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美累了,一屁股坐到被衣服佔領的沙發上,發愁道,“是啊,我都沒有衣服穿了。”
喬熙回想了真由美剛剛的惡毒婆婆看不上新媳婦般的挑刺,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看這件,版型多好,收腰正肩顯腿長,顏色又顯白。”
“你在看這件,多好看,天菩薩,你剛剛說什麼?顯腿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說什麼?你腿還粗?”
經過喬熙一番口水都講干了的演講,真由美可算是發現了這些衣服的美。
正在幫忙收拾衣服疊整齊的喬熙卻搖搖頭,“衣服是為人服務的,不是衣服美,而是人美。”
真由美摸著發燙的臉,嬌嗔了一句。
把房間收拾整齊之後,兩個人開開心心地拉著手,逛街買衣服去了。
漂亮衣服永遠是不嫌多的。
戰斗了一天的真由美依舊斗志昂揚,倒是陪著逛街的喬熙累個半死。
雖然累了,但是喬熙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幕降臨,星光點點灑在露天的小院中,莫名增添了幾分旖旎的氣息。
“我想,喬熙小姐約我出來 ,不僅僅是為了喝一杯咖啡吧?”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舉著咖啡對著喬熙示意,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當然,什麼都瞞不過桐野先生。嘗一下,據說這家的味道很不錯。”喬熙輕抿一口,眉毛頓時皺成了毛毛蟲。
天殺的,怎麼比她的命還苦。
桐野見狀,輕笑了一聲,招手讓服務員上了一杯果汁,“比起醇厚但苦澀的咖啡,我想還是細膩又不失水果清香的果汁更適合你。”
喬熙笑道,“不愧是心思縝密洞察人心的桐野先生,說話做事就是體貼周到。”
談話間,果汁已經上來了,還額外端了一杯牛奶過來。
喬熙把兩杯都拿了下來,然後把牛奶遞給了桐野。
“生活就像一杯醇香的咖啡,需要我們去細細品味其中的苦與甜。但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喝咖啡的話,可是要睡不著了。”
喬熙的眼神不留痕跡地掃過桐野臉上的黑眼圈,又繼續說道,“牛奶助眠,希望桐野先生今夜能有個好夢。”
桐野有些驚訝 轉而又換了一張溫潤的笑容,“多謝,但頻繁做夢,可不是一個好睡眠。”
喬熙舉起果汁踫杯,從善如流道,“一夜無夢,舒適的睡眠是一種享受,睡得好,身心愉悅。”
桐野同樣舉杯,喬熙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她知道,這件事情,他會做到的。
喬熙看向掛在天上盈盈的月光,一張甜美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腦海當中,她低下頭喃喃自語道,“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吧。”
“明天,可能不一定會如你所願。”桐野站過來,雙手抱胸,也抬頭看向皎潔的月光。
喬熙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那邊有一句諺語——月明星稀晴好天。不過天有不測風雲,萬事也不是我們可以預料決定的。”
“事在人為。”桐野安慰道。
“在自然面前, 人還是太渺小了。盡人事听天命 ,盡力而為,量力而行,無愧于心。”喬熙回答。
“無愧于心……”桐野低聲重復著喬熙的話。
“是啊,無愧于心,世間一切都基于我的存在,一切存在即我的存在,一切意識即我的意識,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也只有一個桐野,與眾不同本是天性,沒必要把外界的評價背負于自己身上。”
“你根本不明白!”桐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激動起來。
“我不清楚你的經歷,即便是你願意敞開心扉和我訴說,我也不能真正理解你的心結,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一個人最值得敬佩的,不就是毫不猶豫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千千萬萬次嗎?”
桐野良久無言。
街上人越來越少,燈光也慢慢暗了下來。一陣風吹過,帶來了早秋的第一絲涼意。
“你冷嗎?”喬熙縮了縮脖子,問著身旁的桐野。
其實她覺得可以回家了,溫暖的被窩正在召喚她。
這人還挺聰明的,還知道帶個外套,不像她 ,穿著裙子就出來了,果然人還是不能只要風度。
“你冷了?”桐野平常還算是一個很容易察覺到人的心思的人,此刻卻像是一個二愣子一樣,小小的眼楮里裝滿了疑惑。
喬熙被風一吹,都快抖成篩子了,喬熙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在跳舞了。
“沒有,我不冷。”听見桐野的質疑,喬熙立刻站直了身體,嘴硬道。
“我以前有一個女友,她也是這麼說的。”
穿的再少,溫度再低,死活就是一句不冷。
剩下的一句話,桐野沒有說出來。
喬熙一下就變了臉色,“我先走了。”
說完,腳步匆匆,片刻不敢停歇,仿佛背後有鬼攆她一樣。
徒留桐野獨自站在原地,疑惑地撓了撓頭。
他說錯話了嗎?
喬熙走出老遠才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走的快。
大半夜的,冷風颼颼,突然提起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太嚇人了。
萬一他突然覺得我知道的太多了,想對我動手怎麼辦?
等喬熙到家的時候,家里兩只勤勞的小蜜蜂早已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淨淨,店里的東西也打理得井井有條。
喬熙又一次感嘆自己的明智。
心緒雜亂,一夜都沒睡好的喬熙,可算是在後半夜迷迷糊糊睡著了。
但最讓人痛苦不是一夜沒睡好,而是真由美的清晨來電。
在真由美的三番兩次催促之下,喬熙命苦地下了樓。
此刻天才蒙蒙亮,本來就沒有睡好的喬熙更是哈欠連天。
“早上好?”露西亞和扎拉打了個招呼 然後又齊齊看向牆上的鐘和外面的天色。
真是見鬼了,老板竟然起這麼早,平常不到中午都見不到人下樓的。
喬熙眼楮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回應著,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清晨裹挾著露水的涼意的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
扎拉還和姐姐露西亞嘀嘀咕咕,畢竟蛐蛐人總不好大聲且當面蛐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