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還以為穹你會補一句「砸瓦魯多」的,你不是最喜歡耍帥嗎?開玩笑的,咳咳!”
在穹詫異的目光中,琪亞娜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不過對于琪亞娜的發言,略感放松的穹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想來一句「砸瓦魯多」——但只有一瞬。
一方面,他在看到浮黎記憶體版)的時候腦子里看到了龐大的記憶流,那些記憶非常清晰——清晰到了某年某月,帕姆\芽衣燒了什麼菜,他們有幾個人一起吃飯,餐桌上聊了什麼甚至只要他願意一口下去多少米粒都能數清的那種!現在那些記憶還在,就是他一去想就很容易頭疼發癲……整個人剛差點被過度詳細的記憶搞崩潰,自然沒有耍帥的想法。
另一方面,砸瓦魯多在不了解的時候感覺確實超級帥,但是當他被那大部分沒啥用的記憶沖到猛然想起所謂「砸瓦魯多」其實是極東英語的“td”極東英語以r代,所以是za arudo)也就是所謂的「世界」時……
怎麼說呢?總之當他想起大喊“砸瓦魯多”英語)就是喊 「瓦爾特」德語)時,這個興致就沒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先回去。我和穹去解決問題。”
琪亞娜正色道,把手指向松雀與不明所以的娜娜——在幾人面前幾乎是以嬉戲的態度應對危機的她,此刻臉上帶上了認真。
這次還真不是她想玩什麼和穹的二人世界,完全是因為稚嫩的小龍和純氣氛組的松雀,在應對火星神的戰斗中,只可能是累贅——帶上零作用的她們,自己和穹還得分神保護,不如不帶。
“啊?真的嗎?那——可是……”
听琪亞娜這麼說,松雀有點心動,但又感覺丟下朋友跑路不太好……
“不要!年糕姐姐,小蕾耶拉現在危險!娜娜也要去幫忙!娜娜答應了娜赫拉,一定要帶回蕾耶拉!”
琪亞娜皺了皺眉,這是個不听話的壞孩子啊。比他們幾個當年還不听話!起碼他們當年有清晰的自我認知!
“穹,你稍微等一下。”
在離去和留下間猶豫不決松雀以及堅決不走的娜娜就停留在原地,怎麼都不肯挪動半步,不過在琪亞娜打了個響指後,一人一龍突然被紫色的光暈籠罩,隨後光暈將松雀和娜娜強行包裹起來成了個球,朝著她們原本該去的方向飛了出去。
“琪亞娜,你這是?”
“送她們去見白老師……放心吧,我給她們留了個去瑯丘的傳送門!”
琪亞娜邊說邊用手摟住了穹的腰。
“別亂動啊!不這樣本小姐沒辦法帶你飛——哎呀,白老師會保護好她們的,而且這里太危險,她們留下只會添亂對不對?”
對穹的別過臉行為,琪亞娜心里樂開了花。只不過眼下搞定火星神明的問題壓倒一切沒空調情……
最麻煩的是她還不能直接攻擊神本身,且不說會不會把神殺死……如果真擊殺了蕾耶拉,那無論是她出手的能級還是蕾耶拉死亡帶來的余波,都會讓整個洛星的生靈遭受滅頂之災,歷史的進程也會大幅變化,他們就有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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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的影子自高塔中溢出,完全失控的影執事又從影子中鑽出,人們大多四散奔逃,逃出瑞木,甚至逃出埃律西昂,前往那些尚未被影子覆蓋的土地。
可是,以恐懼為養料的暗影完全失控後是逃避就能應對的嗎?對此利托斯特或許是最有發言權的——比蕾耶拉本人都有。
利托斯特非常清楚︰整個洛星都即將被翻涌的暗影徹底吞沒。全洛星的光正在熄滅,而人們有生之年將看不到太陽的升起……
這里距離高塔不遠,影子已經漫過了失魂落魄的利托斯特的腳踝,若非他從前是神之影騎,現在賴以為生的核心是影子還能將影子吸納進體內的話,他已經死了。
“「暗影化作詛咒,災劫降臨人間」?”
自責,懊惱,悔恨。各類負面情緒輪番轟炸他的大腦。他希望的是蕾耶拉成為一個成熟、公正、智慧還愛人的好神,可不是蕾耶拉開玩笑時說的「影中詛咒」啊!
“希娜狄雅,娜赫拉,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一想到死去的友人,利托斯特就越發痛苦。理智告訴他應該做點什麼挽回局面,可他的思緒又悉數被“絕望”佔據︰蕾耶拉影子權能崩潰,他一個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前騎士,又能做些什麼呢?
“像我這種人,究竟能做什麼呢?”
也許,是什麼都做不到?利托斯特苦笑著,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胚胎找個安全的地方這種地方存在嗎?)交給可靠的人藏起來,然後自己“以死謝罪”——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體內有娜赫拉的龍炎死不了,如果他真死了,那以他為核心的影子失去控制肯定也會加入對洛星的吞噬……他還真是個混蛋,活著害人,死了還要害人……
“汪——汪嗚——汪——!”
“白及,這狗瘋了吧?還是說它發現這邊有人……哈,利托斯特?你居然沒死啊!”
“嗯?”
犬吠聲與憤怒的女聲從耳邊傳來,利托斯特循聲望去,竟是他養的狗多尼戈爾和洛晨雪?
只不過,眼前的多尼戈爾看起來狀態並不好,它的狗毛凌亂不說,因為鑽入影子中找他原本尚白的狗毛幾乎全染上了影子的黑色……哪怕對于一個普通的術來說,這也是痛苦且致命的,而多尼戈爾卻依舊努力地朝他跑來。
多尼戈爾跑到了他腳邊,撕咬並拖拽著他的黑袍——這是一種執拗的、不顧一切的拖拽。它不懂世界為什麼變成了黑色,也不懂什麼是影怪更不想管讓自己痛不欲生的黑影子。它那被快被影子充斥的簡單狗腦子里,只有一件事是絕對清晰的︰他的主人,那個忽然消失的混蛋主人它找到了。而且必須帶他離開這里,離開這讓它一身難受滿是黑影子的壞地方。
浸沒利托斯特的腳踝的影子到了多尼戈爾這里就是半個身子,利托斯特試圖端詳自己的狗——他看到它因為小狗極度用力而齜出的牙齒,看到它脖頸上因拼命而炸起的被影子染黑毛發,看到它臉上黑豆一般的小眼楮旁那道新鮮的、正因影子淌血迅速潰爛的傷口……
“多尼戈爾……”
一種比傷口更尖銳的痛楚刺穿了利托斯特的心髒,一陣無法言喻的恐懼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想喊它走,想推開它,讓它和遠處因為影子不好過來的洛晨雪一同逃離這片死亡之地。但他推不開倔強的小狗,也發不出像樣的聲音,他的語言系統暫時崩潰了……
“利托斯特叔叔,是你嗎?”
利托斯特混亂之際,一道光驅散了影子。那光芒雖然只有一下,但卻將他身邊除了他本人)的影子悉數清除。
暫時的那種。
“這是……”
利托斯特看向光的來處,小巧玲瓏的瑟拉佩姆正拿著人工制造的法器。
“我友人留下的「器用」而已,本來打算在賽場上用的,只不過……”
試圖拉住洛晨雪不要跟利托斯特拼命的白及話未說完,更多的影子又洶涌而來。
“沒時間解釋敘舊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後方負責警戒的莎芙萊一邊說著,一邊沖上前來拎住了被光照後回光返照的多尼戈爾命運的後頸。
“你們走吧,我是洛星的罪人……”
利托斯特還在自怨自艾,很快周圍的影子就填補了瑟拉佩姆剛清理完的空白。周圍的從影子涌了過來,更有影怪從中鑽出朝著他們撲來。
“小心,敵襲!”
莎芙萊抽出速射弩,與來路處纏斗在一起。瑟拉佩姆也不斷用「器用」發出光芒,驅散靠近的影子,但光芒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
“利托斯特叔叔,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利托斯特,你到底在想什麼?!”
“哇啊啊啊啊——”
突然,一聲短促而扭曲的尖叫在半空中響起,而且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
幾人下意識地抬頭,只見一個紫色的球體正從高塔里飛出向他們墜落過來。
“那是什麼?”
“好像是……”
“快散開!”
隨著莎芙萊一聲令下,幾人迅速向四周散開,空出了一大片剛剛清理的區域。沒空管利托斯特的晨雪捂住了瑟拉佩姆的眼楮不讓她去看即將發生的慘劇,而利托斯特此時不知道怎麼了,把不知道何物往白及懷里塞,然後伸出雙手——似乎想接住那不可能接住那個光球?但是因為被白及拉住,他走不開。
砰!!!
一聲沉悶又響亮的巨響,光球以極快的速度砸在了眾人空出的空地上,然後向四周擴散化去了暗影,接著一只蚊香眼的小龍和四仰八叉的松雀出現在大家眼前。
“娜娜頭好暈……”
“年糕……你就不能……先說一下嗎?”
……
晨雪預想中的慘案沒有發生,幾秒鐘後,松雀動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使勁晃了晃腦袋,茫然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瞪著她的熟人們撓了撓頭,露出一個無比尷尬的笑容。
“嗨……各位晚上好啊……咱就是……哎呀!沒嚇著大家吧?利托斯特?你怎麼在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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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唉,這島倒是蠻大的嘛?”
無論是穹還是琪亞娜都沒想到,在高塔之上會有一個特大的浮空島?若非琪亞娜能帶穹飛,穹還真不知道怎麼上來……
“這里真黑……”
此刻,穹和琪亞娜正懸停在浮空島上方。似乎是突破了虛假的天幕,這里的光照其實還算充足,就是太陽有點難看——一如穹在第二次試煉中看到的那顆紫色的烈陽。
下面那座被影子全覆蓋的島嶼上似乎只有岩石,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穹,我听見了她的聲音……”
“聲音?”
穹有些疑惑,明明都被時停了,能有什麼聲音?心聲嗎?
琪亞娜閉上了雙眼,細細“聆听”。
“孤獨,只有孤獨!希娜狄雅……差不多就這些。”
“你孤獨就找朋友啊!帶大家一起完蛋是什麼玩意啊!”
穹怒罵了一句蕾耶拉,隨即對希娜狄雅無名火起︰他忽然懷疑這希娜狄雅是不是什麼拉喀答魅魔啊?拐了個不朽命途的星龍不說,還有個她活著時追隨她死了天天想「殉死」去追隨她的騎士,還有個想她都想瘋了要滅世的重女火星神!
魅魔希娜狄雅女士,你這管殺不管埋的作風會害死人啊!
“說得對!穹,我們必須阻止她!你動靜大一點,解除時停後引起她的注意我一招搞定她!”
琪亞娜眯著眼做了個手勢瞄準了紫陽,準備將穹空投到島上後趁他搗亂蕾耶拉分神竭力將其打的半身不遂然後封印起來。
沒辦法,蕾耶拉雖然被時停,但她的力量依然在輸出,只能這麼辦咯。
不過,萬一自己畢竟是個分神,萬一蕾耶拉太猛或者太瘋自己失敗了以及穹沒辦好該怎麼辦?
想到這里,琪亞娜又閉上眼戳了一下穹脖子後的聖痕。
“親愛的,我已經給你設置好時空門。”
“啊?琪亞娜,你……”
驚愕的穹想扭頭看向琪亞娜,但琪亞娜驟然放手,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做自由落體運動。
“要是我失敗了或者你有「生命危險」,它會立刻啟動送你回去……記住了,你欠本小姐一個未來!”
“琪亞娜——啊!!!”
穹還沒來得及質問琪亞娜,自由落體已經讓他只想尖叫——但琪亞娜並不擔心,開玩笑,他是穹唉!哪怕高空墜落都沒因為墜機出過意外毫發無傷的穹唉!
應該沒事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太草率了的琪亞娜低頭一看,只見穹已經掏出了炎槍,因為自己的聖痕加持,紫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燒。
轟!!!
恐怖的動能化作純粹的沖擊波,以穹落點為中心悍然爆發。浮空島的地面立即劇烈地凹陷,陷下了一個巨坑。周圍的影子也被火焰灼燒殆盡。
嗯,果然沒事,琪亞娜點了點頭,向穹露出一個微笑隨後看向紫陽——現在,就看穹能不能在解除時停後的那一瞬間騙到她的注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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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笨蛋娜!”
穹正抱怨著,無數影怪從影子中涌現,他也只能停止抱怨,認真對敵。
失控的影子沒有思想在覺誕生之前)沒有目的,甚至沒有固定的形態,它只有純粹吞噬本能。此刻,影怪們感應到穹這個異類,試圖吃掉他。
然後,因為處于時停範圍,瞬間成型的它們處于一種“出現”和“不出現”的疊加態。
不過就算影怪探頭,雙手持著的炎槍的穹也有把握干死它們——利托斯特都被“斬無不斷”干死了,區區影怪那是問題嗎?再說自己還有球棒……
一時之間,穹甚至產生了一些錯覺︰他一個人就能拯救洛星。
當然,那只是錯覺。
比起這些,穹更需要思考怎麼吸引蕾耶拉的注意力,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
……
時停突然解除。腳下的變化讓穹一個踉蹌,無數影怪如潮水般涌來。
【全部,全部都消失吧!】
“希娜狄雅是個傻!”
穹突然大喊出了一句在整個洛星都絕對算是大逆不道的髒話,因為他一句話,整個浮空島瞬間安靜了一瞬。
然後,紫色的太陽中間開了一只眼楮,那只眼楮死死的瞪向穹。
【你——說——什——麼?!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侮辱希娜狄雅!】
蕾耶拉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島上回蕩,駭人的影子氣息以大眼楮為中心瘋狂擴散。隨後,大眼楮中出現了蕾耶拉的身影。她從紫陽中走出,周身都是著駭人的影子,眼神空洞而瘋狂。
但空洞只是一瞬間的,現身後的蕾耶拉那空洞的眼神立刻聚焦,並看向穹。
在蕾耶拉凝視穹的那一刻,無數影怪發瘋似的朝著穹撲來,而穹只是炎槍,按琪亞娜所說的吸引蕾耶拉注意力——反正影怪突破不了他的鋼化膜,不是嗎?
“琪亞娜!好了沒?!”
“我辦事,你放心!”
還有人?蕾耶拉听到琪亞娜的聲音,這才發覺同一高度有個白發女子正對著她……打手槍?
“琪亞娜,出擊!”
剎那間,一道紫色的光從白發女子的食指尖射出,蕾耶拉察覺到攻擊,猛地一揮手。一道巨大的暗影屏障瞬間出現,擋住了琪亞娜的攻擊……嗎?
轟隆!
可怕的炸裂聲隨後響起,這道光直接擊穿了蕾耶拉的防御,從她臉邊擦過。
【什麼人!你怎麼……】
“穹,你來!”
“早就等著了!”
蕾耶拉還想說幾句話,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穹居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而穹深吸一口氣,借助琪亞娜提供的臨時浮空和自己發動的時停,他做了一件他從未真正做過的事︰打女人。
不用武器,這次是只是拳頭,或者說,帶了存護力量的鐵拳?
“你可是!火星的!神明!”
【你這個——】
蕾耶拉的臉連挨三巴掌,正要驅動影子發作,可眼前的穹消失了?
“為什麼!帶大家!去死?!”
穹突然出現在她側身,依次對她的左太陽穴,脖子,耳朵來上了一拳。
【你,還有你!都該死!】
蕾耶拉暴跳如雷,她從未挨打過受傷過——利托斯特,娜赫拉,希娜狄雅他們從未打過她!憑什麼這個男人還有那個女人敢!
沒關系,沒關系!這點攻擊雖然有點痛,但神明不怕!只要她一開範圍攻擊,他們都得死!
蕾耶拉正欲發作,但她看到了穹的口袋在發光——縱使她化成灰她也認得出那是什麼的光……
那是星之環,希娜狄雅的吊墜,黃道星之環。因為怕破壞那件跟希娜狄雅有關的寶物,她猶豫了一下。
這一下奠定了結局。
“就是現在!”
這次琪亞娜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創在蕾耶拉胸口上——不過在將自己這一絲終焉之力殘余悉數榨干後,她的身形也越發透明。
“為什麼!做重女!給我!好好!做神啊!”
沒鍛煉過本體的神明最終還是不敵穹,被穹抓住了的她在琪亞娜阻斷了她的權能後被穹一拳拳打在臉上,並與穹一同從高空墜落。
“不,你……唔!”
即使在一同墜落,但火氣十足的穹還是不忘給蕾耶拉臉上框框來兩拳——這不只是對蕾耶拉的火氣,還有對她三個家長的,穹一同打了出來。
“啊!”
被打的有些頭昏的蕾耶拉下意識想用指甲和牙齒反擊。但就在她準備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時,她看到的不是穹——而是佩戴著星之環吊墜的希娜狄雅……
【我親愛的小瞌睡蟲,你是不是又睡懶覺啦?】
見此,蕾耶拉伸手試圖撫摸“希娜狄雅”的臉並閉上了眼。
“希娜……狄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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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記更新了……打游戲害人,趕一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