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怎麼來了?”方蘭生一來到花廳,就看見和一位長者相談甚歡的姐姐。
“你這孩子,沒給我惹事吧?”方如沁微笑著把人拉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孫老爺,這便是舍弟了,舍弟性子頗為鬧騰,以後還煩請月言多包容了。”
“少年心性,最為真摯,現在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孫老爺笑道。
“二姐,你們在談什麼?”方蘭生越听越糊涂。
“傻小子,就是你和月言成親的事情啊。”方如沁嗔怪道。
“什麼?我不要成親!”方蘭生瞬間清醒,“我又不喜歡她!”
方如沁面色一僵,又看了一眼明顯變了神色的孫老爺,找補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孫小姐這麼好的人,我見了都喜歡,你怎麼會不喜歡呢?”
說完又對著孫老爺歉意一笑,“這孩子高興壞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今日天色漸晚,我等不便久留,明日再登門詳談。”
又一個眼神示意,手下人連忙捂嘴帶著小少爺離開。
明顯孫老爺是心情不佳的,方如沁又放低姿態好生客氣了一番。
論誰家孩子,被人這麼嫌棄,心里頭都不會高興。
——
方府。
方如沁一回到家,就拍著桌子怒喝。
方蘭生熟門熟路地捂著耳朵跪下,但依舊梗著脖子反抗。
他都沒有見過這個孫小姐,怎麼可能會想要娶她。
他要娶也是要——
方蘭生腦海中突然一個畫面。
月老廟中,合歡樹下 ,一眼萬年。
那是他和小仙女襄鈴的初見。
就對視的那一眼,塵封已久的心突然有了悸動,如冰雪遇暖陽,一發不可收拾。
方蘭生確定了,他喜歡襄鈴。
于是他激烈地反抗,“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叫襄鈴!”
盛怒的方如沁聞言,連忙追問道,“襄鈴?是哪家的姑娘?”
方蘭生一看姐姐沒有那麼生氣了,立刻屁顛屁顛地站起來湊到姐姐跟前,“襄鈴啊,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就那天,你見過的。”
方蘭生一通描述,方如沁總算想起來是哪個姑娘了。
方如沁嚴詞拒絕 ,“不行,我不同意。”
那個女孩子大半夜追人都追到她家里來了,把家里鬧了個天翻地覆,看著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方如沁回想著那天的情景,以及百里屠甦風晴雪的話,突然想起來,他們說那個女孩子不是人,而是一只小狐狸。
她絕對不同意方蘭生娶一個妖怪!
“不是的!襄鈴她是一個好人…好妖!她從來都沒有害過人!二姐你就是對她有偏見!”方蘭生大跳,他沒想到二姐竟然是這種反應。
“我難道要對一個深夜跑到別人家里打架,鬧得不得安寧的女孩子有好印象嗎?更何況她還不是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一直追著的是屠甦少俠,她對你可沒有一絲情誼。”方如沁反問。
以她的角度,她對那位名叫襄鈴的小姑娘沒有一絲好感。
拋開其他不談,那襄鈴明明就有自己心悅的人,她也不可能輕易放棄,然後和自己的傻弟弟在一起。
何況她還是妖,人妖殊途。
方蘭生見不能說服姐姐,氣得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我不會去那什麼孫小姐。”
“孫小姐有什麼不好?家世清白,知書達禮,溫柔知性。”方如沁想不通,這傻弟弟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就認定一只小狐狸了。
“要娶你娶,反正我是不會娶的。”方蘭生直接把話放在這,就算他們把他綁到孫家, 他也不會就範。
另一邊的孫月言還在傷春悲秋。
喬小六不能理解,為什麼要為一個還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難過?
她這麼想著,也直接這麼問了出來。
孫月言一愣,才磕磕絆絆地回,“他…是我未來夫婿?”
也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以後她們可能會成為最親密的人。
“可是他不願意啊,你不是也不願意嗎?”喬小六嘴里叼著糖,漫不經心地說。
“這…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麼願不願意的。”孫月言低著頭,雖然她已經和爹爹說過了,要取消這次的招婿,但爹爹不同意。
對方的姐姐看上去也很滿意這門親事,她同不同意的,有什麼要緊,反正她又決定不了。
“不行,要我天天對著一張不喜歡的臉,我難受得飯都吃不下。”喬小六瘋狂搖頭。
孫月言聞言倒是笑了,她捏了捏喬小六圓潤的臉龐,“還會有你吃不下飯的時候?”
喬小六在這陪著孫月言。
風晴雪去找自己的甦甦了。
而喬楠卻在和孫老爺匯報孫月言最近的身體狀況,以及旁敲側擊孫老爺對這件親事的態度。
除了孫月言的先天性疾病所導致的病弱喬楠沒辦法之外,其他的她都盡力調養了。
孫老爺先是誠心感謝了一番喬楠對自己女兒的用心,又奉上了不少值錢的東西。
這點錢物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和女兒月言的身體一比,更算不了什麼,二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看著喬楠意猶未盡的態度 ,孫老爺心下了然。
喬楠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
但他又欣慰起來,喬楠對自己女兒的心是真的,不然也不會這麼關心。
但他也不會因為喬楠輕易兩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方小少爺在目前為止,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家世相當,不會貪圖謀取他家的家產;知根知底,同在一座城,以後月言回家也方便;方小少爺性子單純 ,還沒有什麼心眼子。
不過是年輕氣盛,慢慢來就好了。
比起那些歪瓜裂棗,方少爺已經算得上是上佳了。
而喬楠的最後一番話卻讓孫老爺猶豫了。
“您為月言打算好了一切,卻唯一沒有考慮過月言的想法,您就那麼肯定,這些東西,是月言想要的嗎?”
“月言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份善解人意,才更會壓制住她內心的想法。您作為月言的父親,應該比我更了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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