，還帶著蜂蜜的甜味，顯然與金國那邊相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至少在後勤這一塊，大宋舉國之力的財富用來打仗，起到的效果是驚人的。
而金國女真人戰兵的待遇也不差，但是燕雲漢兒兵，乃至于那些作為民夫和苦力的一棍漢們，吃的東西就是一言難盡了。
在如今的金國軍隊序列里，女真人和燕雲漢兒兵之間已經有了明顯的鴻溝，跨越不去的那種。
貴族就是貴族，奴才就是奴才！到了國家艱難的時候，只能再苦一苦奴才了！
片刻後，一直處于前線的呂頤浩呂相公開口發話︰
“大戰未起，若有真心投降者可以想辦法過來。有修為的士卒打散了散入各營。沒修為的放下兵甲武器，送入後方運糧。”
“他們想保持編制……”
“沒那個說法，既然是降兵，哪里有他們自主抉擇的份兒？既然來投降，就要接受咱們的條件！想要談條件，那得立下殊勛才行！”
呂頤浩一句話定下了調子，“沒有明確軍功者，別想談條件，投降得有投名狀的！”
“告訴他們，此時還未正式開戰，還能接受投降。等到大戰一開，所有投降的要先十抽一殺！按照俘虜處置！容不得他們談條件！”
眾人盡皆點頭，顯然目前燕雲漢兒兵的投誠是一種普遍的現象。
但是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投降，到底有多少是想整個活兒，或者干脆就是一種死間戰術，是說不好的。
所以投降者必須要打散拆編，不能讓他們串聯起來搞事。
“偽金最近出現了一位強人，麾下兵馬極其善戰，不少統制官都敗在他手上……據說是女真人的四太子完顏兀術。”
“一支精銳兵馬而已，從各統制部抽調一部分精銳與其相對就成。這種規模的大戰，一兩支精銳起不到什麼大作用的，只能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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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得用心的，據說那完顏兀術是金國分海君的關門弟子，本事的確強悍。要不請羅剎女專門用點心？”
“鵬舉多注意點吧。”趙恆開口道，
“那完顏兀術素來是你手下敗將，你用點心。妖女王和羅剎女主要隨我去對付分海君還有它麾下的斗神金龍。”
“末將領命！”岳飛面色嚴肅。
“此戰我會盡量把分海君從大軍中剝出來，不讓它們影響大軍。我們打我們的，你們打你們的。否則普通士卒必然損失慘重，劃不來。”
趙恆喝了一口酒，笑了起來，“所以這次軍議，主要聊點別的。”
眾人聞言齊齊振奮，甚至于有些統制官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出來，顯然事先听到了某些風聲。
而趙恆也沒賣關子︰
“想必有不少人都听到了風聲，我也不賣關子了。諸君為國家作戰，國家也不會虧待你們，不然憑什麼讓你們拼命？”
“此番戰後封賞，只要能勝，所有人爵加一等還是沒問題的。在座的各位統制官，只要此戰賣力，侯爵之位等你們來爭！”
所有統制官頓時眼楮亮了起來，那可是侯爵！
“當然，侯爵的位子是有數的，此番我專門看了一下朝廷的封爵制度，目前全軍一共112個統制官，只要你們不拉胯不犯錯，便是多了112個侯爵又如何？國家養得起你們！”
“拿戰功來領！一百多個侯爵，只要肯戰，只要你們的軍功達標！”
“統制官之上的諸位，你們可以瞄瞄國公之位了。一句話，朝廷出得起，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不能讓大家心服！”
“最後，韓世忠、岳飛、李彥仙、酈瓊、吳階、曲端、張榮、馬曠、黃佐，你們九位領兵大將……”
趙恆笑了起來，而被點名的九位大將也齊齊一怔，面色頓時無比肅然，乃至于明顯忐忑起來。
“秦王、魏王、晉王、齊王、韓王、魯王、趙王、豫王、楚王……這九個王爵，總脫不得你們九位的身上。”
所有人的呼吸幾乎齊齊一窒。
“當然，呂相公是想要燕王還是武王，看您自己的意思，選一個就是。”趙恆笑意滿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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