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六到來之後,喬熙平靜安寧的生活徹底被打破了。
喬熙享受曾經一個人的平靜與安寧,但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不僅是她 ,連店里兩個小蜜蜂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喬熙現如今的變化。
以前的喬熙像是一潭湖水,看著寂靜無波,平靜得像一面死水。
卻又像是一個游離在世界之外的幽靈,迷失在喧鬧之中,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但這只潦草小貓的到來,如燎原的星星火光,以不可擋之勢迅速點燃了喬熙對生活的熱情。
其實在她們看來,這位新成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它並不像傳統審美中那種惹人憐愛的小貓。
恰恰相反,它剛出現在幾人眼中時,沒有一點稱得上好看的地方。
渾身 黑燒焦的毛一團團地雜亂交錯堆積在一起,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只有眼神中充滿了銳利和對周遭一切人事物的審視和打量。
一看就不是一只溫順親人的小貓。
喬熙大半夜回去給喬小六涮了六盆水才勉強把她身上的污漬洗干淨。
怕大晚上用吹風機影響其他人的休息 ,喬熙用帕子給喬小六又擦了好久。
即使是一身包裹住全身的毛,喬熙的手掌仍然可以撫摸到喬小六身上細密的傷痕。
“疼嗎?”喬熙用指尖輕輕觸踫著喬小六身上最長的一條傷痕 ,生怕自己用一點力氣給喬小六再次帶來傷痛。
“不疼啊。”喬小六輕松地擺了擺尾巴,“傷疤是我戰斗的勛章,現在我和你一樣啦,都有自己的榮耀象征 。”
喬小六的爪子撫上喬熙的手,然後順著手腕往上,粉色的肉墊輕輕拍在了喬熙的手肘處。
喬熙的手肘上有一條五六厘米的疤。
是小時候弄的,具體是什麼事情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當時受傷的時候一個人哭了好久。
哭累了,就自己用溪水洗干淨周圍的血跡,家里人知道之後,拿出茶籽油涂了涂傷口 ,然後就再也沒有處理過。
等過一段時間再想起來的時候,傷口早就結痂,變成了一條丑陋蜿蜒的疤。
小時候將近一小半手臂的長長的疤痕,現在只蜷縮在一邊,不留意甚至都不會被人發現。
喬小六第一次見到這條傷疤的時候還很好奇,那時候的喬熙是怎麼回答的呢?
“可惡,一條傷疤毀了我的空軍夢!”
那時的喬小六狠狠翻了個白眼,但爪子卻又輕輕柔柔地摸了摸喬熙的手肘。
喬熙一臉的莫名其妙,“干什麼?貪戀我的美色?我告訴你,這是另外的價錢。”
過去的很多事情都快想不起來了,但和喬小六的點點滴滴,在不經意的一句話,又突然浮現出來。
喬熙回過神,看著某只一直摸著她手臂軟肉愛不釋手的小六,微笑說道,“再摸,我告你騷擾了啊。”
喬小六悻悻地把爪子放下,嘴里還嘟嘟囔囔的,“你就算告到中央也沒用……”
店里兩只勤勤懇懇澆水伺候花草的小蜜蜂對視一眼,皆露出了笑容。
對于這位心地善良但一直有些郁郁寡歡的店長,能夠找回自己心愛之物,露出真心的笑容,她們也會很開心。
喬小六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喬熙留在這里雖然時間不短,但對于這里的一些游樂場所,她卻不太熟悉。
還是問了扎拉才知道最熱鬧的電玩城在哪里。
正為自己幫上了店長忙而呲著大牙傻樂的扎拉,一回頭就看見了姐姐露西亞的死亡凝視。
“說說吧,你為什麼會對電玩城那麼熟悉,那些項目你如數家珍啊,想來一定是玩過很多次了吧?連哪台機器夾娃娃幾率高你都知道了。”露西亞輕輕柔柔的嗓音,在扎拉耳中听著,卻像是惡魔低語。
“我不是,真沒有,姐姐你听我解釋。”扎拉滿臉都是你听我狡辯、啊不解釋。
但露西亞不听,只一味地暴揍弟弟。
誰知道他自己偷偷摸摸溜出去多少次,把活都丟給自己干,雖然花店的活並不繁瑣 一個人完全應付得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他竟然自己一個人去玩。
紅色加粗感嘆號,一個人去的???
都不帶她的!
太過分了,簡直罪無可恕!
扎拉捂著自己那張熊貓臉,委屈地直抽抽。
都怪那位桐野先生,他約不到店長,就把我忽悠出去打探情況。
關鍵扎拉腦子還不好使,每天上一當 ,當當不一樣,每次都被桐野忽悠出去。
得益于扎拉的轉不過彎的腦子,桐野問了啥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在睡覺,出去了。
眼里只有那些奇奇怪怪但又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小玩意。
扎拉︰嚼嚼嚼)你說,嚼嚼嚼)這些小玩意怎麼發明出來的呢?嚼嚼嚼)太好玩了簡直。
桐野︰看傻子的眼神)沒事,吃你的去吧、玩你的去吧。深沉嘆氣)
電玩城確實很熱鬧,從早到晚,人就沒有少過。
藍紫色的霓虹燈映襯熒光屏的冷光,在頭頂放射狀燈光的籠罩下,營造出一種賽博朋克的疏離感。
這里的大部分機器都是比較激烈的格斗游戲和射擊類游戲,相較于這些而言,玩法單一的娃娃機就安靜地擺放在角落里,等待著零零散散的人的到來。
喧鬧嘈雜的環境讓喬熙不適地揉了揉耳朵。
“我的耳朵要炸了!”喬小六扒著喬熙的脖子,在喬熙耳邊用力喊道。
即便是如此,喬熙也才勉勉強強听清了喬小六在撕心裂肺些什麼。
“我也是!”
抱著貓的喬熙在這瘋狂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還有一個人,同樣不適應的狀態吸引了喬熙的注意。
一個留著劉海扎著雙麻花辮身著校服的小女生,怯生生地站在一個興奮地少年旁邊。
少年留著最時興的中分發型,衣著也很時髦,手上的操作快出殘影,顯然,他是一個電玩城高手。
喬熙眯著眼,越看越覺得少年眼熟。
“野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