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著謝。"女媧冷冷打斷，"本宮只幫這一次。"說完轉身駕雲而起，"天峰道友，走吧。"
天峰真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如釋重負的昊天二人，跟著女媧消失在雲海之中。偌大紫霄宮前，轉眼只剩下兩位新任三界之主，在混沌罡風中瑟瑟發抖。
女媧的身影漸漸消散在雲端，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照顧好他們..."聲音里藏著說不盡的疲憊與眷戀。許夜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突然嗤笑一聲︰"都這時候了還在操心。"
遠處雷雲翻滾，伏羲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許夜眯起眼楮，手指在袖中掐算︰"三皇之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正捏著人族氣運的命脈，"呵，倒是沒想到我許某人如今說話這麼有分量了。"
衣袖無風自動，他身上隱約浮現出兩道截然不同的皇道氣息。這景象若是讓其他大能看見怕是要驚掉下巴——天地人三皇，居然有兩位的權柄都在這小子手里攥著。
"許道友。"昊天踩著金霞踏空而來，身後跟著雍容華貴的西王母。兩人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卻在看見許夜周身纏繞的皇道之氣時瞳孔微縮。"道友真是...深藏不露啊。"西王母的玉扇"啪"地合攏，指節有些發白。
昊天上前半步，金冠上的珠串叮當作響︰"如今天地初定，正需要道友這般人物共襄盛舉。我與王母欲立天庭，不知..."
"沒興趣。"許夜直接打斷，眼楮還盯著伏羲渡劫的方向，"你們玩你們的。"他隨手撢了撢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就要走人。
昊天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袖中拳頭捏得咯咯響。西王母急忙按住他的手臂，強笑道︰"許道友何必如此生分？以你的實力..."
"天帝，王母。"許夜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有需要可以來找我。"這話說得敷衍至極，連語調都沒半點起伏。
"你！"昊天終于繃不住了，周身爆發出刺目金光，"別以為有幾分本事就能..."話沒說完就被西王母死死拽住。她盯著許夜腰間若隱若現的人皇印，咬著牙搖頭。
許夜這才慢悠悠轉過身，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麼？天帝要賜教？"他手指輕輕敲打著玉佩，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昊天心頭，"我趕時間，要動手就快點。"
西王母的扇骨" 嚓"裂開一道縫。昊天額頭青筋暴跳，卻在對上許夜那雙漆黑如墨的眼楮時，莫名打了個寒顫。那雙眼里沒有半點情緒，就像在看著兩只螻蟻。
"我們走。"昊天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拽著西王母化作金光遁走。遠處傳來他壓抑的怒吼︰"豎子狂妄！"
許夜掏了掏耳朵，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嗤笑︰"就這氣量還想當三界之主？"他轉身望向雷雲深處，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伏羲啊伏羲...你這皇位，我許某人說了才算。"
昊天踩著祥雲降落在天峰之巔，衣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強壓著心頭的不耐，看著盤坐在青石上的那道身影。
"天峰真人，久仰大名。"昊天擠出一個笑容，拱手行禮，"朕今日前來..."
"有話直說。"許夜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把玩著一枚棋子，"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
昊天臉色一僵，但很快又堆起笑容︰"真人果然爽快。如今三界動蕩，朕欲重整天庭秩序..."
"哦？"許夜終于抬眼看他，"所以你來找我當打手？"
"真人說笑了！"昊天急忙擺手，"朕是想..."
"天庭創立？"許夜嗤笑一聲，"你這是要把所有強者都得罪個遍啊。"他隨手將棋子拋向雲海，"要我幫忙？沒門。"
昊天額頭青筋暴起︰"真人可知朕乃天命所歸的天帝？"
"天命？"許夜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那你去找天命幫忙啊，找我干什麼？"
昊天強忍怒氣︰"真人，如今天庭初立，正是需要各路高人相助..."
"停停停。"許夜不耐煩地打斷，"我沒興趣听你畫大餅。"他站起身來，拍了拍道袍上的落葉，"再說了，你這天帝當得也太寒磣了吧？手下連個跑腿的都沒有？"
這話直接戳中了昊天的痛處。他猛地握緊拳頭︰"朕..."
"行了。"許夜擺擺手，"我給你個建議——戰後不是有很多妖兵無處可去嗎？隨便招幾個充充門面得了。"他轉身就要走，"告辭。"
"站住！"昊天終于忍無可忍，"許夜！你..."
許夜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別喊了，我不會給你當狗的。"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雲海之中。昊天站在原地，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西王母駕著彩鸞從天而降。她看著昊天鐵青的臉色，輕嘆一聲︰"又被拒絕了？"
"這群狂妄之徒！"昊天咬牙切齒，"朕乃堂堂天帝，親自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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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西王母打斷他，"與其在這里生氣，不如先去天庭看看。"她望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天宮，"妖皇盤踞天庭多年，說不定留下了什麼好東西。"
昊天冷哼一聲︰"朕現在連個撐場面的隨從都沒有！"
"那就更要去了。"西王母眯起眼楮，"總不能一直這麼丟人下去吧？"
昊天陰沉著臉，一甩衣袖︰"走！"
兩道身影沖天而起，朝著殘破的天宮飛去。山風呼嘯，吹散了方才的對話，只留下一地落葉在青石上打著轉。
"天庭的位置......"昊天攥緊拳頭，指節發白，"這一次，我一定要討回這筆血債！"
他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身後是被量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洪荒大陸。山河破碎，岩漿噴涌，昔日繁華的大地此刻宛如煉獄。
遠處的雲端上，一雙銳利的眼楮正注視著地面上那個黑衣少年。
"許夜......"鯤鵬老祖眯起眼楮，翅膀微微震動，"區區人族，憑什麼能在這場量劫中活到最後？"
他看著許夜漫無目的地在廢墟中穿行，黑袍獵獵作響。忽然想起妖族如今的慘狀，牙齒咬得咯咯響︰"難道我妖族真的要就此沒落？"
"不行！"鯤鵬猛地一振翅，化作人形落下雲端，"老夫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
許夜踩著焦黑的土地，每一步都濺起細碎的灰燼。他抬起頭，遠處依稀可見倒塌的圖騰柱——那是帝江部落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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