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快要結束了啊。
根本就沒有像樣慶祝。朋友之類的,除了扎格和小刻,不是不在,就是在忙。
而且倪克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趁著自己不在珍夜身邊的時候潛入進了淵牢,對她做了些什麼……自那之後,珍夜就一直在沉睡。
雖說是在沉睡,但睡得似乎又很不踏實。分明之前氣色都已經好轉了不少,但眼下又是在睡夢當中發起了燒……大量的出汗,把頭發和枕頭都浸濕了……
唯有握著她的手的時候,才能看到她的表情變得些許安心。
肯定是在做噩夢吧。可憐的珍夜……
該怎樣拯救自己最愛的她才好呢?答案到底是什麼?
塔納托斯兩眼空洞,面無表情的望著珍夜美麗的臉蛋,心想道。
這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也和赫卡忒推測的不太一樣。
之前他們都從沒想過要將珍夜身體的問題聯想到過倪克斯的身上。
還記得那個時候赫卡忒跟自己提出的一個名詞……永恆混沌。代指蕭難涼還有珍夜這種,被多位原初神深層次影響過的人。兩股水火不容,不相上下的原始力量被強硬的塞進了一個人的體內,無時不刻都在相互踫撞,相互影響……
就好比是本來一段本來完美無瑕的程序,卻被莫名其妙突兀的塞入兩個最高優先級的代碼……程序雖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夠接受承受這這兩段高優先級的代碼繼續運行一段時間,但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出bug,導致這段程序崩潰。
崩潰,才是既定的結局。蕭難涼的情況是意外……因為他生命力已經頑強到了令神都匪夷所思的程度……據安的日志上記載的,蕭難涼的身上幾乎擁有著安半數的永恆之力,而那些永恆之力,又全都化作了他的生命力……他死不掉。只會在瀕臨崩潰的道路下永遠的運行下去。即便是最後變成了面目全非的樣子。
最開始他和赫卡忒都以為,珍夜此刻病弱的樣子,才應該是同時被永恆和混沌這兩股力量所影響的真實情況……只要解決掉其中一方,珍夜就有很大概率會恢復健康。
但他們可從沒有預想過,擅自對珍夜的身體動過手腳的,居然還有第三個原初神。
……倪克斯。
是自己太大意,太粗心了。她欺騙了自己……最開始意識到珍夜有些害怕倪克斯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追問個徹底的。
所以倪克斯……到底對珍夜做了什麼呢?
假設之後自己激活了永恆的刻印,將珍夜身上的有關永恆的影響全都抽離了出來……屆時若珍夜的身體還沒有好轉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
“嗡∼嗡∼”
“……”
是手機的提示音。
塔納托斯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其實他甚至都懶得去回任何人的消息,只想就這樣靜靜的握著珍夜的手,陪她度過這場可怕噩夢,直到她醒過來……
可他卻又想到,有可能是拉其爾這孩子看了自己發的消息,回復了自己。
不過……並不是拉其爾呢。
這孩子也不待見自己……他害怕自己。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想要奪走他的生命的。
莫名的,有些……絕望了啊。
塔納托斯雙目無神的笑了笑,低頭看起了消息。
修︰我敲了很久的門
塔︰抱歉
修︰所以呢?你還不來給我開門嗎?
塔︰抱歉
修︰塔納,快開門,我是來探望珍夜的!
塔︰她沒醒來。她現在很不舒服。
修︰哈?你真的就不能放我進來再說嗎!
“……”
塔納托斯依依不舍的松開了珍夜的手,站起身,然後有些渾渾噩噩的走到了淵牢的房門前。
現在姑且只有他一人被赫卡忒允許使用穿牆的法術自由穿過淵牢的大門。
“辦不到……抱歉修普。淵牢的門我沒法打開。”
塔納托斯閉上了眼楮,回想起珍夜教自己的那個法術,然後緩緩將自己的身體穿過了大門……
睜開眼楮後,塔納托斯見狀,原本空洞無神的雙眼卻是露出了一絲震驚。
修普就叼著煙,伏在淵牢門前河邊的護欄上,吹著風著遠處的冥河,而他的腳邊放著的,是一個特別大的蛋糕盒。
“……修普。”
“呼。”
修普諾斯似乎像是沒听到塔納輕聲的呼喚,依然望著河面倒映出的綠色燭火倒影。
“你還記得今天是珍夜的生日啊……謝謝你。”
塔納托斯回過神來後,不由得嘴角上揚道。
今天凌晨的時候,他們才吵過架的……那時的塔納托斯是真的感到很不高興。
因為修普太了解自己了。他那時選擇不留一絲余地,將他眼中所看到的,以及他心里的想法全都說出了口……但他不覺得修普很過分。
分明是自己一時間接受不了他口中那個要相對客觀的自己。
他很抱歉對修普發了火,也很感激修普沒記仇,還帶著蛋糕趕了過來。
塔納托斯緩緩踱步站在了修普諾斯的身旁,和他一樣伏在了欄桿上,也點上了一支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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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日,很好記。因為你總是很在乎每年的這個日子。而且今天,是塔納你和珍夜的結婚紀念日。”
“謝謝你。”
塔納托斯微微側過臉,對著修普諾斯笑了笑,卻見此刻叼著煙的修普的臉上……完完全全能稱得上是面無表情。
就像是曾經的自己一樣。
“修普……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你才是。我能感覺到你很累。你的心情也很低落。”
“……有這麼明顯嗎?”
“或許沒有。但我們可是雙胞胎。你懂的,就像是那種奇妙的心靈感應之類的東西。”
“好吧,好吧……你說的對修普。”
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輕輕吹過,吹拂起了塔納托斯披在肩膀上的長發。
卻又絲毫沒法吹動此刻略顯沉重的氛圍。
“……她怎麼樣了?”
“馬馬虎虎吧。”
“別糊弄我。”
“好吧……前幾天,好轉了不少。但是今天,似乎又恢復成了那時的狀態……她發燒了。”
“所以,為何你會走到今天這步呢?你努力了這麼長時間,最後換來了什麼?”
“……”
修普諾斯還想繼續說些不太中听的話,但他現在能明顯感覺得到塔納身上的負面情緒。
他現在不該再繼續火上澆油才是。
于是他低頭望向了腳邊的蛋糕。
“塔納,你知道嗎。據說吃甜食的話,可以讓心情變得愉快。”
“……是麼。”
“她今天還能吃到這蛋糕嗎?可惜了呢。這可是我求了老半天阿喀琉斯先生,他才好不容易抽出一些些空閑時間給我做的。”
修普蹲下身子,拾起了蛋糕盒上的那張賀卡。
「happy birthday,happy edding anniversary!」
這是阿喀琉斯先生寫的吧。
“……誰知道呢。”
“塔納,咱要不別浪費了。阿喀琉斯先生說了,這玩意最好別放到明天。”
“……”
“等她醒了,再給她熱熱鬧鬧的補辦個派對。總比現在這冷冷清清的氛圍要合適得多吧。”
修普諾斯這會只是想開個讓塔納托斯轉移注意力的玩笑。
然而意外的是……
“嗯,好。”
“呵……不是,你還真吃啊。”
修普諾斯聞言扯著嘴角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吃。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再以這種負面情緒纏身的狀態去面對一會醒過來的她了。她會擔心我的。”
“很好,這才對……那,開盒吧,塔納。”
塔納托斯聞言拋下了煙頭,干脆利落的盤腿坐在了蛋糕盒旁,自然而然的,他也看到了那張小賀卡。
“阿喀琉斯先生當然也記得。他以往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提前替你們準備好的,塔納。”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
塔納托斯一邊抽開了纏繞在蛋糕盒上的絲帶,一邊繼續對修普諾斯道。
“是我們小的時候。”
“小的時候?”
“嗯。那時候我們還只是十多歲的小屁孩。也是在我們生日的那天。”
“……咋的。”
“我們打架了。不是切磋,也不是玩樂。只不過是因為那時候的我看到了完全提不起興趣,恨不得能隨時逃離現場的你。”
“哈哈……我自己都快要記不清了呢。是呢,塔納。那會我確實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當時的我……不成熟,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時我完全沒有多想,就是單純的感到很生氣,于是就把你給揍了一頓。”
“誒……只是這種理由嗎?那我還手了嗎?既然是打架的話,我應該也有還手的吧。”
“嗯,你還手了。雖然你打不過我,但你也很氣憤,不願承受我這莫名其妙的怒火。你拿著餐桌上切肉的刀在我的手上劃了道口子,還在掙扎時咬傷了我的脖子。”
“喂喂塔納……那是我嗎!我小時候打架下手哪里有這麼狠啊!都已經見血了的話,壓根就算不得是兄弟之間的打架了吧!”
“這當然只算是打架。因為當天我們就和好了,還一塊吃了生日蛋糕……或者說,是蜂蜜餅之類的玩意。”
塔納托斯從蛋糕盒的夾層里取出了盤子和塑料刀,然後開始切這個大得有些過分,看上去分外美味的抹茶絲絨芝士蛋糕。
“……我說,和好之類的事情,完完全全是被黑帝斯先生逼的吧。”
“哈哈哈……是呀。是被逼的。我們被逼著一人拿著一塊蜂蜜餅,喂到對方的口中。當時你的表情看上去可不情願了……但我很開心,也感到很抱歉。”
“為什麼當時會這麼想呢?”
“我很難過自己當時火氣上頭傷害到了你。但又很開心看到你總算是燃起了斗志,以及事後心不甘情不願,情緒十分明顯的樣子。修普,那個時候的你……”
“很孤僻對吧。”
“……嗯。”
修普諾斯伸出手,接過了塔納托斯遞過來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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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除了盤子以外,沒有別的餐具了。
“塔納,叉子呢。”
“嗷嗚——”
修普諾斯見狀瞳孔地震……不是吧。自己居然也會看到這樣詭異的畫面。
那個司死之神塔納托斯,在偷吃老婆的生日蛋糕的時候,甚至都沒用上任何餐具……直接把蛋糕湊在了嘴邊,大口大口,以完全不優雅的進食方式。
“……奶油抹茶之類的玩意,糊在了你的臉上。”
“是嗎。但這樣大口吃甜食還挺爽的。除了我剛剛說的那次以外,我已經很久沒這樣做過了。”
塔納的表情還是那樣,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但這綠色的抹茶粉還有奶油啥的全都亂七八糟的糊在了他的臉頰,下巴,鼻子上的樣子……實在是反差到讓人想笑。
但修普諾斯覺得自己這會不該笑,所以幾乎快把自己給憋出內傷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
“好吧,好吧……塔納。好吧。野蠻人塔納嗎。那我也陪你一塊這樣好了。”
“……”
“啊——啊嗚……”
好像,還不賴啊。挺有滿足感的。就是臉上鼻子上這會糊得到處都是,清理起來肯定很麻煩。
“噗……”
確實挺爽的啊。再來一口!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修普!你現在這樣子看著蠢爆了!哈哈哈哈哈!”
“……咕嚕。”
爆笑了呢。那個塔納托斯。
那個總繃著張冷臉示人的塔納托斯,這會笑得完全合不攏嘴了呢。
修普諾斯見狀咕嚕一聲咽下嘴里的蛋糕……
所以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笨蛋什麼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就夠了嗎!還有為什麼自己方才那會臉都憋紅了才忍住笑意,結果這家伙卻是演都不演了,立馬破功啊!不……不是,他真的有想過要憋住嗎!
“你看,我說的是對的吧。吃甜食會讓人變得愉快……”
“哈哈哈哈哈……你等會,你別說話!你臉一動還會帶著糊在你臉上的奶油和那些粉動,完全就和個綠色的白痴一樣!哈哈哈哈哈笨蛋……”<n it。”
笑得這麼大聲這麼不知收斂,是生怕你老婆不知道你個白痴死神在偷吃她的生日蛋糕嗎?
修普諾斯漲紅了臉,看到塔納笑得停都停不下來的那張顏藝臉,越想越氣,越想越不能忍……
于是他果斷伸手從自己盤子的蛋糕上薅出一坨奶油。
“喝哎!”
“啪——”
隨手一擲,卻是正中靶心。
“噗哈哈哈哈哈哈!混蛋塔納!喜歡笑!你現在看著才是最蠢的那個白痴了吧!”
“啊?哈哈哈哈哈……是嗎?我看未必啊,修普!”
“等會塔納托斯!你他媽的要干什麼!”
“笑死……我要干什麼?你起的頭你問我要干什麼……這對嗎老弟?”
“啪——”
這下可好,自己的臉上也多了一坨,頭發上都糊到了不少。
“握,握草!哈哈哈哈……你的頭發!”
“你……你啥必啊塔納!怎麼這會突然就和他媽個討人嫌的小屁孩一樣了……”
“啪——”
面部再次感受到沖擊過後的瞬間,修普諾斯最後一絲身為成年人,身為一位神只的理智,很快便消失了。
當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笑得嗓子都啞了,這會正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周遭的環境極度的雜亂……水面上,欄桿上,地上,牆上,甚至是淵牢的大門上……都無一幸免,糊上了綠色的抹茶粉還有奶油的痕跡。
這個蛋糕真挺大的哈……給他們倆兄弟這麼一通使勁造,都還剩下不少。
修普諾斯笑夠了,也喘上氣來了,這時才支稜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糊在自己臉上的厚厚的奶油。
只見塔納的臉上,衣服上,甚至是頭發上,都被糊上了奶油……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在吃。
大口大口的用手抓著蛋糕,和個野蠻人一樣。
“塔納……有這麼好吃嗎。”
“……嗯。”
他似乎也已經冷靜下來了啊。不過臉上全是奶油,自己這會看不清他的表情。
“甜食的確是會讓人心情變得愉快,對吧。”
“……謝謝你修普。肯陪我這樣毫不顧忌的胡鬧上一回。”
“你壓抑了自己太久了,塔納。”
“……”
“你有多久沒像這樣,敞開肚皮吃上一回自己愛吃的美食,拋下理智,肆意玩弄過一通了?”
修普甚至知道自己喜歡抹茶。
分明自己很少去塔爾塔羅斯的食堂,也很少有機會和修普一塊吃飯。他還以為,自己喜歡抹茶還有甜點之類的玩意,是只有珍夜才知道的小秘密。
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每次,都會猶豫。
或是在意別人的目光,或是想著曾經能和自己一塊滿心歡喜享用愜意的下午茶時光的妻子已經不在身邊……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抽不出空來,不然,會很有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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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不該就這麼松懈下來。
自己如今肩上負擔著責任,不能就這樣肆意放縱自己。
“……塔納。剛才,開心嗎?”
“哈哈……你說呢。”
“可惜,珍夜沒法參與進來。不然我高低也得甩她一臉的奶油。”
“哈?那你可沒勝算了啊。我們兩個打你一個。”
“一打二,這才能體現出我水平高超不是嗎。”
修普諾斯將胳膊搭在了塔納托斯的肩膀上笑道。
“所以,你其實可以不用再對自己那麼過分了。”
“……”
“別人會推著你走。沒人推你的時候,你就一個人,一聲不吭的往前竄,不管自己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樣,很累的吧。”
“修普……抱歉。那個時候你分明只是關心我……”
“沒關系的,我早忘了。你可以不在乎我的看法,也可以反駁,甚至對我……發脾氣之類的。但至少,塔納托斯,你肯定知道的。”
修普諾斯從上衣的口袋里掏了掏,又摸出了一支煙來。
“她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
“……”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你愛她,你很愛她。你現在有不能停下來的理由。”
擦的一聲,香煙被點燃。
“我這次,願意支持你。只要你答應我,這是你最後一次,逼自己。”
說完後,修普諾斯徹底沉默了下來,等待著塔納托斯的回應。
只是,這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直到香煙燃盡的那一刻……依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出口。
非得要這樣嗎。
感謝和道歉,這種只是嘴上說說的事情,多少都沒有意義。
反正自己最後,不管怎樣都會原諒他。
他只是想要听到哥哥對自己的一個承諾罷了。
即便是這個承諾的受益者不是修普諾斯,唯有他自己一人罷了。
修普諾斯這會是真的很傷心……可是,卻又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既然這樣的話……他也還是會幫助塔納托斯的。
就是和自己起初來這里之前的預想,要些許有些偏差罷了。
“話說塔納啊。”
“……嗯。”
塔納托斯此刻將頭低下,完全不敢去看修普的眼楮。
他不想欺騙修普,所以才不出聲。他沒法答應修普……因為這絕不是最後一次。
拉其爾的事情還沒解決,蕭難涼也是……甚至塔納托斯至今都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逼問倪克斯。
然而等待了很久以後,卻也依然沒能等到修普的回應。
“修普,你剛想對我說什麼?”
塔納托斯一扭過頭,就見修普那張糊著奶油和抹茶粉的臉上,分明掛著十分復雜的表情。不過,他最終還是在自己扭過頭的瞬間露出了以往的笑容。
“啊……啊,是哦。我要說什麼來著?啊想起來了……”
“……”
“你說,咱倆上次打架,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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