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比我想象得還糟。”
“好啦好啦,別著急嘛,誰跟你說咱們的伎倆僅是到此為止啦?”
在這面漆黑深邃,卻又隱隱約約倒映出了人像事物的華麗的全身鏡面前,倪克斯有些悠閑的倒在自己房間的單人沙發上,端著手中的煙斗不慌不忙笑道。
身為黑夜的女神,倪克斯自然也擁有這種力量。她可以通過這面她依靠自身能力構築的鏡子,在夜晚去窺探被夜之精華帶入夢鄉的每一個孩子的視野。
自然也就包括了先前的無救暗靈們,那些叫不出名字說不出由來的邪祟,以及意外被卷入了這場事件的蜜餅。
當然,這項權能,以及包括倪克斯能夠利用夜之精華操控入夢的孩子們的能力,恐怕除了卡俄斯以外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畢竟在冥界聖殿大部分人的印象當中,夜之女神倪克斯都只不過是黑帝斯身旁的一位優雅端莊,聰明能干的女性秘書……鮮少展現過自己本身作為一位原初神只所擁有的權能和手腕。
然而在一圈窺探過後的結果,狀況卻似乎並不太好……暗靈們面對海城地府本部的治安分隊毫無還手之力,而就算是被卡俄斯特地選定投放的實力較強的妖魔,也會被……扎格迅速發覺,以閃電般的速度前去討伐。
邪祟,妖魔……就算是本身實力不俗,也沒可能在這位塔爾塔洛斯最強武者的手下活夠三個回合,真不愧是扎格呢。
……雖然並不知道為何扎格會出現在海城地府。這的的確確是倪克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她最初看來,前來攪局的有可能是赫卡忒,也可能是塔納的孩子,伊瓦爾。她甚至想到了,還有可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拉其爾前來攪局,也完全沒想到這人會是冥界王子,扎格列歐斯啊。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的身上,不是有著永恆死亡的詛咒嗎?莫非從他昨晚消失在冥界聖殿的那一刻起,其實他就已經提前進入了海城地府,就是為了能夠在此刻有所準備嗎?
雖說感到很意外……但到底還是沒能讓倪克斯陷入如同卡俄斯這般的驚慌失措。她只覺得有趣,看來除了蜜餅和那副骨架以外,還有更多自己尚不明確的孩子們也一同被卷入了事件……真是讓人感到為難啊。
要不要派“那個孩子”,前去為海城地府增添一個新的難題呢……嗯,但要是這孩子過去了之後,下手沒輕沒重,直接讓自己今晚的目的從攪局變成了攻擊人家海城地府本部,那可就不得償失了呀。
這樣想著,倪克斯最終還是打消了那顯得有些過激的念頭……她只是想偷偷摸摸找些樂子釋放壓力,又不是真的對人家海城地府抱有敵意。
不過,若是再不上些強度的話,今晚的暴亂豈不是要很輕松的就被那位貓女孩和扎格處理妥當了?這可不行呀……卡俄斯的目的沒能達成不說,自己的樂趣也會減少許多呢。
看來自己有必要在此刻做些什麼來試圖扭轉敗局……對了。
倪克斯深吸了一口煙斗後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伸手觸踫鏡子,試圖通過視野的窺探能力去尋找那副奇妙的骨架的身影……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過,她倒是借此舉無意間再次共享了蜜餅的視野。
……嗯,這是……一只白色的地獄犬嗎?哦,對了。
倪克斯想起來了……這只白化病的地獄犬,是刻耳柏洛斯意外分裂出來的孩子……從血緣關系上來分析的話,它屬于刻耳柏洛斯的直系後代……是一只完美繼承了父輩三頭地獄犬優點的小狗。不過這孩子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嗎?
居然會在海城地府借著蜜餅的視野見到長大過後的它嗎……有意思。
此刻倪克斯在蜜餅的視野看來,這只白化病的幼年地獄犬就臥她身處的屋外不遠處,一眼能夠瞧見的地方默默注視著蜜餅。它的腳邊,還躺著不少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暗靈。
“你對這只白化病的地獄犬很好奇嗎?”
“當然好奇……我只不過是在想,刻耳柏洛斯是三只小刻合體過後才能發揮出完整實力的地獄犬。但是為什麼,它們的孩子雖然繼承了刻耳柏洛斯的所有優點,卻是只長著一顆腦袋呢?”
“……什麼意思?”
“吶,卡俄斯。你看看這家伙。它很厲害吧,但這分明很不公平。人家三個孩子合在一塊時才能擁有的蠻橫實力,這只小狗理論上卻一直無時不刻都持有著這份力量。老實說,我有些不敢相信呢。”
“你又想到什麼不懷好意的點子了?”
“……說話真難听。我真的就只是好奇啊,不敢相信呀……所以,想要親手試著驗證一番嘛。”
“……它現在隸屬于海城地府的閻王殿,有著編制,還被一個黑無常重點監視和保護,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去動它。”
“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好呢!”
倪克斯聞言反而是維持不住自己那副優雅端莊的作態,扶著額頭笑出聲來。這下可好……這不就有了制造更大混亂的倚仗,還有替自己承擔所有嫌疑的孩子了嗎。
窩里橫……對呀,最開始就應該這樣做的,肯定老有意思了吧!
……
一睜開眼楮,外頭天都已經黑了。
塔納托斯揉了揉眼楮,掀開被,從床上支稜起身子,雖依舊感到隱隱頭疼……不過身體似乎已經舒服上了不少。
于是他條件反射性的伸手去摸被自己放在床頭櫃的煙盒和手機……不知道珍夜醒沒醒。還是說……她其實壓根就沒睡。
于是乎,塔納托斯叼著煙打開了手機,試探性的向珍韶發出了消息。
……沒有回應。
嗯……不應該啊。
塔納托斯見狀伸手扯開了床頭旁的小燈,借著朦朧昏暗的燈光,他對著前置攝像頭將自己本就睡得亂七八糟的一頭白毛又是一通毫無道理的亂擼……
過程全錯,但好在結果是對的。要的就是這種凌亂感。
接著他又伸出手緩緩掀開自己貼身短袖的衣擺,讓自己的肌膚裸露到了一個不太過激,卻又恰到好處的程度……按下了快門,將照片給甩了過去。
雷︰吸溜「愛心」「愛心」「愛心」!
雷︰還有呢!再多來兩張!
……好嘛。
塔︰你真的睡了嗎?
雷︰睡了睡了,剛好才醒來不久,被來換班的威爾叫醒咯,現在在吃飯呢
雷︰「照片」
雷︰我很乖的,有好好休息過了。所以趕緊的,再來兩張!
塔︰……
嗯……雖然發了照片過後的消息秒回讓塔納托斯一瞬間腦門上布滿了黑線,不過乖乖听話休息了就好。
話說……珍夜是真的很喜歡這種照片呢……那發再發兩張給她當做獎勵也無妨。
想到這里,塔納托斯又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手掀著衣擺 嚓 嚓又是兩張照片丟了過去,然後又放下了手機,叼著煙打算下床去洗漱……結果卻又是被珍夜回復的提示音給硬控住了。
……這次發來的,居然是條語音。
呃,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塔納托斯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開了這玩意開始播放語音消息。
雷︰“嘖……這破衣服是真他媽的礙事啊。”
啊?
塔納托斯聞言兩眼一黑,然而這條語音還沒播放完,下一條很快又接踵而至……這也就導致了他壓根就沒有點擊播放語音消息,這玩意卻也是自顧自的就開始了連播。
雷︰“敢不敢再把衣服掀開一點點啊。分明只差一點點了吧!這麼嬌羞干嘛,和個矜持的小媳婦似的……要知道你都是我的,我又有什麼看不得的?”
雷︰“來啊,讓我看看你發育得正不正常啊。”
雷︰“听話……”
雷︰“讓我看看!!!”
塔納托斯聞言死死的咬著嘴里的煙頭,硬生生的懷著羞恥心和折磨,決定要將這一連串的變態宣言給听個干干淨淨……因為塔納托斯知道,就算是听著讓人感到兩眼一黑,但這也確確實實是珍夜對自己的一種愛意的表達方式……
當羞恥的折磨總算是結束,塔納托斯也低下頭開始思考,自己現如今應該回以一句富含珍夜風格的騷話,以此來完美化解對方的攻勢……
有了。
塔納托斯張口也是一句語音發了過去。
塔︰“阿彌陀佛……這年頭菩薩也不好當啊。還想要更多的話,且還請這位慈悲為懷的女施主提供些香火……v我50,看看實力。五十一張,童叟無欺。”
很好。
塔納托斯心里頭可是和明鏡似的……要知道此刻珍夜白天的時候才用了雷的賬號,把雷全部的rb都發給自己了……雖然自己沒收,但也沒有退還呀。所以她現在壓根就發不出那五十塊。
果不其然,消息發出去後,對方只是打字留下了一句“好好好,你給我等著”便安分了下來……不過總感覺珍夜這會是忙著在向威爾借錢,或者是向他咨詢怎樣將雷手機里頭的錢兌換成rb再轉出去……
塔納托斯這樣想著又撓著自己的耳朵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珍夜的話,還真有可能啊。雖然擁有著絕世的容貌和毫無破綻的假面,但她本性似乎就只是一位這樣的抽象且有趣的女孩子……當然,別說有多排斥,塔納托斯在了解到了這些後,甚至還覺得更喜歡這樣有血有肉,無比真實,無比鮮活的珍夜了。
好了,擱床上磨蹭了那麼久了。自己也是時候該下床洗漱了。
塔納托斯伸手在床頭櫃的煙灰缸上按滅了煙頭,又有些悠哉悠哉的揉了揉眼楮打了個哈欠……然而緊接著卻又突然心生強烈的不安感,下一刻便抬頭以極度驚恐的視線望向門外……
正巧就和杵在房門口瞳孔地震,手里捧著一長串的棒棒糖,小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的一位可愛的人類小姑娘四目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