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接過溫熱的酒杯，只感覺一股清香酒味兒撲面而來，卻沒先喝，遞給了小青。
小青聞了一口，點了點頭。這就是沒毒的意思了，她本體乃是一條毒蛇，又侵染了藥聖銅鼎的靈性，什麼毒都逃不過她的感應。
見到這一幕，趙恆也放下心來，接過第二杯喝了一口，便與白猿對面席地而坐，好奇來問︰
“你要追尋仙界劍道，難不成真把凡間的劍術都練完了？”
“不敢夸此海口，不過卻也走到了人間劍道極盡。正要趁著殺劫並起，去見識見識此番殺劫之下，會有什麼新的劍術誕生，也好尋求突破。”白猿神色平靜。
“你修成了金身？”趙恆頓時驚訝起來。
白猿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反倒是樂七娘走了過來，也學著兩人席地而坐，解釋道，
“劍道感悟和修為不是一回事兒，劍術是技巧，修為是境界。這位前輩劍術達到人間極盡，想必是領悟了劍心？”
“已領悟二十三年了。”白猿點點頭。
樂七娘神色明顯震動，趙恆不懂劍術，也不知道那是啥境界，就問道︰“劍道有幾個境界？”
“三個境界︰劍術，便是追求技巧，以最小的力來發揮出最大的破壞。劍法，以真氣淬煉為劍氣，劍氣凝練無比，堪比金鐵。劍心，劍氣可以百般變化，劍隨心起，便是沒了雙手也能御使如意。”樂七娘來了一次科普。
趙恆雖然不懂劍道，畢竟穿越前看了那麼多玄幻小說，而且現在自身也有修為，大概也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只能使劍、沒劍的話也能用劍氣凝結成劍、不用手也能自由御劍，這三個層次？”
樂七娘一愣，想了一下，倒是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倒是通俗易懂。”
白猿給她也倒了一杯酒，樂七娘雙手接過，以示對這位劍道強者的尊敬。
“那七娘你到哪個境界了？”趙恆問了一句。
“初成劍法而已，我單純以真氣凝練成劍，氣兵虛弱，與真劍一踫就碎，離堪比金鐵還早呢。”樂七娘嘆了一口氣，“還離不得真的寶劍。”
“你還年輕，我修行劍術已經快有一甲子了，不用在這方面比的。”白猿倒是清醒。
“而且劍道終究只是一種技巧。若是修為足夠深，真氣足夠厚，劍氣再厲也劈不開。”
“我有個問題啊，不懂劍道，只是來問問……”趙恆心里屬實好奇，開口問道，
“我以前看那些話本也是，听你們聊也是，只听聞這世間有劍道，卻沒听說過有斧道、棍道、錘道、鞭道，好像這練劍的就比練其他兵器的要正經一些？”
？
這是什麼問題？
樂七娘屬實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刁鑽的角度，倒是白猿平靜說道︰
“都一樣的，只不過劍乃百兵之君，用的人最多而已。你用斧頭用的久了，會愈發覺得得心應手，真氣灌注的習慣了，就算沒斧頭，也能凝聚成斧頭的形狀。”
“所以不管什麼兵器，境界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以劍道來作為籠統稱呼，代表著所有對于兵器的利用的境界，並不是說劍道只能用劍的。”
趙恆恍然大悟，卻不由心中一動。
如此說來，要是修為提升，是不是也能用真氣凝聚成一把狙擊槍？
甚至于再厲害一些，凝聚出一架高達出來？再裝上一門殲星炮？？
這劍道修行之法，感覺很有搞頭啊！
樂七娘看他似有所得，笑著問道︰“大郎有了什麼感悟？”
“是有一點，你們說凡間的劍道極致就是可以用真氣凝聚成兵器，然後隨心所欲的御劍進行攻擊是吧……上面沒了？”
“確實沒了，千百年來，劍術的最高境界只止于此。”白猿點頭道，“但是真到了這一刻，我分明感覺上面應該還有，只是不知道那是什麼。”
趙恆點點頭，卻又想到了什麼，怔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些東西，話說我以前看過不少話本，上面倒是敘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劍道……你們別當真啊，興許只是別人瞎想的，我隨口一說，你們听個樂子也就罷了。”
“哦？說說看。”白猿倒是認真的道，
“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們修行劍道的容易被自身的劍道禁錮。不懂劍道的人對于劍術的理解，有時候反而能看的更全面。”
“都是一些神鬼志異的瞎想罷了，咱們喝喝酒瞎聊幾句。”趙恆打了個預防針。
“大郎盡管說來便是。”樂七娘也被引起了好奇心，自家這個郎君看過的話本是真不少，編的那些東西屬實是有些誘人的。
趙恆點點頭，喝了一口酒，也開始瞎幾把吹噓起來︰
“我曾看到那些話本上講，有人以劍氣鑄長城，橫亙邊疆，護佑萬民。縱使百萬大軍亦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人以元神為劍，專斬人心魄神魂，無堅不摧，平滅妖魔，還無人可擋。”
“有人可積蓄無盡劍氣劍勢，畢生蓄劍，此生只出一劍。一劍可開天劈地，肅清紛亂，厘定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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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劍是劍，看劍不是劍，看劍還是劍。落葉飛花皆可為劍，身動則自有萬劍來隨。”
“還有人劍氣成靈，凝聚劍魂，魂與身合，自身便是劍，一根發絲也能斬金剁鐵，無堅不摧。”
“更有人剛柔相濟，劍道至剛至柔，一把劍便悟透了天地至理，窺得天地根本，駕馭陰陽，天下無敵……”
“……”
……
趙恆在這里夸夸其談，樂七娘听了第一個“劍氣長城”就知道這果然是神鬼志怪類的雜想，只是一個樂子而已。
劍氣要凝聚長城，那得多少真氣消耗？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體內真氣的量都是有限的。
一人攔截百萬大軍，更是不可能。便是金身龍君，面對著數萬精銳凝聚而成的軍陣，也是要避其鋒芒的。
英雄豪杰聯手斬龍的故事，更是數不勝數，每次改朝換代，都會有的。不然護國真龍不死，如何能滅國？
這個世界弱者是可以聯合起來眾志成城對抗強者的，否則修為最強的那個早就統治世界了。
所以對于他後面說的，也只是當個單純的幻想來听。
不過再去看那白猿，坐在那里認真來听，卻是雙目閃動，一雙略顯蒼老的眸子里，似乎更是有著兩把劍在揮舞。
這不僅僅是若有所思了，更像是在神念中進行模擬，認真推演？？
……
實際上看著白猿若有所思的樣子，趙恆的聲音都漸漸小了下去……他也被驚著了。
前輩，你別多想啊，我特麼只是瞎幾把亂吹，你可別真練成了啊！
這要是這位白猿听他胡侃，結果一朝悟道，成了金身，這可還行？？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那兩人的因果可就大了。靠著對方提點幾句就成了金身，這份大恩，好歹得來個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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