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拿著個比巴掌大的包裹從李穆衍的身後伸出。
“這是結算給我的魂念。”
李穆衍接過來，和曲婉舟一同，不要錢似的撒過去。
夏熠陽魂念終于有一絲好轉，盡管沒能醒過來，但臉色至少紅潤了幾分。
這起碼讓李穆衍冰水澆透脊梁的僵硬軀體有了些許回溫。
感受到自己的密聊頻道‘叮叮’響，她猜想應當是剛才對一凌和道長的詢問有了一些結果，連忙喚出界面來。
[李文欽]悄悄對你說︰夏熠陽是因為能量逸散太快，難以支撐行動才會不適，她現在相當于自保機制，不必太過著急。
[李文欽]悄悄對你說︰我給你郵了一批魂念，記得去取。線索交給我們，不必擔憂。
[李文欽]悄悄對你說︰你們注意時刻給她補充魂念，若是有其他情況你及時告知我們。
得到了道長的回復，李穆衍這才感覺有一口氣回到大腦，顫抖著手發文字道謝。
舔了舔因為心慌發麻的嘴唇，又復述了一遍對話的內容。
“所以，夏夏現在應當無大礙。”她吐出一口氣，才繼續道，“但道長給的不會太多，我們需要更多的魂念，畢竟還不知道要支撐多久。”
怎麼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而且這下明顯情況更嚴峻了。
葉含星揉揉她的肩膀，安撫道︰“我接了些清繳任務，交給我。”
“我……”
沒讓李穆衍說什麼，他繼續道︰“你在家休息。你和夏熠陽魂念相連，你若受創，對她也有影響。”
“再者，你的魂念也沒全然恢復。不是麼？”
張了張嘴，李穆衍欲言又止。
大戰之後葉含星是真正意義上沒有過休息。剛踩進院子，都沒喝口水，就又要出去了。
“那我同你一起。”祁九仿佛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站起身。
“你不能去，夏熠陽沒醒，你性情沖動，現下又擔心過度，到時候做任務沒個節制，也受傷該如何？”
葉含星飛來眼刀︰“我可攔不住你。”
祁九一噎。
“那我去幫你。”後面沒說話的曲婉舟冒出頭，“兩個人至少能互相照應，速度也會快些。”
“多謝。”
看著眾人感激的眼神，曲婉舟擺擺手，瞧了一眼還未清醒的夏熠陽，又安撫似地拍了拍李穆衍的手，沒有逗留，跟著葉含星做任務去了。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李穆衍招呼著祁九將夏熠陽抱回房間，自己飛快出門找信使。
看著夏熠陽均勻的呼吸，祁九一手機械地撒著剩余的粉末，依靠在她身邊。
揪心的疼痛讓他無法呼吸，在陰影之下，淚珠劃過眼角。
指腹懸在距她臉頰半寸處生生頓住，祁九忽得低頭將鼻尖抵住她發絲，喉間溢出的嗚咽剛飄起來就被揉碎。
這個倉促的偷吻伴隨著溫熱水珠，墜在她鼻尖，一時分不清這淚滴到底是誰泣出。
“回家吧……”
他對著夏熠陽的耳畔呢喃，尾音像是被絞碎。懷中人的發絲忽然變得滾燙，灼得他臉頰發疼。
“你要好好的，不管在哪里。”
輕不可聞的祈禱最後消散在風里。
——
“道長？”
李穆衍听到院外的動靜，從花叢中抬起臉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外的神色。
原以為還需要些日子，沒想到對方竟來得如此迅速。
她一邊將人迎進門，一邊按捺不住追問︰“是有消息了嗎？”
眉頭微皺，李文欽先是抬眼環視了一圈靜謐的小院。
陽光斑駁地灑在院內，偶爾有幾聲遠處的鳥鳴穿透寧靜，除此之外，小院中似乎空無一人。
葉含星和曲婉舟做完一個地圖的任務回來送一次魂念，此刻還在外邊。
“她的狀態怎樣？”
“她……還在昏迷。自最開始我同你說後，就一直沒醒過來，只能說魂念的狀態看著還好。”
垂下了眼簾，李穆衍的聲音里帶上了愁緒，回答顯得有些勉強和遲疑。
二樓的窗戶猛地打開，一個身影出現，不待樓下兩人反應便一躍而下。
“李文欽？”
祁九出現帶著無法忽視的急切與緊迫。
他立在李文欽跟前，眼底是藏不住的焦慮。目光與李文欽交匯，沉甸甸的憂心仿佛化作實質直擊而去，對方忍不住避開了眼神。
“怎麼樣了，你查到了嗎？”
李文欽沒直接回答，只是轉頭向李穆衍問道︰“一凌還沒到嗎？”
見對方搖頭，他只得道︰“他給我傳信，說小院見。具體的……等他來了再說吧。”
祁九和李穆衍對視一眼，兩人都心中發苦，眼底藏著的憂慮愈發明顯。
李文欽這刻意回避、閉口不談的態度，無疑昭示著一凌帶來的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三人就這麼僵持著，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溫折枝清脆悅耳的歡迎光臨聲打破詭異的氣氛。一凌腳步匆匆，帶著幾分急切與不安，卻在剛一進門被三雙盯住的時候，神色略顯慌亂。
“你們……”
“怎麼樣了？有什麼解決辦法嗎？夏熠陽已經兩天沒醒過了。”祁九按捺不住急切，直接迎了上去。
明明不過是十幾個小時，卻像是過了許久。
一凌本想念佛號說一句‘稍安勿躁’，但是對上祁九的眼神他還是將這句話吞下去。
“祁九，你別急著催一凌了，讓他緩口氣。”李穆衍適時開口，也和一凌撞上了眼神。
“一凌方丈，我想，應當是有結果了吧。”
李穆衍按捺住急切，抬手將幾人帶上樓。夏熠陽得時刻有人觀察著，便沒去前堂，幾人坐在屋外的圍欄，捧上幾盞清冽的茶。
茶香裊裊，模糊了眾人眼中的神情。
一凌的目光掠過面前遞來的那盞茶，卻遲遲未敢伸手去接，只是側首望向李文欽，用眼神示意他開口。
而往常侃侃而談的李文欽，此刻卻仿佛失明了一般，對一凌的暗示視而不見，只是心虛地捧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啜飲。
“快說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賣什麼關子！”
祁九眉頭皺得極緊，幾乎擰成了一股繩，語氣急切毫不客氣︰“你告訴我要做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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