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玉身死，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在會議室地面。
周圍的氛圍再度凝重。
左青雙手緊握，指關節咯吱作響，垂眸盯著陳墨玉的尸體，額前的碎發剛好遮住了怒火翻涌的眼神。
左青刻意放緩呼吸的頻率，胸膛輕微起伏。
在場的其余人。
對于左青可謂是格外熟悉，都很清楚對方的情緒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
在其位謀其政，在其職盡其責。
作為守夜人的總司令。
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守夜人的未來。
誰都可以意氣用事。
唯獨他不可以。
半晌。
左青深呼一口氣，克制著內心的憤怒，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準備一下，我要去趟淮海。”
“邵隊長，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倘若有任何人想要離開這里，或是有異常舉動，不必通知我，格殺勿論。”
邵隊長收起那副懶散的模樣，緩緩站起身。
“是。”
甦塵站在旁邊，笑著說道。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左青轉過頭，並沒有拒絕。
甦塵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且不論飛機的速度，就算自己全力施展下，恐怕也趕不上對方。
“好。”
甦塵臉上笑容依舊。
下一秒。
清脆的響指聲在寂靜的會議室回蕩。
兩人的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其余人的視線下。
邵平歌，王面，袁罡面面相覷。
邵平歌笑眯眯的看向王面。
後者渾身一抖，不好的預感隨之出現在心頭。
果不其然。
邵平歌走到王面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面啊。”
“來都來了，加個班再走吧。”
王面早有預料，無奈的點點頭。
“行。”
放假還沒著落呢。
跟甦塵來一趟，還落得個加班。
造孽啊！
………………………………
淮海市郊區。
這里大多都是不易耕種的丘陵山地，沒什麼自然景觀，近些年來沒有得到開發。
只有零零散散的房屋坐落于此，居住的大多都是些不願意離開的老人。
甦塵和左青的身影悄然出現。
彼時的左青，精神力已經達到了人類天花板。
移形換景的空間錯位感。
對于他而言，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來到一戶磚瓦房站立，還未敲響房門，就听到一聲聲急促的犬吠自旁邊傳來。
“汪汪汪！汪汪汪！”
甦塵笑著轉頭瞥了一眼。
原本氣勢洶洶的大狗，立馬縮了回去，眼眸低垂，身軀不由自主的發抖。
“汪……”翻譯︰對不起，我剛剛狗叫的太大聲了。）
听到大狗犬吠，院內傳來腳步聲。
咯吱！
搖搖欲墜的鐵門被推開。
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滿頭白發，垂垂老矣的身影。
老者出現的剎那。
注意到門口的兩人，先是一陣疑惑，而後恍然大悟的點頭。
“小左……”
“哦，不對，現在我該叫你左司令了，突然想起來來找我這個老頭子了？”
左青平靜的眼神穿過老者，看向里面破敗的房屋。
老者一拍腦門，像是想到了什麼。
“看我這腦子。”
“進來坐。”
“人老了，有些事做不到位，左司令可不要介意啊。”
左青依舊沒有回話，靜靜的跟隨老者走進院落。
院子不大，整理的十分干淨。
老者親自沏了兩杯茶，放在了兩人面前。
“不知道左司令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是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給你惹事了？”
左青並沒有去踫茶水的意思。
“他死了。”
聞言。
老者的動作一頓，臉上浮現出一絲愕然，只持續了剎那，神情便恢復正常。
“你都知道了？”
“為什麼？”
听到左青極力壓制憤怒的聲音。
老者淡然一笑，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時間過得真快啊。”
“一晃神，你都變成總司令了。”
對于老者避而不談的舉動，左青並沒有惱火。
“都是老師教的好。”
老者擺擺手，布滿皺紋的臉頰上浮現出些許笑意。
“不，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想當年，葉梵，邵平歌他們的天賦雖然都比你強，但各有各的缺點，葉梵心軟，邵平歌太懶，唯有你……”
老者還想說些什麼。
左青眼神冰冷，平靜的打斷道。
“我不明白。”
“您是大夏，是守夜人的大功臣，大夏與守夜人也未曾虧待過您，是您想要回歸鄉野。”
“倘若您對我將您調到二線管理層有怨言，盡可來找我就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者自顧自的喝茶，笑著搖了搖頭。
“正因大夏未曾虧待我。”
“我才要這麼做，只有這樣才能拯救大夏！”
左青雙眼微眯，眸中冰冷的神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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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
“陳老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別怪我不念往日功勞，就地將你格殺。”
老者依舊氣定神閑，不緊不慢的說道。
“左青，你還太年輕。”
“根本不知道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唯有守夜人覆滅，大夏神死絕，它們才能大發慈悲的放過大夏的百姓！”
說到此處，老者的神情越發激動。
左青面目寒霜，沉聲開口道。
“真正的敵人？”
老者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根本不清楚大夏要面對的敵人究竟有多強大，我們不會有勝算的。”
左青沒有接話，胸腔劇烈起伏。
見此一幕。
甦塵緩緩站起身，笑著看向老者。
“守夜人—陳麓”
“將生命寄托于別人的憐憫下。”
“真是愚蠢啊。”
陳麓不由得轉過頭，注視著甦塵。
“我認得你。”
“想來左青能這麼快找到我，和你脫不了干系吧？”
此話一出。
甦塵不由得挑了挑眉。
“哦？”
陳麓搖了搖頭，神色惋惜的說道。
“可惜了。”
甦塵沒有理會陳麓的表情，來到陳麓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眼神深邃猶如寒潭。
“我听陳老的意思，你很怕你口中的那些存在？”
陳麓淡然的搖了搖頭，看向甦塵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
“你沒有見過它們，不知曉它們的強大。”
“它們是宇宙的終點，詭異的源頭，凌駕于眾神法則之上的存在，根本贏不了的！”
甦塵臉上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薄唇輕啟，清脆的聲音在院落里回蕩。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更加強大的存在。”
陳麓一怔，臉上浮現出一抹茫然。
“不可能的。”
“這世上沒有人比它們更強了。”
甦塵沒有理會陳麓的話語，自顧自的說道。
“我見過。”
話音落下。
甦塵眸中閃爍起一抹精芒，無形的威壓蔓延，強橫的席卷向陳麓的腦海。
陳麓不可置信的看著甦塵，表情逐漸僵硬。
轟——！
精神世界深處，無比偉岸的金色虛影浮現。
“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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