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軍..."李嗣業立于高處,目光深邃。他想起了那場被後人稱為"冷兵器時代最慘烈一戰"的香積寺之戰。
那是一場精銳對精銳,名將對名將的殊死較量。大唐一方有兵馬元帥廣平王李�m、副元帥郭子儀,還有他李嗣業親自率領的陌刀軍。十五萬大軍中,盡是安西、北庭、于闐、朔方等邊軍精銳。
而安史叛軍一方也不遑多讓。安守忠、李歸仁率領的曳落河騎兵、岢嵐軍,都是在無數次征戰中活下來的百戰精兵。
那一戰,從開始就注定要血流成河。雙方都是大唐最精銳的部隊,都是在刀槍中磨礪出來的頂級戰力。一般軍隊戰損三成就會潰敗,但在香積寺,雙方戰損過六成時還在拼死相搏！
李嗣業至今記得,當李歸仁的騎射兵發動兩輪箭雨時,唐軍死傷無數,輜重散了一地。眼看大勢已去,他帶著陌刀軍沖到最前線。
"擋嗣業者,人馬俱碎！"
他身高七尺,力大無窮,手持陌刀沖入敵陣。但凡被他砍中的叛軍,無論人馬都會被攔腰斬斷。陌刀軍在他的帶領下如同一堵鐵牆,硬生生擋住了叛軍的反撲。
那一戰僅僅持續了四個時辰,卻創造了冷兵器時代的陣斬紀錄。唐軍付出七萬精銳的代價,斬殺叛軍六萬,俘虜兩萬。雖然扭轉了安史之亂的局勢,卻也讓大唐元氣大傷。
橫掃亞洲的陌刀軍用鮮血證明了自己的威名,但大唐最精銳的力量也在這一戰中消耗殆盡。這是一場真正的雙輸之戰,既是大唐的巔峰,也是衰落的開始。
"今日..."李嗣業握緊了手中的陌刀,"讓你們也見識一下,當年那支橫掃天下的陌刀軍！"
他的目光掃過戰場,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流成河的下午。
當年香積寺外的一幕即將重演,而這次,他要讓陌刀軍的威名再次響徹天下！
"變陣！九人成組！"李嗣業一聲令下。
陌刀軍的陣型再次發生變化。原本密集的方陣瞬間分散,每九人一組,呈品字形排列。三人一排,三排相連,形成了無數個小型絞殺陣。
這是陌刀軍最可怕的戰術之一。九人為一組的小型陣列,既能保持強大的殺傷力,又不失靈活性。每個小組都能獨立作戰,卻又能隨時合圍。
"殺！"
張寧親自帶隊,率領輕騎試圖突圍。五千輕騎分成數股,從不同方向發起沖鋒。但迎接他們的,是更加可怕的殺戮。
每當一隊輕騎靠近,就會立即被三個陌刀小組包圍。前排三人負責斬馬腿,中排三人專攻騎士,後排三人則負責補刀。九柄陌刀形成的刀網,幾乎不可能有漏網之魚。
"噗嗤！"
一名輕騎兵的戰馬前腿被斬斷,人仰馬翻。他還未落地,就被另外三柄陌刀齊齊斬中。鮮血飛濺,殘肢斷臂紛飛。這名騎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切成了數段。
更遠處,一隊輕騎想要強行突破。但九人小組的陣型極為靈活,瞬間就能變換方向。當輕騎沖到近前時,九柄陌刀同時揮舞,形成了一道致命的刀牆。
"退！快退！"有人驚恐大喊。
但已經太遲了。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在陌刀面前不堪一擊。眨眼間,這隊輕騎就被屠戮殆盡。戰馬的哀鳴聲此起彼伏,鮮血將地面染得通紅。
張寧看得心驚肉跳。這些陌刀手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每一個小組都像是一台完美的殺戮機器。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陷入他們的包圍圈。
更要命的是,這種九人小組的陣型極難突破。就算有個別騎兵僥幸突圍,也會立即被附近的小組圍剿。五千輕騎非但沒能解救重圍中的同伴,反而自己也陷入了絕境。
"將軍！我們被包圍了！"親兵聲嘶力竭地大喊。
張寧這才發現,陌刀軍的小組陣型不知何時已經合圍,將所有騎兵都困在了中間。外圍的小組不斷收縮,內圈則在瘋狂絞殺。
張寧踉蹌著避開一記橫斬,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她的坐騎已在方才被斬斷前腿,只能在地面上勉強支撐。
"殺！"
三名陌刀手從不同角度圍上來。張寧強忍著手臂的劇痛,艱難格擋。但每一次兵器相撞,都讓她的虎口崩裂得更深。這些陌刀手的力量大得出奇,遠超她的想象。
一道寒光從死角襲來！
張寧堪堪避過要害,但右臂還是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溫熱的鮮血順著鎧甲縫隙流下,染紅了握劍的手掌。她咬緊牙關,顧不上傷勢,反手一劍逼退最近的敵人。
"將軍！快走！"
最後一名親兵拼死沖來接應。但他剛靠近,就被兩柄陌刀前後夾擊。鮮血噴涌而出,將周圍的積雪染紅。他的身軀被整齊地切成三段,內髒灑落一地。
這慘烈的一幕讓張寧心頭發寒。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突圍失敗,也記不清看到了多少戰友慘死在陌刀下。她的鎧甲早已殘破不堪,內襯的軟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原本利落的馬尾散開,貼在布滿血污的臉上。
"砰！"
一柄陌刀劈在她的肩甲上,火星四濺。精鋼打造的護甲竟被劈出一道裂痕。若非她及時側身,這一刀就足以將她攔腰斬斷。
又是一輪進攻！
九名陌刀手分成三排,呈品字形合圍。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每一次出刀都直取要害。張寧雙臂發顫,連舉劍都困難。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但北玄第一女將的傲骨不允許她認輸。
"來啊！"
她怒吼一聲,提起最後一絲力氣迎敵。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銀光,逼退了最近的兩名陌刀手。但更多的敵人正在合圍,森然的刀光封死了所有退路。
鮮血順著鎧甲的縫隙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暗紅的圓點。張寧大口喘著粗氣,握劍的手已經開始發抖。她知道,在這些如狼似虎的陌刀手面前,自己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但她心里清楚,這樣的抵抗還能支撐多久？那些陌刀手就像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正在一步步收緊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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