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現在最有可能面臨解雇的人都有誰?”
    “應該是特里勞尼教授吧,雖然海格他也被留用察看了,但烏姆里奇明顯不怎麼願意去城堡以外的地方旁听上課......她嫌那兒太臭了。”
    “噗......”
    “天吶羅恩,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面對赫敏的質問,羅恩絲毫沒有要收斂一點的樣子。
    他笑著說︰
    “你知道哈利和鄧布利多教授會把一切都擺平的對吧?尤其是那個烏姆里奇,我可不相信哈利在過去幾個月里沒有為她安排一點計劃。”
    听到羅恩的說辭,哈利僅僅是不置可否地嘆了口氣。
    如今的佔卜課上,他們幾乎總能見到烏姆里奇和她那只討厭的寫字板。除了時不時詢問一些古怪刁鑽的問題以外,烏姆里奇還非常熱衷于想讓特里勞尼教授為自己做出更多預言。這使得特里勞尼每天都心神不寧。
    “我忽然想起有東西落在有求必應屋了,你們待會兒吃完飯就直接回公共休息室吧。哦對了羅恩,記得幫我帶點肉回去,我還沒吃飽。”
    “什麼......”
    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舉動,羅恩與赫敏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哈利已經離開了宴會大廳,二人才剛剛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麼。
    ......
    嗡!
    隨著一道將空間震蕩開來的旋渦擴散而又消失,哈利的身影出現在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天文台塔樓上。
    “怎麼樣?有什麼新收獲嗎?”
    “完全沒有。”
    墨然一邊說著,一邊用魔杖將身上的各種污穢與血漿清理干淨。
    “伏地魔在阿爾巴尼亞那邊沒留下什麼,除了一些陰尸和神奇生物的傀儡以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把它們都收拾了?”
    “基本上吧,可能也有一些當地的黑巫師。”
    “哈......”
    哈利笑了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擔心。
    自從墨然上次在阿茲卡班解決掉了伏地魔的殘黨之後,其整個人就仿佛陷入了一種近乎魔怔的狀態當中。明明是追查已經死去敵人的殘黨,他卻漸漸展現出了執拗且偏激的殺戮欲望。
    “說不定是我們想多了呢?”
    哈利用試探性的口吻說道︰
    “你想想看,如今的阿茲卡班沒有攝魂怪把守,留守在那兒獄卒們總要找些辦法來管理被收押在那兒的犯人。再者,以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為首的食死徒一直都是伏地魔所有僕人當中最忠誠最瘋狂的。當他們得知自己的主人死後,因為受到巨大刺激而變得如行尸走肉一般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哈利,不會的。”
    墨然搖了搖頭道︰
    “你不了解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以她的性子,她壓根就不會相信伏地魔會被徹底摧毀。就算是伏地魔真的在她眼前慘死,她也只會是憤怒的、癲狂的,絕對不可能是一副心安理得、坦然赴死的模樣。”
    “但是你用顯形藥水與解咒確認過了不是嗎?”
    哈利一字一句地說︰
    “所有人的尸體都不是用復方湯劑偽造的,你已經把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殺干淨了。”
    “......\"
    \"......\"
    最擲地有聲的說辭,往往來自于對事實的陳述。
    不管過程如何,被關押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都已經被殺光了。
    墨然之所以懷疑那群食死徒身上有貓膩,除了因為事情辦得太過輕松以外,其實更多還是來自于他穿越者身份帶來的天眼視角。
    想想看吧。
    貝拉。
    貝拉特里克斯。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那個對生命漠視到極點,又愛伏地魔愛到瘋狂的女巫,會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表情迎接死亡嗎?
    這種事情對于像墨然這樣的穿越者來說,就算是喝了巨怪用涎水熬制的愛情魔藥都不會相信。
    但倘若《哈利波特》系列電影里對于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的演繹是不忠于原著的呢?
    畢竟,藝術總是需要被加工的。
    萬一j.k.羅琳女士筆下的貝拉並非是一個一直處于瘋癲狀態的角色,那麼當食死徒們感知到自己主人徹底死亡後,貝拉特里克斯為了早一點與伏地魔相聚而平靜的接受死亡,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鎭......”
    墨然嘆了口氣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思後,他終于還是松了口。
    “也許吧,哈利,也許是這樣......但我們不能就此掉以輕心,等到聖誕節之後,我會再去翻倒巷那邊找些線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墨然無奈地聳聳肩說︰
    “誰讓你們歐洲人對聖誕節那麼重視,連那群亡命之徒和黑巫師都要抽段時間慶祝休息一下......算了,先不說這個,跟我講講你的學生們對眠龍標記都是什麼態度?有沒有跳腳出來反對你的?”
    ......
    隨著話題的轉移,哈利與墨然之間的聊天氛圍也變得越來越輕松。
    他們從納威的進步聊到頒發數不盡教育令的烏姆里奇,又從魁地奇比賽聊到了偷偷來找哈利學魔法的德拉科,直到皮皮鬼不知趣兒地跑到了天文台上,兩人才匆匆用幻身咒隱去了身子。
    “是誰在那?”
    身穿鮮艷小丑西服,頭戴夸張長帽的皮皮鬼大叫道。
    他眯著眼左顧右盼地尋覓了一圈,隨後撓了撓屁股嘀咕起來︰
    “我剛剛明明听到這里有人的!怎麼會不見的?到底跑去哪兒啦?”
    靜悄悄的天文塔上還是無人應答。
    對于墨然與哈利這種級別的巫師來說,曾經令人頭痛的搗蛋大師皮皮鬼,如今已經淪為了需要被哄著玩兒的存在。
    “皮皮鬼......”
    “噫!”
    “血人巴羅不想被打擾!”
    被哈利模仿血人巴羅聲音嚇到的皮皮鬼只感到屁股一緊,身體徑直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抱歉!巴羅大人!我最敬愛的血人老爵爺!”
    皮皮鬼尖著嗓子諂媚道︰
    “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踫見您!怪我!怪我!不敢擾了您的雅興,小的只是最近發現有霍格沃茨的小巫師愛往這兒跑,才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您就饒了小的我這一次吧!嘿嘿......嘿嘿......”
    一听到皮皮鬼在跟蹤霍格沃茨的學生,墨然與哈利的表情紛紛都變得精彩起來。
    他們對視一眼,隨即由哈利再度發問道︰
    “霍格沃茨的學生?是誰?”
    “不知道呀爵爺!我只是偶然發現有兩名斯萊特林學院的家伙從這邊的樓梯離開過,但我確實沒看清他們的臉啊!”
    “......”
    “血人巴羅不喜歡謊言,這你是知道的,皮皮鬼!”
    “當然!當然了爵爺!皮皮鬼怎麼敢欺騙您呢?小的只是擔心您學院的少爺小姐們被烏姆里奇給利用了!您知道的,那個老太婆可不是個好東西啊!”
    皮皮鬼一邊說著,一邊誠惶誠恐地飛回空中。
    這副模樣落在旁人眼中或許有些滑稽,但對于墨然和哈利來講,卻是蘊含著重要信息的情報。
    正常來講,由于幽靈是因為對現世有著強烈的執念與不舍,才願意以不斷重復生前的痛苦記憶為代價留存下來的;他們能參與的絕大多數話題都只能與各自的死亡有關。
    然而,經過剛剛的交談後,皮皮鬼似乎從某種層面上表達出了霍格沃茨的鬼魂們可以參與到對付烏姆里奇的事情上。
    這就讓哈利與墨然的計劃有了更多的可行性。
    “不許再去找斯萊特林學生的麻煩。”
    哈利低聲交待道。
    “好 !好 爵爺!小的知道了!”
    “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也不要再靠近天文塔這邊。”
    “遵命!遵命!那......那我就先不打擾您了?祝您一切順利!嘿嘿......”
    咻!
    伴隨一陣急促的破空聲,動作滑稽如卡通人物的皮皮鬼便從天文塔消失了。
    哈利與墨然動作統一的撫了下各自的腦袋,解除掉了身上的幻神咒說道︰
    “沒想到皮皮鬼的本事有這麼大,居然連你的感知都能躲過去。”
    “哈!”
    墨然半笑不笑地翻了個白眼。
    “我承認它確實有些本事,不過霍格沃茨城堡里的魔法氣息本來就又多又雜,倘若是放在其他地方的話,我可不會讓自己被一個騷靈監視。”
    “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對嗎?”
    哈利憋著笑說︰
    “烏姆里奇可沒有你的本事,倘若咱們能想出一個辦法,讓霍格沃茨的鬼魂和皮皮鬼都一起出手幫忙,那麼很多事情都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辦妥了。”
    多年來與哈利心有靈犀的墨然自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身為一名穿越者,他腦中要思考的事情一直都比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要多。
    “要說服這些幽靈可不是什麼容易事,你小子可別隨便提出來一個想法,然後又把實行計劃的難題丟給我啊。”
    墨然說著,用用肩膀撞了一下哈利。不曾想,這反倒讓話題朝著自己不曾預料過的方向開始進行。
    “鎭喲喲,痛死了!”
    哈利表情夸張地捂著被撞過的左肩說︰
    “你這些都是借口,是純粹的見色忘義!”
    “什麼見色忘義?”
    “嘖!咱們兩個都認識多久了,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那你告訴我,你前段時間帶著馬爾福他們弄什麼調查行動組的時候,為什麼要去找四年級女生麻煩,卻又不給她們扣分啊?”
    “我......”
    平日里歪點子多到無以復加的墨然有些語塞。
    相較于找出個合適的借口,此時他更在乎的問題反倒是——我表現得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咳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嗯嗯......對。\"
    墨然邊咳邊揉鼻子,整個人非常不自然地胡說八道起來。
    “再說了,我也就是想看一下......你懂吧,看一下她們就心情好,心情好了才能開闊思路,而思路開闊很重要的......”
    幾近破綻百出的回答把哈利都給逗笑了,學著韋斯萊雙子的模樣,他故意十分欠揍地吹了吹口哨問道︰
    “確實啊!可真是太重要了!那你說,你究竟看誰的時候心情最好啊?”
    “心情最好?”
    墨然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
    “肯定是盧娜啊!”
    “盧娜?”
    “對!”
    “盧娜洛夫古德?”
    “沒錯,就她!”
    看著自己老友這副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哈利沒有選擇當場揭穿對方。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舒一口氣,說︰
    “好啊,那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和迪安搞出矛盾呢。畢竟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室友,萬一真弄出什麼三角戀關系可就糟糕了。哦對了你知道嗎?我听羅恩說,之前邁克爾科納在追金妮的時候就發生過很多不愉快,不過,就算沒有魁地奇比賽的那些事兒,金妮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她不喜歡那小子。”
    “啊?魁地奇?邁克爾科納?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四年級啊。”
    哈利用沒事人的口吻解釋道︰
    “當時金妮和納威跳完第一支舞後,有挺多高年級學生都搶著去認識她呢,她和邁克爾科納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哦對了,你那個時候不在,抱歉。”
    “啊,啊......”
    面色明顯紅潤了不少的墨然機械地答應著。
    與此同時,正在霍格沃茨禮堂享用晚餐的邁克爾科納和迪安托馬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
    夜色彌漫,月上東牆。
    當第二天的朝陽再度升起,重新戴上了調查行動組徽章的墨然早早就來到了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的辦公室門口。
    “教授!早上好!”
    “墨然先生?真沒想到會是你啊~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事嗎?”
    曾多次找低年級學生給烏姆里奇添亂的墨然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戒心,因此,這一回他一反常態地收起了平日里塑造的放蕩不羈人設,十分鄭重地跟粉蛤蟆報告說︰
    “當然了教授,您還記得上次馬爾福先生說過的那些話嗎?我們最近發現有許多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的小巫師頻繁地聯系兩名高年級學生,似乎是想加入某種由哈利波特建立起來的大型學生組織。”
    “大型學生組織?還是哈利波特建立的?這種事情可必須是證據確鑿才行啊,墨然先生。”
    烏姆里奇的謹慎並沒有讓墨然感到意外,相反,他現在正需要的就是這份嚴謹。
    “您說的沒錯,教授。”
    順著對方的話,墨然繼續解釋道︰
    “在百分之百確認情報屬實之前,咱們肯定不能草率下結論。所以啊,我這次來和您說這件事,除了是和您匯報情況以外,還想在其他事情上得到您的幫助和許可。”
    烏姆里奇被墨然的這番話弄出了些許興趣,她往自己的晨起紅茶中加了3勺紅糖,在心滿意足地品了一口  甜的茶水後,換上了比剛剛稍微熱情些的語氣說︰
    “墨然先生,我能夠理解你想要為魔法部出力的決心,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在如今的這個階段,對學生使用吐真劑或是其他非正常手段獲取情報的行為都是不可取的。至少......要等到鄧布利多離開學校後才能考慮。”
    “這我知道,這我知道的,教授。”
    墨然用充滿暗示的口吻說︰
    “但我想說的是,您作為魔法部部長欽點的高級調查官,理應對霍格沃茨內的一切都享有監督和審查權力。那按照這種說法,您的調查範圍是不是應該包括那些活人以外的家伙啊?倘若他們不配合您,或是做出了與魔法部相敵對的事情,是否也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呢?”
    烏姆里奇的眼眸肉眼可見地亮了一下。
    但見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揮了揮自己短小精致魔杖道︰
    “快別站著了,墨然先生,坐下聊~”
    “謝謝您,教授。”
    墨然點點頭,而後毫不客氣地坐到了烏姆里奇為自己拉出來的椅子上。
    “根據我近些時間的調查,霍格沃茨最常駐的幽靈分別是差點沒頭的尼克,胖修士,格雷女士還有血人巴羅。這四位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至少在學校里存在了有百年之久,並且,他們對城堡里的各種秘密也理應是了如指掌的。如果......”
    講到這,墨然故意壓低了聲音,用一種仿佛是在做什麼壞事的口吻講到︰
    “如果能讓他們為您效力的話,咱們就算沒法直接給鄧布利多或是哈利波特定罪,也能更加輕松的監視那些想要破壞魔法界和平的危險分子了。”
    這一番話講完,烏姆里奇嘴角都已經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要知道,雖然幽靈們幾乎很少會參與到與各自死亡無關的話題上,卻無一不對自身存在的地點非常在意。
    倘若她能以“逐出校園”威脅幽靈們就範,那麼任何藏匿在霍格沃茨內部的秘密就都將無所遁形。
    “令人贊嘆,墨然先生。”
    強行平復下激動心情的烏姆里奇如是說︰
    “你身上擁有的斯萊特林特質,幾乎完全不亞于我們歐洲的一些純血家族。我會盡快給部長寫信讓他發布一份針對霍格沃茨幽靈的教育令,至于在那之後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的吧?”
    “放心吧教授!”
    墨然無比自信地說︰
    “我會先從邁克爾科納和迪安托馬斯的身上下手,把哈利波特等人的罪狀一個不落地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