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熙看向笑得嬌俏的粉衣男子,嘶了一聲,摸著下巴說道,“這個弟弟,我曾見過。”
黑瞎子把手搭在喬熙的腦袋上,胡亂抓了一把,“淨胡說,你哪里見過他。”
然後得到喬熙一頓踹,才心滿意足地跳到一旁。
“未曾見過,也可當做舊相識,如此,更相和睦,不是嗎?”粉衣男子眯了眯眼,一舉一動中,眼波流轉,盡顯風情。
“哦!你是那個,在沙漠里隨地大小睡的小粉!”喬熙突然想起來了,如今近距離一看,人長得真好看呀。
粉面桃腮,眼中盈盈一波秋水,即便是身處這樣潦草的環境,矜貴氣質依然沒有被埋沒其中。
白白嫩嫩香香軟軟的,一看就是一個愛干淨的小蛋糕。
再看看那位黑咕隆咚的長條人,渾身上下就一口牙是白的。
黑瞎子咧著一口大牙,察覺到喬熙嫌棄的眼神,不由得大叫起來,“你這是什麼眼神?嫌棄我了?好好好,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是吧?”
黑瞎子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地擦著那莫須有的眼淚,然後再假裝擼貓,實則把手上的灰塵擦干淨。
喬小六察覺到黑瞎子的真正意圖,對著他狠狠呲牙。
雖然她已經是一只髒髒貓了,但她決不允許有人拿她當抹布用。
一眼就看出黑瞎子是在犯賤的喬熙,語氣十分冷酷,“你算什麼舊人,你應該是個歹人。”
黑瞎子不可置信地扶住了解雨臣的肩膀,踉蹌兩步,做作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哽咽道,“那我們這麼多年的美好時光算什麼?”
“算海苔。”喬熙吐出三個毫無感情的字眼。
“那年杏花微雨,你和我漫步林中,我們之間的回憶和海誓山盟算什麼?”黑瞎子抽抽搭搭,肩膀一聳一聳的,扶著解雨臣的手也在不斷摩擦,一副肛腸欲斷的傷心模樣。
解雨臣罕見地沒有立刻拂開黑瞎子的手,他面露同情地拍拍黑瞎子以示安慰,看向喬熙的眼神如看向負心郎一般。
喬熙︰“……”
“算成語,算你記性好,算你牛批!”喬熙越說,越咬牙切齒。
還杏花微雨,還漫步林中,說的多麼唯美和浪漫。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次他把我誆到別人林子里,說要帶我看什麼絕世美景。
他一腳是把人家杏樹踹的落花繽紛了,景確實美,被主人發現時他們逃命的樣子也確實狼狽。
這已經不是漫步林中的事情了,這叫奪命狂奔。
後面喬熙才知道,黑瞎子其實早就和林子的主人打好招呼了。
黑瞎子的解釋是,要帶喬熙體驗一下刺激的感覺。
喬熙︰熱水太燙我不敢喝,人心太涼我不敢踫。
解雨臣看戲看得正樂呵,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肩膀上多了兩個坨大的黑手印。
等到他不經意的發現的時候,才恍然明白黑瞎子那小把戲都是為了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的手擦干淨。
“黑瞎子!”解雨臣怒吼道,掏出蝴蝶刀就要捅死這個賤人。
黑瞎子在喬熙身後左躲右閃的,語氣十分幽怨,“瞧瞧,你的新人都要殺了我這個舊人了,你也不管管。”
什麼新人舊人的,我現在要弄死你這個歹人,賤人!
解雨臣美目含怒,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哇哦,美人生起氣也是漂亮的。”喬熙小聲驚呼。
這句話正當氣頭上的解雨臣沒听見,但耳朵賊好使的黑瞎子一字不落听個正著。
黑瞎子都要氣笑了。
我這麼大一個帥哥,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夸我幾句,這見第一面的家伙你又是“曾見過”又是“美人嗔怒”的。
喬熙直接忽視了黑瞎子如丁香花一般哀愁幽怨的眼神,直接轉入了下一個話題。
“你們怎麼會來這里?”
黑瞎子聳聳肩,“受人所托咯。”
“別說得你那麼高尚的樣子,賺多少錢自己心里清楚。”解雨臣翻了個白眼,五百一塊餅干的價錢也就他賣的出來。
“那你呢,你不是在一個有光的地方嗎?”黑瞎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里都不像她口中那“有光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曲折的故事,有時間了我再和你講。”喬熙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什麼,“你們的目的也是?”
未盡的幾個字,三個人從各自的眼神里已經看出來了。
“你也是?你怎麼知道的?”解雨臣問道。
“你……怎麼稱呼?”喬熙看著這位小粉,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來介紹。”黑瞎子十分熱情地攬下來這個任務,“這位是小九爺解雨臣,這位呢,姓喬,你稱呼她為喬老板就好了。”
“小九爺,姓解?”喬熙琢磨了一會,又問道,“解九爺是你什麼人?”
喬熙這才知道眼前這位,是解九爺的孫子,二月紅的徒弟。
說起來,她還差點成了他的師姐。
不過最後喬熙成了他師兄的小姨。陳皮︰我在再說一次,她不是!)
雖然黑瞎子說的模糊,但解雨臣已經確認了喬熙的身份。
他師娘的匣子里,有一張照片,照片上三個人笑靨如花。
一個是張大佛爺的夫人,一位是他師娘,還有一位,他一直不知道。
那一輩的人對這位也避而不談。
但不止一次,他看到過師娘摸著照片上的人落淚。
所以他猜想,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才會讓他們都是一副悲傷的模樣。
現在他終于知道了這個人是誰,但他心頭又浮上了一個新的疑問,如果她確實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一個人的容貌,會幾十年如一日沒有變化嗎?
那這麼多年,她去了哪里?現在又為何回來?
解雨臣看向黑瞎子,這個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不吐出點有用的消息,他的尾款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黑瞎子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摸著鼻子看了看四周,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了。
黑瞎子臉上掛著笑,對于未知,他向來不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