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東的大腦空白了足足有三秒。
唇上的觸感柔軟得像初春剛化的雪，帶著一絲椰奶的甜香 —— 是智妍剛才說話時殘留的氣息，混著夜店特有的、酒精與香水交織的味道，蠻橫地鑽進他的鼻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智妍微微顫抖的睫毛，正輕輕掃過他的臉頰，像一只怯生生的蝴蝶，卻偏偏用最果敢的姿態，撞進了他刻意築起的防線。
周圍的音樂似乎還在流淌，淺粉色的燈光依舊裹著曖昧的溫度，但李文東的世界里，只剩下唇齒間那點猝不及防的溫熱，和智妍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柑橘味香水味。
他下意識地想後退，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原地，連手指都忘了怎麼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智妍微微闔著眼，長睫毛顫得更厲害了，仿佛連她自己都在緊張這份突如其來的大膽。
直到舞池里一對情侶的笑聲隔著人群飄過來，李文東才猛地回過神。他像被燙到似的，輕輕偏過頭，避開了智妍的吻。嘴唇離開的瞬間，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 地撞著胸腔，快得幾乎要蹦出來。
“智妍，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緊，連帶著喉嚨都干得發疼。他不敢看智妍的眼楮，只能盯著她領口處一枚小小的珍珠項鏈 —— 那是剛才在出租車里他還沒注意到的細節，此刻卻成了他逃避的借口。
樸智妍其實也慌了。剛才吻上去的瞬間，她腦子里只有 “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的念頭，可真當唇瓣貼上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勇氣都快被緊張沖散了。
現在被李文東推開，她臉頰瞬間燒得滾燙，連耳朵尖都紅透了，卻還強撐著擺出一副 “我就是故意的” 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指尖卻悄悄絞著裙擺。
“我怎麼了？” 她故意揚起下巴，聲音卻比平時軟了些，“dj 都說了是雙人慢舞時間啊，情侶不都這樣嗎？”
她說著，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李文東的嘴唇，剛才那一秒的柔軟觸感還留在唇上，讓她心跳得厲害。
李文東這才抬起頭，撞進她帶著慌亂卻又格外明亮的眼楮里。那里面有期待，有緊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 像只闖了禍卻等著被原諒的小貓。他心里的那點責備瞬間就軟了下來，只剩下無奈的嘆氣“這里人多，萬一被認出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腳步聲打斷。鄰座卡座的一個男人端著酒杯走過來，大概三十歲左右，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領口松開兩顆扣子，看起來像是職場精英。
男人的目光落在樸智妍身上，帶著幾分打量的笑意“這位小姐，剛才看你跳舞很厲害，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喝一杯？”
樸智妍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往李文東身後躲了躲。她不喜歡陌生人這種帶著侵略性的打量，尤其是在剛才那個吻之後，她現在只想跟李文東待在一起。
李文東幾乎是本能地往智妍身前擋了擋，將她護在身後。他抬起頭，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和卻堅定的神色“不好意思，她不太習慣跟陌生人喝酒。”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場。
那男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戴著鴨舌帽、看起來有些低調的男人會主動出頭。他上下打量了李文東一番，目光在他的側臉和身形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回憶什麼，卻沒多想，只是聳聳肩，帶著幾分玩味的笑說“抱歉，打擾了。” 說完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卡座。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燈光里，李文東才松了口氣。他回頭看了看智妍，發現她正睜著大眼楮看著自己，眼神里滿是崇拜“歐巴，你剛才好帥啊！”
李文東被她直白的夸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 這個動作自然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別亂說，只是不想有人打擾你而已。” 他說著，拉著智妍的手腕往卡座走，“先回去吧，飲料應該快到了。”
智妍被他牽著，手腕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溫熱而干燥，讓她心里像揣了顆糖似的，甜滋滋的。她乖乖地跟著他走，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剛才被搭訕的不快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回到卡座時，服務生剛好端著兩杯飲料過來。
藍色夏威夷裝在高腳杯里，藍色的液體上漂浮著一片新鮮的鳳梨片，還插著一把小小的紙傘，看起來格外清爽；旁邊那杯椰林飄香則是奶白色的，杯口沾著一圈細鹽，湊近就能聞到濃郁的椰香味。
“您點的藍色夏威夷和椰林飄香，請慢用。” 服務生禮貌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樸智妍立刻拿起自己的藍色夏威夷，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鳳梨的酸甜和朗姆酒的微醺，讓她眼楮一亮“哇，好好喝！歐巴你快嘗嘗你的！” 她說著，把椰林飄香推到李文東面前。
李文東拿起杯子，先湊近聞了聞 —— 確實是濃郁的椰香，幾乎聞不到酒精的味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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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漿的醇厚裹著鳳梨汁的清甜，在舌尖化開，之後才隱約透出一絲淡淡的酒意，像藏在棉花里的小刺，不明顯，卻足夠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
“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喝？” 樸智妍睜著亮晶晶的眼楮看著他，像在等待表揚的孩子。
李文東放下杯子，無奈地笑了笑“這里面還是有酒精的，你又騙我。” 他其實並不生氣，甚至覺得智妍這點小算計有些可愛 —— 像個想偷糖吃的小孩，把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樸智妍被戳穿了小秘密，臉頰又紅了紅，卻還是嘴硬“就一點點嘛！比果汁好喝多了對不對？” 她說著，又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眼神卻一直落在李文東身上，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兩人就這麼坐在卡座里，偶爾喝一口飲料，偶爾聊著天。舞池里的音樂又換成了快節奏的，淺粉色的燈光變回了五彩斑斕的模樣，剛才的曖昧氛圍淡了些，卻多了幾分熱鬧。
李文東看著舞池里盡情舞動的人們，又看了看身邊嘰嘰喳喳說著話的智妍，突然覺得這種平凡的熱鬧也很不錯。
“歐巴，你以前經常來夜店嗎？” 樸智妍突然問道。她很好奇李文東的過去，好奇這個總是很謹慎、看起來有些嚴肅的男人，有沒有過瘋狂的時刻。
李文東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第一次來，以前工作忙，後來…… 就更不敢來了。” 他說的是實話。作為公眾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放大，夜店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太危險了，尤其還是保守的國內 —— 萬一被拍到，又會是一場無休止的風波。
就在這時，樸智妍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媽媽打來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乖巧的表情，對著李文東比了個 “噓” 的手勢，然後起身走到卡座外面去接電話。
李文東坐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智妍接電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的，偶爾還會撒嬌似的抱怨兩句 “媽媽我還沒玩夠呢”，跟剛才在舞池里活力滿滿的樣子完全不同，卻同樣可愛。
他忍不住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椰林飄香又喝了一口 —— 酒精的味道似乎比剛才明顯了些，讓他的臉頰也微微發熱。
“歐巴。” 樸智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李文東回過頭，“打完電話了嗎？”
樸智妍皺著眉頭說“打完了，偶媽讓我早點回宿舍。” 她雖然還沒玩夠，但比起玩，她還是更听媽媽的話。
李文東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原本也沒打算待太久，現在都這樣說，確實該走了。他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走。”
兩人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往門口走。路過舞池的時候，樸智妍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 剛才在舞池里舞動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是她今晚最開心的時刻。
李文東注意到她的不舍，“以後如果想玩，我再帶你來 —— 找個人少點的地方。”
樸智妍猛地回過頭，眼楮亮得像星星“真的嗎？歐巴你沒騙我？”
李文東看著她驚喜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沒騙你。”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智妍笑的樣子了 —— 那笑容像陽光，能把別人的陰霾都驅散。
兩人慢慢走出了夜店，門口的隊伍比剛才短了些，依舊有不少年輕人在興奮地交談著。李文東下意識地把帽子壓得更低了，還順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口罩戴上 —— 這是他出門必備的東西，以防被認出來。
“歐巴，你戴口罩的樣子也很帥。” 樸智妍看著他，小聲說道。她覺得李文東不管什麼樣子都好看，戴帽子的時候很神秘，戴口罩的時候很可愛，不戴的時候又很嚴肅 —— 每一面都讓她心動。
李文東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別亂說，快找出租車。”
兩人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在臉上很舒服。樸智妍下意識地往李文東身邊靠了靠，想要取暖。
李文東感覺到她的靠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臂，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 —— 這個動作很自然，像是練習過無數次一樣。
樸智妍靠在他的肩膀上，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著剛才椰林飄香的椰香味，讓她心里格外安心。
她抬起頭，看著李文東的側臉，路燈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她突然覺得，今晚的夜色真好，好到讓她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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