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用再裝了吧?
總是裝好人,其實挺累的。”
听到林衍那貌似開玩笑的一句話,沈永年突然心中警鈴大響了起來。
他眼神一凜,嘴巴微張準備要大喊起來。
那些保鏢就在他隔壁房間,只要他發出叫聲,對方馬上就能趕過來。
雖然此時林衍的模樣看似沒有絲毫的威脅性,但生性謹慎的他可不願拿自己的生命做任何的冒險。
然而想象中的喊叫聲並沒有發出來,就在他嘴巴微張的時候,林衍出手了。
雖然右半身被綁的像個木乃伊,但林衍的左手還是完好的。
一道殘影閃過,他的左拳精準無比的擊碎了沈永年的喉嚨。
當沈永年被擊倒癱坐在地上時,他才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咽喉處傳來。
然而即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痛,但他卻喊不出一絲的叫聲。
而是瞪著眼珠,死死盯著面前的林衍嘶啞的低聲喊叫著,那聲音就像是被捏住了咽喉的鴨子一樣。
林衍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看著他那怨毒的眼神說道︰
“你怎麼這麼沒公德心呢?
現在都凌晨四點了,你這大喊大叫的有考慮過其他人的睡眠嗎?”
說這話時,林衍眼中還帶著一抹責備,下一秒又用教訓的語氣繼續說道︰
“因為出現時看到我這身上的繃帶,你下意識的認為我對你沒有太大威脅?
直到我走到了你的面前才想著要通知你的那些保鏢?”
沈永年此時也撕下了平日里那副偽裝的溫和,無比怨恨的看著林衍。
他真的沒想到,林衍竟然真的敢對自己出手。
他難道不清楚這樣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嗎?
林衍似是看不到他那怨恨的眼神一樣,依舊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左手則是慢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一個反轉,竟硬生生的將沈永年的手臂給折斷了。
“呃......”
盡管無比的疼痛,但是沈永年就是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他摸著自己被折斷的右手手臂,痛苦的將頭貼在地面。
劇烈的疼痛讓他再也無法維持平日的風度,口水從嘴唇中流淌了出來,流到了地毯上。
而始作俑者的林衍卻像一個熱忱的朋友一樣,再次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用一種安撫的語氣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痛一下就好了。
你說你,一開始沒打算叫人的話,我也不必這樣做了不是?
放心,很快的。”
“ 嚓!
嚓!
嚓!”
幾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沈永年立即就明白了林衍口中的“很快”是什麼意思。
這個一直面帶微笑的惡魔,竟然只靠一只左手將他的左手和雙腳都折斷了。
往日風度翩翩的紳士,如今卻如同一個被抽去了脊骨的狗一樣,無比狼狽的癱軟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疼痛過于劇烈,此時的沈永年竟突然對那些疼感免疫了。
也正因如此,他的腦海再次恢復了一定的理智。
他趴在地上,看向林衍的眼神里不再有原本的怨恨。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和哀求。
因為此時的他終于肯定,林衍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
林衍依舊維持蹲著的狀態,臉上的微笑此時在月光的照映下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寒。
此時他眼眸中的那股嗜血與瘋狂,卻已然沒有半分的掩飾,赤裸裸的看著面前的沈永年,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眼看對方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一種老朋友聊天的語氣說道︰
“實話說,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挺厭惡你的。
特別是那天你竟然想當著我的面去抱白洛顏的時候。
你應該慶幸那天白洛顏避開了你的擁抱,否則的話那晚你的手就該被我砍掉了。”
說這話時,林衍眼中的猩紅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哦,對了,那是每次白洛顏私下病嬌發作時的眼神。
曾經有人說過一句話,當你發現一個孩子有精神疾病時,或許他只是那個家庭里病的最輕的一個人。
林衍這個親手養大了白洛顏和秦羽萱的人,正充分證明著這句話的真實性。
此時面對一個必死之人,林衍似乎也放下了所有的偽裝。
“她是我的!
在確定了關系的那一刻,她就是我的!
誰允許你這樣的廢物去踫她?
當然,我不是不講理的人。
這畢竟不是那個殺人就地一埋就算了的時代,我還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也不至于因為這些小事就要謀害你的性命。
再說了,這個時代殺人很麻煩的。
可是為什麼你就是非要自己找死呢?”
說到這里,林衍臉上的笑容終于慢慢斂去,整個表情變得無比陰寒了起來。
他突然用力的扯起沈永年的頭發,強迫對方直面自己。
看著滿眼恐懼已經被他嚇得流下了眼淚的沈永年,林衍冷笑一聲說道︰
“如果只是那些小孩子的戀愛游戲就罷了,可為什麼你偏偏要做那些威脅到我身邊人生命的事?
你為什麼非要逼我這樣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動手呢?”
林衍臉上露出了一抹遺憾的表情,扯著沈永年的手突然松開,對方的頭就這樣重重的砸在了地毯上。
他伸手朝著一旁的水果盤摸去,拿起了上面的一把水果刀朝著面前的沈永年比劃了幾下。
“你知道死亡的感覺嘛?”
下一秒,林衍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問題很白痴,自嘲一笑後說道︰
“哦,你當然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
無論是頭被砍掉後,在空中不斷翻滾看到自己身體的場面。
還是看著自己內髒流出無比惡心且絕望的情景。
我都曾經體會過。
你知道死亡最讓人恐懼的是什麼嗎?”
喉嚨被擊碎的沈永年自然不可能回答林衍的問題。
此時他看著宛如陷入瘋魔一般的林衍,眼神中盡是哀求的眼色。
如果此時他能說話,肯定會不斷央求對方放過自己,說自己已經知道錯了之類的廢話。
因為這時的他終于明白了林衍之前那句“自己不用再裝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他本質里就是個冷血的瘋子。
林衍也沒有想過要他回答,而是自問自答的繼續道︰
“其實死亡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前的那段絕望感。
那種清晰感受到自己全身力氣慢慢撤去,覺察到自己體溫緩緩下降,听著心髒的跳動越來越緩慢的感覺。
那段等待死亡的無力感,才是最可怕的。”
說著,林衍將那把水果刀慢慢伸向了對方脖頸的動脈處,嘴里則是溫柔的說道︰
“放心,很快就沒事的。
放輕松,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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