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冷風如刀,割在人臉上生疼。西尾城,這座位于三河國西南角的城寨,在陰霾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冷峻。四周的山巒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朦朦朧朧,給人一種壓抑之感。城牆上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它的無奈與掙扎。
盡管西尾城看似遠離今川家勢力的核心投射區,但實際上,它已被今川家的陰影悄然籠罩。吉良義昭,這位西尾城的主人,此刻正端坐在城中的議事廳內,面色陰沉,宛如外面的天色。
奧平貞直和苗木勘太郎站在廳中,面對著吉良義昭,眼神中滿是急切與不甘。奧平貞直向前一步,雙手緊握成拳,質問道︰“難道義昭大人就甘心讓今川家倒反天罡,讓吉良家成為今川的一門?而且還是只有待遇,沒有決策權力,甚至還不如瀨名和關口的存在嗎?”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議事廳內回蕩,帶著一絲憤怒與絕望。
吉良義昭卻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奧平貞直的話根本沒有傳入他的耳中。去年在今川家做俘虜的那段經歷,如同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疤,刻在了他的心底。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這和你們無關,送客!”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奧平貞直瞪大了眼楮,滿臉的難以置信,憤怒的表情中夾雜著深深的失望。他剛想再開口,卻被吉良家的側近武士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胳膊。苗木勘太郎也同樣被武士控制住,兩人只能徒勞地掙扎著,被強行帶出了議事廳。
寒風呼嘯著,將他們的叫罵聲漸漸淹沒。奧平貞直和苗木勘太郎被扔在了西尾城的城門外,他們的隨身郎黨們急忙圍了上來。奧平貞直望著緊閉的城門,用力地啐了一口︰“這個孬種!”
而在西尾城的一個房間之中,吉良義昭正靜靜地听著側近郎黨的關于五井城情況匯報。他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只是有人暗殺你,就要把人家全家都燒掉……這樣的主君,應該沒人敢侍奉吧!”
西尾城的野外,一座孤零零的亭子里,奧平貞直和苗木勘太郎兩人以及他們的隨身郎黨正吹著冷風。天色漸暗,陰沉沉的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一般。苗木勘太郎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抱怨道︰“這個被今川家俘虜過的家伙,膽氣真和天朝古代的宋高宗一樣,當過俘虜就完全沒了吧!”
奧平貞直沒有立刻回答,感受了下腹部的一小塊硬物,“不,並沒有……”,他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塊寫著字的木牌。苗木勘太郎眼楮一亮,忙問道︰“這個是……?”
“今夜亥時,西條吉良別館。剛才吉良家的人塞我懷里的。”奧平貞直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看來他們的心也還沒死,我們還有機會讓三河國從今川家獨立,建立百姓國人之國!”他握緊了拳頭,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好,晚上戌時,我們就派人在這邊看看。講真我有些不放心,萬一他們假意要和我們聊聊,卻安排人埋伏,那就麻煩了!”苗木勘太郎憂心忡忡地說道。
奧平貞直點了點頭,神色凝重︰“你說的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絕不能掉以輕心。”他望著遠方的大海,寒風拂過他的臉龐,吹亂了他的頭發,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
三河國東南,鵜殿家主城上之鄉城,今川義真一行人已經趕到了這里,這回他身邊只有小野朝直、松下加兵衛和朝比奈叔佷了,至于師兄岡部元信,則在喬裝之後,繼續向西往他父親駐守的鳴海城而去。鵜殿家人馬各回各家,而井伊和飯尾兩家的人馬駐扎在城外。
“姑父大人!”今川義真向鵜殿長持行了個禮。
“龍王丸啊,平安回來就好。”鵜殿長持微笑說道“你這次冬狩,在遠江國做的不錯,你的戰績我也听天野家的人說了,但是在三河國,攻打五井城,對于你手頭不到兩百的兵力而言太過冒險了。”
“我原本也只是想報復一下,看能不能帶著人去五井城城下町劫掠燒討一番,讓朝比奈泰寄大人四處發信,也是為了給五井松平家營造一個我在動員大部隊的假象,迫使他們收縮到城內防御,好方便我們在城外的市搞些動作,只是沒想到到了那邊,才注意到天時地利優勢如此之大,才想著用火攻,然後我的初陣,就是射了幾箭,其余就看火德星君幫我殺敵了。”今川義真解釋道。
“火德星君?”雖然今川義真最後是半開玩笑地口吻說的,但是鵜殿長持明顯沒當做玩笑“嗯,以後就這麼說!就說你有神明保佑。”
“啊這?”
“不管怎麼樣,哪怕玄海表態不會追究你報復勝發寺、強搶其安堵,並且給你安了一個權少僧正大律師的頭餃,那也只能保證三河一向宗不會對你做什麼,甚至他也不能完全保證!至于其他地方的一向宗惡僧就更不用說了,平時就說你有神明保佑,打仗時有神明助陣,當你真要對付那些被一路阿彌陀佛就煽動起來的愚夫愚婦時,也是有好處的。所以關于五井城一戰,就說你得火德星君相助,所以才可以無傷亡,大破之!”鵜殿長持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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鵜殿長持有看過女兒從駿河帶來的《西游物語》,知道火德星君是個什麼神,要說還是明國的神听起來高大上,哪像泥轟,這個“山王”、那個“明神”的,除了套上佛教皮的“權現”還算有點逼格外,其他都o得不行。
【得,還是那句話,這里是封建社會,不講封建迷信難道還講科學道理?】今川義真並沒有現代人意識發作,要講唯物主義無神論什麼的,只是老老實實回了個“嗨!”
不過以此時日本人的認知,五井城就在海邊不遠,水汽應該是很足的,他們又不懂什麼焚風效應,怎麼就讓大火燒的如此痛快,那不是有火神保佑是什麼,而且你听听“火德星君”,一听就知道不是高天原八百萬雜魚的一員。
“我听說你作戰時身先士卒甚是勇猛,這幾次都是小規模的戰斗,又有你師兄還有朝比奈泰亨兩人護住你兩翼,自然可以這麼做,但是日後,參與到更大的陣仗中時,你別這麼干了,你是今川家準家督,別家和今川家一場戰爭,要是殺了你,就算他士卒全死光了,而今川家只死了你,那對今川家,還有麾下的所有家臣附庸,都是慘敗!”
鵜殿長持話有些難听,但是對今川義真的關心還真不是假的,今川義真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至于他的話要听到哪種程度,就需要今川義真自己琢磨了。
“今夜還請諸位在這上之鄉城休息,暫居一晚,明日再各自出發,接下來你們年輕人自己吃自己玩,老夫就不在這礙眼了。”鵜殿長持說完離開了上之鄉城的大廳,接下來就是青少年們的“群魔亂舞”……
……
今川義真報復“暗殺自己”的勝發寺和五井松平家,帶人殺了不少一向宗惡僧、以三河一向宗新的“權少僧正大律師”的身份,強佔勝發寺;火燒五井城,借火勢屠滅五井松平家滿門,和麾下勢力瓜分上述兩家安堵和其他利益的事情,到現在,也不可能就只在三河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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