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說話聲動靜都不小,很快就把鄰居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後院,一個個的嘴里叼著牙刷,擠在穿堂門口,看著熱鬧。
    許大茂見人一多就來勁了,興奮的將手里的水盆往地上一放,張口就嚷嚷道“說您罵街,您還不承認。”
    “來來來,當著咱們院里鄰居的面兒,您把剛才敲小曹魏門兒的時候說的話,再說一遍,讓大家評評理,就听听您之前那話算不算罵街!”
    閆埠貴被許大茂擠兌的臉紅脖子粗,張口就道“我說什麼了我,我不就說小曹魏,快給你……”
    說到這,閆埠貴忽然卡殼了。
    此時他也發現,自己之前滿腦子光想著曹老爺子答應的風干兔肉了,說話根本沒怎麼思考。
    現在再一重復,別說是許大茂了,他自己也覺著之前的話有點罵街的嫌疑了。
    可許大茂這家伙多賊啊。
    見閆埠貴不張嘴了,就更來勁了,大聲催促道“哎,三大爺您別停啊,您倒是繼續說啊,您不把話說全乎了,大伙怎麼知道我冤沒冤枉您啊。”
    “我…我…”
    曹魏看到這,就知道差不多了,要是再繼續下去,估計還不知道鬧出什麼ど蛾子來呢。
    沒準一會兒道德天尊下場,許大茂好不容易佔了上風的優勢,很可能瞬間被扭轉了也說不定。
    而且閆埠貴也只是思路被許大茂給帶歪了,等一會兒反應過來,就是道德天尊不下場,也很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他可不想做一個,別人給你出了氣,你卻把人家架在火上烤的小人。
    所以他快速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做出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慢悠悠的把門打開。
    然後帶著一臉迷糊的表情,看著在後院的幾人。
    隨著曹魏看門,剛才還吵架的兩人頓時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
    而剛才故意落後幾步,等著看閆埠貴出丑的分身曹休,此時也慢悠悠的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走出來。
    曹魏見分身出來,就像是離家多日的崽崽終于見到了母親一樣,臉上的困意瞬間變成驚喜,光著小腳丫就往外面跑。
    邊跑嘴里還熱情的招呼道“爺爺、爺爺……”
    而剛才找事的許大茂,發現周圍人注意力都放在祖孫相逢的場面上,眼楮一轉悄悄的端起地上的臉盆,帶著一臉奸詐的笑容溜了。
    等閆埠貴反應過來準備繼續理論的時候,後院哪里還有許大茂的身影。
    直接氣的閆埠貴大吼道“許大茂你個壞種!”
    結果他話音一落,許父不慌不忙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帶著質問的語氣道“閆埠貴,你一早跑到後院來,怒氣沖沖的吼我家大茂是壞種,我家大茂怎麼著你了?”
    “他要是真招惹你了,你就直接跟我這個當爹的說,我收拾他,要是沒有,咱倆就當著街坊鄰里的面兒好好論論,一早晨的你跑到後院來鬧什麼事!”
    閆埠貴被許父噎的兩眼通紅。
    他才不信剛才他和許大茂鬧那一出,在屋里的許父沒听見呢。
    結果剛才不出來,現在自己吃虧了,他倒是一臉沒事兒人似的出來了。
    可偏偏自己剛才叫門的話的確有點問題,還不好反駁。
    現在一想,這爺倆絕對是故意的,這不是純純的欺負人麼!
    到最後,實在沒臉待的閆埠貴,把分身曹休的包裹,往門口一放,一句話也不說就氣沖沖的出了後院。
    看熱鬧的眾人一見主角都走了,也就都散開該干嘛干嘛去了,至于說替閆埠貴說話?他們想都沒想過。
    而且這群人心里巴不得閆埠貴這個天天算計的老摳吃點虧呢!
    許父見眾人都散了,在門口看著閆埠貴離去的方向一臉冷笑。
    分身曹休和曹魏兩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數。
    許家這父子絕對是故意的,估計就是為了報復閆埠貴守門佔便宜這事呢。
    畢竟整個大院,要說誰家被閆埠貴佔便宜次數最多,那肯定是許家父子無疑了。
    這倆人一個是放映員,一個是放映員學徒,每次下鄉放電影回來,車把上總會掛著一些土特產。
    結果他倆哪次回來都會被閆埠貴這個守門員給攔住,然後抓著車把絮絮叨叨,直到薅下點東西才放他們進院。
    可許家父子明知道閆埠貴算計,還不能不給,不然就憑收東西這事兒,他就說不清。
    所以這次抓著機會,把心里那點怨氣給發泄出來,也舒坦了許多。
    至于說閆埠貴會不會因為這點事報復?
    許父可看得清楚,只要閆埠貴以後還想在他們許家薅點東西出來,他就絕不會撕破臉。
    直到幾人發現許大茂伸著自己的大長臉,臉上帶著壞笑,表情賊兮兮的從角落探出頭,觀察後院的情況。
    許父陰笑的表情才轉換成笑意,對許大茂招招手道“行了,人都走了就別藏了。”
    說完許大茂,許父又一臉和氣的對著分身曹休拱了拱手道“好幾天沒看到老爺子了,正想著跟您嘮嘮呢,不過我和大茂一會兒要上班,等晚上回來,我讓我家那口子坐上一桌好菜,老爺子您可得賞光啊。”
    曹魏和分身曹休兩人見到許父熟落的目光,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許父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雖然許家、何家、曹家他們三家都因為是買的私房,天然有著一種親近感。
    但前文也說過,因為分身曹休年齡大了,他們曹家跟其它兩家也就比後來在街道辦租房住進來的住戶好上一些,要論近,可真沒那麼近。
    不過雖然不知道許父的目的,但秉承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原則,分身曹休也沒駁了許父的面子,輕輕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晚上的,正好我這趕了一宿的路,要回去休息一下,咱們就晚上見。”
    許父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微微一笑道“大茂,愣著干什麼呢?”
    “還不幫老爺子把包裹送屋里去,平時我怎麼教你的,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許大茂听道老爹的話,立刻動手將閆埠貴放在地上的包裹撿起來,拎進曹魏的房間。
    分身曹休也沒客氣,微微點了點頭就跟著許大茂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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