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衍嘆了口氣,閉了眼。
她也不知剛才怎麼回事。
在阿綠不知悔改還企圖講條件的那一刻,心頭積壓著的沉重情緒忽然到了頂,她一開口懟人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噴涌而出。
雖然這一番發泄確實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前些日子累積的不痛快仿佛都隨著話語的傾瀉而煙消雲散,一些怎麼想不通的事也好像能接受了。
但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扮演起了一個‘愚蠢的壞女人’的角色。
剛剛她那種刻意為之的‘壞’,那副拿喬威脅人的樣子,膚淺而愚蠢,簡直是在自毀形象。
丟死個人。
李穆衍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巧妙地挽回自己在葉含星心中的形象。
“那什麼,人都走了哈。”她忍不住開口,想打破這份尷尬。
可對方沒有回應。
一陣微風吹過,在溫暖而略帶蒼白的火光映照下,兩人緊緊相連的影子也隨之輕輕搖曳,仿佛在隨著風的節奏翩翩起舞。
她側背對著葉含星,在思索著臉上切換個什麼表情找補一下才會顯得聰明些。
她的右手與對方的左手還緊緊相握著,現在反應過來手里的觸感,有些不自在了。
她緩緩松開手里的力度,想悄悄將兩人分開。
葉含星感受到她的退意,手上猛地增加了力度,隨即大力扯過。
李穆衍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拉,失去重心摔進他的懷里。
“你等下,我……”
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自己被抬起幾分,腰背處傳來一股不容忽視的緊束感,。腳尖雖微微踮起,卻找不到絲毫可以借力的地方。
這一刻,她像是被嵌入了一堵無形的軟牆之中,動彈不得。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依偎在她的頸窩里,伴隨著脖子上那溫熱而又沉甸甸的呼吸,她的頭皮好像被輕輕拉扯。
這是委屈了?還是……
不對,是生氣了。
她感覺懷里葉含星壓抑的情緒和她剛才有的一拼——很危險。
她拍拍對方的背,佯裝委屈道︰“葉含星,你太用力了,我快喘不過氣了。”
還假意咳嗽幾聲,聲音也是一副被壓迫住的虛弱。
可葉含星並沒有任何松手的趨勢,甚至手臂攬得愈發緊了。
脖頸上的呼吸有一瞬間的抽離,李穆衍得了一瞬喘息,下一秒卻感到斜方肌的位置有一陣刺痛。
葉含星隔著單薄的布料咬住她的肩膀。
猝不及防的這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嘶,葉含星!”
李穆衍剛喊出聲,咬人的觸感便消失了,只是頭還繼續窩在頸窩里沒有移開。
不過鎖著她的手臂也微微放松,不再墊著腳後,讓她得以站穩。
“葉含星……”李穆衍再次輕聲喚道。
“嗯。”回應帶著濃濃的鼻音,在耳畔響起。
與之前那危險的氣息相比,此刻的聲音中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妥協。
李穆衍這時微微放松下來,低聲抱怨道︰“你是小狗嗎?怎麼還學會咬人了。”
葉含星沉默著,直起身來,單手扶著她的下巴,垂眸盯著她。
李穆衍不示弱,迎著盯回去。
葉含星忽地嘆氣一聲,對她沒了脾氣。
“你可真不講理,攔住你不讓你去發脾氣, 著不讓。脾氣發了狠了收不住,讓我擔心極了,卻讓我撒撒氣都不肯。”
“哪有人這麼撒氣的。”李穆衍皺眉,嘀咕道,“那我也咬你一口看你疼不疼。”
“嬌氣。”
他凝視著先前咬過的那塊肩膀區域,手指輕柔地掠過那里。他心中自有分寸,明白剛才的那一咬並未過分用力。
畢竟他不會對牧言做很過分的行為。
李穆跟著衍斜眼看去,微微鼓起的薄紗下沒有任何痕跡。也是,畢竟是游戲里,他們現在是建模。
只是,如果這是在現實里,定然會留下一個明顯的牙印。
哼,是豬啃的。
葉含星收回目光,蹙起眉頭,摸著她的鬢角問道道︰“牧言,現下好受些了嗎?”
“不好受,你咬得我疼死了……”李穆衍嘟囔著,好不容易掩埋下去的種種情緒忽然泛上心頭,哽咽一瞬,惹得她忍不住想低了頭。
先前那些關于尷尬、擔心自己形象受損的雜亂思緒,此刻都已被徹底拋諸腦後。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絲絲縷縷的委屈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葉含星的手還撐著她的下巴,她只得紅了眼角,又看著他的眼楮。
“我知道,我剛剛那模樣有些癲,但……你不能否認我裝得沒用,如果我不狠一些,根本吃不住阿綠。”
“不是癲,也不是裝,牧言,我知曉的。”葉含星手上的勁兒松了些,語氣也更加柔和。
剛才那一刻,牧言借著情緒的涌動,淋灕盡致地扮演了一個漠視人命的反派角色。
說是‘裝’,但其實也是她在這個充滿生死無常的世界里,逐漸學會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法子,一種適應這個殘酷現實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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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是真的,但是葉含星還是有些生氣。
他生牧言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他生氣牧言竟然把這些負面情緒統統壓在心底,不向自己透露分毫。若不是恰好踫到這一遭,他根本無法想象她還要將這種壓抑持續多久。
明明兩個人是最親密的情緣,可他卻不能幫她排解半分。
葉含星松了手,指腹擦過自己剛剛捏過的地方,道了句︰“可你只會放狠話,做不了狠事。”
李穆衍听不得這句評價,眼楮一豎,凶意上漲回懟過去︰“不,這次說說,阿綠不答應,那我真的會做。”
“不,你不會。只是說這些話來講,最後連自己自己都騙了。”葉含星此刻淡淡低語,少了一分溫和,“你看,只是說了些惡毒的話,就以為自己是壞人了,不過剛好把阿綠嚇著罷了。”
“壞人可輪不到你當。”
“我……”李穆衍喉頭一哽,說不上話。
“我知曉你是替小白不值,有心報復阿綠。但你實在不擅長這個,下次,別只為難自己了。”
想了無數勸解的話,最後卻只縮成了這一句,點到即止。
他知曉牧言原本的世界必然與現在的世界有著千差萬別。他想幫助牧言慢慢地適應這個世界,而不是這種壓抑到極致後驟然釋放。
傷心,也傷身。
他見不得牧言難過。
“嗯。”李穆衍死死咬住下唇,溢出短暫的鼻音。
葉含星的關心很及時,是她可靠的浮木。
他理解她的感受,深知她內心的焦慮與不安,也嘗試用各種方式去安慰她。
但,還是難以撫平她的焦慮情緒。
對她來說,發現這個游戲世界一次又一次沖擊她的底線,才是最令她痛苦的事。
可這些難以言喻的痛苦,又如何說出口呢?
葉含星再次靠近了些,在她發絲落下一吻,算是寬慰。
“牧言,你不可再這般了……不,勸你沒用,若是下次再這般,我便不會再有所顧忌,直接將你綁了帶走。”
“哦,知道了。”
她再次將腦海中那些紛擾的思緒深深埋藏,臉上展露出輕松的神情,佯裝一副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接著半開玩笑,眼楮一眯道︰“所以,捆阿綠的繩子原本是為了捆我的?”
葉含星笑著捏著她的手,一邊摩挲一邊道︰“剛追阿綠的時候,在地上隨手撿的。”
“我看到旁邊有幾只散養的小豬,說不準是用來捆小豬的。”
罵誰小豬呢!
李穆衍給了他一拳頭。
含笑著接住這不帶任何攻擊力的拳頭,葉含星又催促道︰“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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