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清甦寒的意思。
"殿下。"烏爾齊率先開口，"您讓我們前來一見..."
"想必不會只是為了吃吃菜，喝喝酒吧？"
莫沙諾也緊盯著甦寒，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神色變化。
甦寒放下筷子，面色平靜。
"哦？"他輕笑一聲，"莫非兩位以為..."
"我請你們來，是為了將你們過往犯下的罪孽一筆勾銷？"
"再給你們指點一條出路？"
這話一出，兩人心中一凜。
"殿下此言何意？"莫沙諾強作鎮定。
"我等向來恪守本分，不知犯了什麼罪孽？"
甦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恪守本分？"
"那城外的九千人馬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恪守本分？"
"私蓄軍隊，擁兵自重？"
兩人臉色微變。
"殿下..."烏爾齊想要解釋。
"不必說了。"甦寒打斷道，"你們心里很清楚。"
"土司之制，早該廢除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兩人心頭。
原來...
他們之前的那些話，全都白費了。
這位七皇子，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任何機會！
"土司制度..."甦寒冷笑一聲，"說是替朝廷管理一方。"
"實則是養虎為患！"
"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恪守本分，可是..."
"私蓄軍隊，橫征暴斂。"
"打著朝廷的旗號，干著土匪的勾當！"
"莫沙諾。"甦寒看向他，"你說杜如虎無惡不作？"
"那你派人搶了張員外家的糧倉，殺了他全家的事，要不要我說出來？"
莫沙諾臉色大變。
"烏爾齊。"甦寒又看向另一人，"你說自己世代為官？"
"那你強征民夫，活活累死了三百多人的事，又作何解釋？"
烏爾齊額頭冒出冷汗。
"你們跟杜如虎、羅戰天，不過是一丘之貉！"
"他們明目張膽地當土匪。"
"你們卻打著朝廷的旗號，干著比他們更惡劣的勾當！"
"至少..."甦寒眼中寒光閃爍，"他們還不會偽裝成忠臣！"
"土司制度，本就是權宜之計。"
"可你們倚仗這個制度，盤剝百姓，魚肉鄉里。"
"甚至..."他冷冷道，"連朝廷的命令都敢抗拒！"
"這樣的制度，這樣的土司..."
"留著，又有何用？"
兩人听得冷汗直流。
他們沒想到，自己的那些勾當，竟然都被這位七皇子查得一清二楚！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各自盤算。
原本以為甦寒的信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不想撕破臉，想要和平解決這件事。
"那封信寫得客氣，還說我們跟杜如虎不同..."莫沙諾心中暗道。
"我們還以為..."烏爾齊握緊了拳頭，"他是想給我們一條出路。"
兩人做的最壞打算，不過是丟掉土司之位，讓甦寒另謀一個職位給他們當出路。
可現在...
甦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任何機會！
不是要他們放棄土司之位這麼簡單。
而是...要徹底鏟除他們！
"難怪..."莫沙諾心中一凜，"他連我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這是早有預謀啊！"
"那封信..."烏爾齊也反應過來，"根本就是個陷阱！"
"他要的不是談判..."
"而是要我們乖乖送上門來！"
兩人越想越是心驚。
這位七皇子，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給他們任何機會。
那封看似客氣的信，不過是引他們入甕的誘餌罷了。
現在...
他們已經上鉤了。
而且...
還是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卻不得不往里跳的那種。
這才是最可怕的！
兩人的手，都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呵..."烏爾齊突然笑了，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那依殿下的意思..."
"是準備將我們趕盡殺絕了？"
莫沙諾也冷笑一聲︰"殿下..."
"土司可是朝廷封的。"
"您一個就藩皇子，恐怕還沒這個資格來管制我們吧？"
"就算要廢除土司制度..."
"也該是聖上下旨，朝廷定奪。"
"您這樣..."他意有所指，"會不會太僭越了？"
兩人話里話外，都在提醒甦寒他的身份。
一個被貶謫到南荒的皇子，有什麼資格來動他們？
"城外還有九千兵馬。"烏爾齊威脅道，"殿下真要趕盡殺絕..."
"就不怕..."
"不怕什麼？"甦寒打斷道，聲音冰冷。
"不怕你們的人攻城？"
"還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怕你們現在就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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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心中一驚。
他們的手確實都按在了刀柄上。
這位七皇子，竟然早就看出來了？
"殿下..."莫沙諾還想說什麼。
"夠了。"甦寒擺擺手，"你們以為..."
"我請你們來，是為了听你們威脅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
"還是說..."
"你們真以為，自己還有談條件的資格？"
這一刻。
兩人終于從這位七皇子的眼中，看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是...
要將他們徹底鏟除的決心！
"我請兩位來..."甦寒站起身，"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請你們吃上最後一頓飯，然後..."
"讓你們上路。"
"現在，酒足飯飽..."他眼中寒光一閃，"就請兩位赴死吧！"
"找死！"烏爾齊怒吼一聲，拔刀而起。
"外面的人！給我殺進來！"
話音未落，大堂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虎賁軍統領王澤率領大隊人馬沖出，瞬間將他們帶來的親衛控制住。
與此同時，楊再興一腳踹翻了桌子，將甦寒護在身後，長槍直指兩人。
"唉..."甦寒輕輕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一桌酒菜。"
"你..."莫沙諾臉色鐵青，"你早就準備好了？"
"當然。"甦寒淡淡道，"不然你以為..."
"我為什麼要設這場鴻門宴？"
兩人這才明白，從他們踏入府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外面的親衛被控制，城外的大軍根本幫不上忙。
而他們現在...
已經成了籠中困獸！
"楊再興。"甦寒開口，"送他們上路吧。"
"末將遵命！"
長槍如龍，直取兩人咽喉。
這一刻，兩位盤踞南荒數十年的土司，終于明白了什麼叫絕望。
原來...
他們從一開始，就只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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