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從虎妖那里騙來的《千影訣》在命源燃燒下悍然發動，許夜身形驟然分化出三道虛實難辨的殘影。左側虛影裹挾著森白寒氣，右側縈繞鬼火磷光，本體卻化作流光直取九尾狐咽喉。
"他瘋了嗎？主動送死？"
"該不會以為能靠這種伎倆震懾我等？"
"哈！上次被他炸斷三條腿的老龜還在池子里泡著呢！"
囚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嗤笑，幾個被削成人棍的妖族大能咧開血盆大口。他們脖頸間的禁制鎖鏈嘩啦作響——若三妖拼死將此地坐標傳出，妖族大軍頃刻間就能踏平這座囚牢。
"人族螻蟻也敢囚禁上古大妖？"
"待我等脫困，定要生啖其肉！"
九尾狐看著破空而來的劍芒，唇角勾起殘忍弧度︰"可惜了，本座藏在東海的三千壇醉仙釀..."話音未落，虛空中的神魂刀鋒已化作漫天星雨，將三道虛影連同石壁一並斬成齏粉。
九尾狐並未因局勢緩和而松懈，反而瞳孔驟縮，死死盯著自己心口位置。
"老子要活撕了你！"
兩頭凶獸發出重疊的嘶吼，泛著幽光的利爪貫穿了九尾狐的胸腔，筋骨碎裂的脆響在牢籠中炸開。被撕開的血肉間隱約可見跳動的髒器，濃稠妖血沿著利爪紋路汩汩流淌。
鏡像幻境！
那本該分化實體鏡像的分身秘術，竟被許夜徹底扭曲成了幻象手段。他甚至在布局時將燧人氏的反應都算作籌碼——若非那位人族聖者第一時間釋放元神威壓禁錮三頭大妖的感知，縱使許夜間有千般詭計，也絕無可能將三位妖王的神識削弱到連虛實都分辨不清。
"愚不可及！"
九尾狐喉間擠出咒罵，驟然瞥見許夜身影自虛空浮現。屠妖劍刃折射著森冷寒光，輕飄飄掠過他後頸，仿佛斬斷一縷清風般自然。隨著悶響傳來，牢中群妖只見九尾狐首級滾落塵埃，無頭身軀被兩尊癲狂大妖高舉著，爪尖還掛著滴落的血珠。
"宰了！終于宰了！"
"痛快！痛快啊！"
陰戾氣息在囚牢中翻涌。許夜甩去劍鋒殘血，身旁兩尊大妖仍沉浸在殺戮的快意中嘶吼。暗處監視的燧人氏悄然收回元神禁制，唯剩蜷縮在角落的妖囚們渾身戰栗。
"這人族崽子是不要命的賭徒？竟敢押上性命下注！"
"他怎篤定燧人氏必定出手？那虎魔的鏡像秘術他不過修習百年，居然能運用到這般境地？"
原本蠢蠢欲動的妖囚們此刻徹底熄了心思。在他們漫長壽命中見識過無數驚才絕艷之輩，卻從未見過這般將生死視為棋子的瘋子。若無意外，此子必將踏著尸山血海登臨絕頂...
"不對勁！"
兩頭凶獸突然發出驚怒交加的嘶鳴。眼前景象如融化的蠟像般扭曲變形，爪中攥著的許夜頭顱竟逐漸幻化成九尾狐的面容。濃烈的血腥味在囚室炸開，當殘影消散時，許夜早已帶著尸首退至牢外。
"這是...連環幻境？！"
"那火焰在壓制我等神識！燧人氏的元神枷鎖從未解除！"
兩頭大妖臉色慘白如紙。精心籌謀的殺局不僅功虧一簣，反倒葬送了九尾狐性命。想到即將面臨的懲罰，他們布滿鱗片的脊背滲出冷汗。
"不打算再掏點買命錢嗎？"許夜抬腳踹開九尾狐的尸骸，那具殘破的軀體撞在石壁上發出悶響，"方才的余興節目，諸位可還滿意？"
金屬鎖鏈劇烈晃動的聲音驟然炸響。
被囚禁的妖族群落爭先恐後拋出珍藏，各色靈光在陰濕的牢獄中交織成網。所有妖族此刻都在心底烙下同一個認知︰眼前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根本不能用常理揣度，順著他或許能苟延殘喘，稍有違逆必死無葬身之地。
三位玄仙境大妖都被當猴耍，更何況他們這些殘兵敗將？
"人族小兒，待本座脫困......"兩頭大妖目眥欲裂，話音未落卻見周身騰起赤紅色火舌，那些灼燒魂魄的烈焰竟是從他們體內噴涌而出，連慘叫聲都被熔成灰燼。
許夜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擺︰"稍作歇息吧，待本座給你們尋些新獄友。"
在眾妖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他閑庭信步邁出地牢，青衫下擺掠過石階時沾染的妖血正緩緩結痂。方才試驗系統氣運加成的效果雖妙，但驚動燧人氏親自出手善後，總需去給那位老祖宗個交代。
......
聖壇穹頂的星圖明滅不定。
浩沖入祭祀大殿時，正撞見許夜倚在青銅鼎旁與燧人氏對視。空氣中有股詭異的默契在流轉，仿佛兩人早料到他會來興師問罪。
"你小子玩過頭了吧！"浩一掌拍在龜甲佔卜台上，裂紋蛛網般蔓延，"算計妖獸也就罷了，拿命去賭玄仙境的怒火？要不是老祖及時......"
"浩。"
燧人氏抬手截斷斥責，指尖躍動的薪火映出眉間溝壑︰"刀尖舔血未必不是破局之法，人族氣運已如風中殘燭。"老人袖中飛出三枚龜甲，裂紋竟組成血色圖騰，"天機蒙塵，諸族虎視，尋常手段不過坐以待斃。"
許夜把玩著從九尾狐身上搜刮的芥子戒，青玉扳指在指間翻飛︰"既要開掛，自然要走速通路線。"戒面突然折射出妖異紫芒，照得他眉眼如修羅，"再說，斬斷這些大妖的脊梁骨，可比慢慢馴化有意思多了。"
"或許能讓新來的那批囚徒陷入瘋狂。"
"隨著道行精進，你獲得的收益將呈幾何倍增。"
燧 人氏原本胸中憋著怒氣，但在目睹許夜提前守候在行刑場的瞬間，他便看穿了這後生的布局。石壁上跳動的火把光影里，這位人族至強者瞳孔中閃過一絲明悟——半個月前親自押解入獄的兩頭大妖，此刻體內最核心的血脈波動，正從眼前青年身上隱現。
玄鐵柵欄間回蕩著嗚咽風聲。他想起三天前巡視地牢時，那頭白虎妖將竟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本該桀驁不馴的六耳獼猴，此刻正用利爪在岩壁上刻滿古怪符文。當許夜經過時，所有囚徒都像被掐住喉嚨般驟然噤聲。
"老區這批廢物已經廢了。"燧人氏屈指輕叩青銅案幾，火星在指尖迸濺，"三日後刑部會送來三百妖奴，不過在這之前..."他忽然抬眼凝視殿外翻涌的妖雲，"西北戰區告急，有玄仙境魔猿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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