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千步廊西巷的琉璃瓦敲擊出金戈之聲,姜離的皂靴碾過水窪里半片破碎的龜甲符。
他記得這物件原是鎮撫司核驗身份所用,此刻卻在泥漿中裂成兩半,倒像是某種諷刺的讖語。
&34;姜指揮使留步!&34;
十二柄雁翎刀破開雨簾的瞬間,姜離嗅到了混在雨腥味里的沉水香。
這群錦衣衛的魚鱗甲下露出杏黃里襯,正是東宮衛隊獨有的裝束。
領頭的總旗擎著鎏金銅牌,符牌邊沿的蓮花紋與他繡春刀鍔上的殘紋嚴絲合縫。
&34;張公公說詔獄走水,特命我等護送大人回衙。&34;總旗的刀尖垂向青石板,雨水順著護手倒流進袖口,&34;大人這滿身血腥氣,怕是不合規矩。&34;
姜離忽然笑起來。
去年端陽圍獵時,指揮使的沉香箭矢擦著他脖頸飛過,也是這般冠冕堂皇的說辭。
他反手撫過腰間空蕩蕩的刀鞘,被雷光照亮的掌紋間還沾著暗室里的碎玉屑——那些雕著飛龍紋的玉牌本該是御賜之物,卻在打斗中與叛賊的顱骨一同碎裂。
&34;爾等可知...&34;他靴跟碾碎水窪里的龜甲符,裂紋如蛛網在積水里蔓延,&34;沉香遇血則腐,就像你們主子的謀劃。&34;
刀光驟起時,姜離瞳孔中泛起猩紅紋路。
殺戮系統的提示音化作經脈間沸騰的熱流,他看見雨珠懸停在半空,雁翎刀上的水痕映出十二張驚愕的臉。
當第一滴雨砸在總旗的眉骨時,他的指節已扣住對方喉頭三寸處的天容穴。
骨骼碎裂聲混在雷鳴里格外沉悶。
姜離旋身避開斜劈而來的刀刃,斷裂的喉骨如暗器般擊穿三人胸膛。
飛魚服的銀線在雨中織成詭譎光網,他踏著尸體躍上坊牆時,听見系統提示殺戮值突破玄階的嗡鳴。
&34;結陣!他練了邪功!&34;
剩余八人突然扯開魚鱗甲,露出內襯上朱砂繪制的北斗符。
姜離眯眼看著他們腕間纏繞的銀絲,這東西他在琉球平叛時見過——苗疆的牽機蠱,中者經脈逆流而亡。
暴雨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姜離嗅到銀絲上蒸騰起的甜腥氣,殺戮系統自動在視網膜上投射出經脈圖。
他嗤笑著扯下飛魚服的金線雲肩,纏繞著金線的指尖精準刺入某處雨幕的裂隙。
&34;你們主子沒說過?&34;
染血的雲肩絞住三根銀絲,姜離借力蕩過刀陣時,繡春刀殘留在暗室的蓮花紋突然在掌心發燙,&34;去年端陽節的沉香箭...&34;
刀光如匹練斬斷雨幕,七顆頭顱飛向不同方位。
最後活著的錦衣衛踉蹌後退,看著同僚頭顱在坊牆上拼成的北斗七星陣,終于發出瀕死的嚎叫。
姜離踩住他顫抖的膝蓋,從對方魚鱗甲內層扯下半幅染血的懿旨——熟悉的簪花小楷寫著&34;千步廊西巷丙寅庫&34;。
&34;告訴張公公。&34;他將懿旨碎片塞進死者齒縫,&34;本官最擅長的,就是把棋子變成死子。&34;
殘存的銀絲在雨中自行燃燒,騰起的青煙竟凝成半朵蓮花。
姜離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殺戮系統的警示音化作顱內的刺痛。
他想起暗室廢墟里那柄刻著蓮紋的繡春刀,終于意識到這些銀絲蠱蟲的震顫頻率,與詔獄地底那尊前朝留下的青銅蓮座如出一轍。
暴雨深處傳來瓦片碎裂聲,姜離抬頭望向東南角的了望樓。
本該空置的閣窗內閃過半幅杏黃衣袖,那人影的輪廓卻不像宮中閹宦。
他故意露出破綻轉身,果然听見身後幸存的錦衣衛小旗發出氣穴沖開的異響——那是死士自絕經脈前的征兆。
&34;可惜了。&34;姜離在尸體倒地前掠走其腰牌,玄鐵符牌背面的蓮花紋完整無缺。
當驚雷再次劈開夜幕時,他指尖的殺戮值已凝成實質化的血霧,而東南了望樓方向的青石板路上,某種類似青銅蓮座震顫的波動正順著雨水蔓延而來。
青石板上的血霧被雨水沖成淡粉色,姜離靴底碾過濕漉漉的銀絲殘骸。
那些本該鑽入經脈的蠱蟲正在抽搐,被殺戮值凝成的血霧腐蝕成焦黑顆粒。
他望著東南角了望樓的方向冷笑,靴尖忽然挑起地上一柄斷刀。
破風聲從腦後襲來時,姜離正用刀尖撥弄蠱蟲尸體。
八名錦衣衛結成三才陣突進,左側三人手腕翻轉甩出流星鏢,右側五人卻反常地將繡春刀插入青磚縫隙——這分明是北鎮撫司審問重犯時封堵退路的戰術。
&34;張公公連壓箱底的狗都放出來了?&34;姜離靴底擦著流星鏢騰空而起,殺戮系統的經脈圖中突然亮起七個紅點。
那些插進地磚的繡春刀竟牽引著銀絲,在雨中織成北斗七星的形狀,將他困在陣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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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音化作顱內的刺痛︰【檢測到星宿殺陣,建議兌換天罡步法需300殺戮值)】
姜離卻盯著陣外某個總旗顫抖的手腕。
那人正偷偷將染血的帕子塞回袖口,魚鱗甲下的杏黃里襯比旁人新上三分——這是個頂替死士的冒牌貨。
&34;兌什麼兌。&34;他舔了舔虎口滲出的血珠,突然朝反方向甩出斷刀,&34;陣眼在搖光位!&34;
刀鋒貫穿總旗咽喉的剎那,整座殺陣突然扭曲。
本該鎮守天樞位的錦衣衛踉蹌著踩中同僚尸體,姜離趁機踏著銀絲躍出包圍圈。
他在半空中扯住兩個追兵的護腕,借力將他們甩向插滿繡春刀的地面,慘叫聲中飛魚服被銀絲割成碎片。
剩下五人明顯出現遲疑。
有個年輕力士突然扯掉面罩嘔吐,露出下頜處新鮮的燙傷疤痕——這是詔獄新人才會有的標記,姜離三個月前親手給這批人烙的印。
&34;結八卦陣!&34;領頭百戶的怒吼帶著破音,他繡春刀上的蓮花紋竟與姜離腰間玉牌同源,&34;弓弩手準備!&34;
瓦檐上突然冒出二十張神機弩。
姜離瞳孔微縮,這些本該存放在武庫的利器竟沾著安南特產的孔雀石粉,箭簇在雨中泛著詭異的青綠色。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截獲的密報,說東廠與安南叛黨在泉州港有過秘密交易。
&34;你們主子倒舍得下本錢。&34;姜離指尖撫過腰間玉牌,殺戮值凝成的血絲突然纏住最近的三具尸體。
當弩箭離弦的瞬間,他拽著尸首擋在身前,淬毒的箭矢將尸體扎成刺蝟。
腐臭味彌漫開來時,姜離已經踩著弓弩手的肩膀掠過屋脊。
他突然回身甩出三枚染毒的箭簇,正中最前方追兵的魚鱗甲接縫處。
那人慘叫著從房頂滾落,壓碎了本就搖搖欲墜的殺陣布局。
&34;別...別過來!&34;牆根處的小旗突然扔掉佩刀,他顫抖的手指正拼命摳挖腕間銀絲,&34;我家里還有八十老母...&34;
&34;廢物!&34;百戶揮刀就要清理門戶,卻被姜離彈出的碎甲片擊穿手腕。
繡春刀墜地的聲響中,暴雨突然變得綿密如針,殺戮系統的警示音與東南方向的青銅震顫產生詭異共鳴。
姜離等的就是這一刻。
當百戶暴怒著撲來時,他故意露出左肩破綻。
對方裹挾著沉水香的刀鋒劈下瞬間,姜離突然旋身錯步,染血的玉牌邊緣精準卡進刀鍔蓮花紋的缺口——這是去年指揮使&34;賞賜&34;他時親手扣上的機括。
&34; 嗒&34;一聲脆響,百戶的繡春刀突然解體。
姜離握著刀柄部分抵住他喉結,余光瞥見玉牌內側新刻的&34;丙寅&34;字樣,與暗室中發現的懿旨殘片完全吻合。
&34;帶路。&34;姜離將刀片壓進對方皮肉半寸,鮮血順著鎏金護手滴在顫抖的喉結上,&34;或者我幫你把天突穴的氣血理順——用詔獄的法子。&34;
剩余錦衣衛如同被凍住的冰雕。
有個總旗突然轉身狂奔,卻在巷口撞上憑空出現的血霧牆——那是殺戮值突破玄階後形成的氣場,將整條街巷變成修羅斗場。
百戶的瞳孔因恐懼劇烈收縮︰&34;你...你練成了地階...&34;
&34;噓——&34;姜離刀鋒輕挑,挑飛對方腰間的玄鐵符牌。
當符牌落入掌心時,背面的蓮花紋突然與東南角了望樓產生共振,他太陽穴突突跳動的頻率竟與青銅蓮座的震顫完全同步。
暴雨在此時出現剎那凝滯。
姜離忽然拽著百戶的發髻撞向牆面,在對方慘叫聲中扯下整塊染血的頭皮。
他將帶著刺青的皮膚攤在掌心,果然在發根處找到綠豆大小的蓮花烙印——這是東廠暗樁獨有的標記,但紋路走向卻與琉球巫女身上的&34;蓮心咒&34;如出一轍。
&34;有意思。&34;姜離甩掉血水,拽著半昏迷的百戶走向巷尾。
他靴底碾碎最後一片完好的青磚時,整條街巷的地面突然塌陷半寸,露出下面縱橫交錯的青銅管道——那些管壁上凝結的水珠,正以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緩緩流動。
當姜離拖著人形沙包拐過第三個街角時,懷里的玉牌突然發出蜂鳴。
殺戮系統的全息地圖上,代表追蹤目標的紅點正在某處宅院閃爍,而視網膜邊緣浮現出一行小字︰【檢測到前朝龍脈波動,疑似與宿主殺戮值同源】
他望著屋檐下垂落的青銅鈴鐺輕笑出聲。
這些鈴鐺表面爬滿詭異藤蔓,每當雷光閃過,藤蔓就會在牆面上投出蓮花狀陰影——與詔獄地底的青銅蓮座一模一樣的紋路。
&34;告訴你們主子。&34;姜離突然將百戶踹向朱漆大門,看著那人形撞碎門板滾進庭院,&34;他藏在琉球的替身傀儡,上月剛被本官做成了人燭。&34;
庭院深處的青石板突然裂開細紋,某種類似蓮藕斷裂的脆響順著地脈傳來。
姜離靴尖勾起半塊碎瓦片,在指尖轉出猩紅光弧——這是殺戮值具象化的征兆,而系統地圖上,代表終極目標的紅點終于亮起妖異的紫芒。
暴雨在此時詭異地靜止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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