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歡迎來到十術戰爭決賽的賽場……或者說,殺戮場。」
沒人看得到面甲之下利托斯特到底是什麼嘴臉,但仿佛開了擴音器一般,他的聲音于擂台周邊無處不在,壓過了竊竊私語的觀眾們。
他向前走了兩步,舉起了右手的刀刀身上散發著黑影的氣息,不時冒出正在燃燒哀嚎的鬼火骷髏頭——但凡眼楮沒瞎,都不會覺得利托斯特現在是個好人。
“他到底要做什麼?再次殺戮和他打擂台的人?莎芙萊,你沒事吧?有受傷嗎?要休息嗎?”
穹和白及跑到擂台邊,分別從琪亞娜手中接下莎芙萊和洛晨雪。也許是為了和琪亞娜保持距離,穹選擇性的忽視了琪亞娜,專注于對莎芙萊噓寒問暖。
沒預料到穹會如此詢問自己,莎芙萊微微一愣。
“嗯……白術大師,不用擔心,我沒事。”
“穹,你不夸夸我嗎?”
琪亞娜眼巴巴地看著穹,期待著他的反應,但是嘛……
听了琪亞娜的話,穹這才把視線從莎芙萊身上移開掃了她一眼。
“嗯,很棒,不愧是你。”
語氣平靜態度敷衍,琪亞娜沒感覺到任何真誠的意思……即使知道是穹故意為之,琪亞娜仍然嘟起了嘴,一臉不滿。
好你個死灰毛,今晚別睡太死!保證你夢里不徹底的歡愉,然後睜眼就是本小姐!
就在這時,利托斯特猛地將刀狠狠插入擂台地面。瞬間,影子以刀身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覆蓋了整個擂台。
原來還在竊竊私語的觀眾們頓時鴉雀無聲。隨著影子的擴張,在場的觀眾無不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寒冷刺骨——要知道,瑞木這地方是神恩庇佑之地,永遠氣候適宜四季如春啊!除了沒有自然光照外,沒人能挑出它的缺陷。
觀眾席上的人感到寒冷,最靠近的選手們自然也跑不掉,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都不算個事,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握住。跳動聲在寂靜中清晰可聞,一些意志一般的參賽者更是感覺仿佛自己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我知道你們當中的一些人,因為心懷仇恨,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那還用說嗎?!”
明明又一次與死神打了個照面,但洛晨雪仍然沒有恐懼——或者說,她的仇恨壓過了恐懼。她從白及身上掙扎著站起,想要再次沖上去。
“放開我,我要和他拼了!”
只是這次,有個白及緊緊摁住她。
“晨雪小姐,請冷靜!在下無意阻止你,可現在上去只是送死!”
利托斯特的聲音繼續在場地內回蕩。
「當然,也有一些人渴望成為勝者,拜謁神明成為神之影騎,獲得無盡的壽命與榮光……無論如何,你們都必須從我身上踏過去,否則只有一個結局死。諸位,其時已至。」
說著,影子的領域中伸出無數之前對付晨雪的黑色觸手,這些粗壯的影子造物在出現的同時,無差別的朝著每一個選手們攻去。
「我,將于神明的注視下——為 獻上,一名騎士“最後的承諾”。」
“比賽還沒開始吧?!”
“這是什麼東西?惡心死了!”
“放開我,放開我!”
“痛痛痛,啊啊啊啊!”
因為利托斯特的突然行動,一些實力較弱的選手還沒反應過就被纏住俘虜,緊接著痛苦地慘叫起來。
看見如此亂來的一幕,觀眾席也忽然爆發出海嘯般的尖叫,一秒後一只異常粗壯的觸手打在選手區和觀眾席之間的牆壁時,觀賽的民眾中有人支撐不住,率先開始向外跑——有一就有二,很快整個觀眾席都陷入了混亂,包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在內的人們瘋狂地向外涌去,尖叫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看著混亂的場面和不堪一擊的參賽者們,面甲之下利托斯特眼里滿是失望的情緒。
這就是洛星的青年才俊嗎?未來百年的頂梁柱?以他的標準,這里絕大部分人連他十招都接不住。
他就只能把這樣的人和三十幾個被選中的人留給蕾耶拉嗎?
“琪亞娜,保護好大家!”
哦,外星來客要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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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地步,穹也顧不得其他,他立即喚出球棒,于所有人注視下舉起了他發光的球棒。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光芒四射,射向觸手,凡是球棒光芒照射之地的觸手都被其灼燒,但球棒說到底也就是個大燈管,沒光照的陰影之處,觸手仍然肆意揮舞。
「終于看不下去了嗎?不過,還不夠憤怒……」
利托斯特冷笑一聲,尚存的那些觸手瞬間粗壯了數倍,力量也增強了不少。它們抓住了部分遠離穹還在逃竄的選手,再次將一些選手纏住。除了白及等少數依靠自己的術法灼傷逼退觸手的參賽者,大部分遠離穹的參賽者都成為了影子觸手的俘虜。
“利托斯特!”
抄著球棒,穹跳上了擂台——他也不是傻瓜,自然不可能說什麼“放開那些參賽者”之類的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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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阻止利托斯特亂殺,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或者琪亞娜上來把利托斯特打趴下,然後替白及拷問一番他到底是在作什麼妖,最後視情況由仇家(比如晨雪)送他去見閻王爺!
穹面無表情的看著處于燼夜溟骸狀態的利托斯特。
現在他的心其實特別冷靜,因為他並不著急,他一點都不擔心其他人會被利托斯特弄死——有琪亞娜在,這利托斯特絕不可能虐殺那些參賽者。
但他就特別疑惑,根據蕾耶拉給他看的東西,利托斯特應該也是跟希娜狄雅混過的吧?不管怎麼想,利托斯特和變態殺人魔也沾不上邊才對。
是什麼樣的改變,讓一位神的騎士墮落成了變態殺人魔?
該不會,是因為希娜狄雅死了,和那位火星神一樣受不了,精神崩潰成神經病了吧……
「你終于來了。」
不管穹是怎麼想的,反正他眼前的利托斯特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駭人。
「我一直在等待你的現身。」
“呵呵。”
對利托斯特這種罪大惡極的家伙,穹不想廢話——全功率一炎槍沖鋒撂倒,然後槍尖對準胸膛問話,他要敢搞事就捅他!
「世界外的來客……穹先生,我對襲擊你的同伴表示歉意。」
“你知道我的名字?”
「洛星神明無所不知。」
穹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你到底想干什——無恥!”
穹本想多問幾句,可利托斯特突然右手揮出一刀,一道黑火斬向穹。穹反應迅速,側身一避,黑火擦著他的衣角而過,灼燒出一道焦痕。
“混蛋!你不是神之騎士嗎?騎士精神和騎士規則呢?!”
原本還打算多說幾句滿足自己好奇心的穹怒目圓睜再不客氣,左手球棒右手炎槍,頭頂一禮帽,帽子上還別著一支羽毛筆——這種裝扮,令利托斯特略感好奇。
不過,他不會問,穹也不會回答他就是了。
「騎士規則?就像你說的,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身披漆黑鎧甲,刀帶黑色的火焰的他難得認真一次。雙刀在他手中翻飛,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
雖然利托斯特很想穹贏,但他不會放水。他猛然躍起,雙刀交叉斬下,黑色的火焰化作鬼火骷髏撕向穹。穹不閃不避,炎槍一抖,槍尖凝聚火光——就像上次那樣,只不過這次利托斯特多了一副鎧甲,長劍換成了雙刀。
一邊是黑火,一邊是紅炎。兩股截然不同的火焰轟然相撞,雙刀踫撞炎槍爆發的沖擊波將擂台上的磚石掀起,煙塵漫天。
利托斯特每一擊都裹挾著 人的黑色烈焰。他的步伐如鬼魅般飄忽,在擂台上留下燃燒的足跡,也許是因為這火星重力太弱,利托斯特穿著鎧甲行動居然比他還靈活?
反應還夠得上,但因為速度確實比影子差一些,穹只能依托炎槍防御,同時球棒時刻保持充能狀準備反擊。
「我目所及——」
“來了!”
穹找準時機準備揮出球棒,可放眼望去,四周怎麼全是利托斯特?
不用想,大部分甚至全都是假的。
砰!
不知道為什麼,利托斯特的長刀沒有直接攻擊穹或者被嘲諷到打炎槍,而且同球棒撞在了一起,突如其來的巨大沖擊力讓穹的手臂一陣發麻,但他咬著牙硬撐。利托斯特一擊未得手,立刻拉開距離。
可拉開距離後,利托斯特驚訝的發現,他的刀上出現了一個豁口……
有意思,但還不夠。
「你,不主動出擊嗎?如果你能在此擊敗我,想必會被眾人推舉為下一任騎士。」
“誰愛當誰當!我對和你當同事半點興趣都沒有!”
給火星神打工?那還不如給琪亞娜打工呢……不對,怎麼能這麼想?他是自由人,拒絕給神打工!
「呵,由不得你。」
利托斯特手中雙刀交叉,無數道黑火飛刃朝著穹射去。穹紋絲不動,以槍身帶起的存護之力形成護盾,黑火刃撞擊在紅炎護盾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但未能擊穿穹的防御。
「……」
這防御力,是不是有點夸張了?要不……
利托斯特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穹剛想尋找利托斯特的蹤跡,便感覺後背一陣寒意襲來。他立刻轉身,卻見利托斯特已經出現在他身後,雙刀帶著凌厲的氣勢斬下——然後出現了偏差,砍在了不可越過的炎槍上。
「制勝一擊!」
如白熾燈般耀眼的球棒恰到好處的砸在利托斯特的胸口將其擊飛,穹看到利托斯特那漆黑的鎧甲胸口因為這一擊裂痕遍布,黑色的影子火苗微弱地掙扎著試圖將它填補,但毀滅之力的“侵染”已經將染上了白色。
被擊飛的利托斯特單膝跪地。他緩緩低下頭,撫摸了一下崩解的胸甲,面甲下無人可見的雙眼閃過一絲驚喜,隨後竟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呵呵呵……我沒看錯你,我還小瞧你了!」
他的雙刀深深插入擂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待他站起身,雙刀消失不見,傷害其他參賽者的黑色觸手也不見其蹤,周圍所有的影子,都涌進了利托斯特的鎧甲中,令黑色的火焰瘋狂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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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死,便是他們亡!」
剎那間,擂台上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一群特大號的骷髏頭從漩渦中鑽出,朝著穹席卷而來。
【穹,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用我的那個,出絕招啊!】
“絕招?”
腦海中忽然響起琪亞娜的聲音,穹微微一愣。雖然不知這波攻擊有多棘手或者有什麼貓膩,但他選擇相信琪亞娜。
穹深吸一口氣,收起就沒用過的禮帽和羽毛筆,然後收回球棒雙手握住炎槍。將自己的頭發染白,眼楮泛藍。
【以此烈火……】
“斬無不斷!”
炎槍揮動,一道巨大的紫色火焰沖擊波朝著骷髏頭群轟去。火焰與骷髏頭踫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所有骷髏頭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燼消散。
火焰沖擊波余威不減,朝著利托斯特席卷而去。利托斯特站在原地,周身的黑色火焰瘋狂涌動,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屏障。火焰沖擊波撞擊在屏障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利托斯特的身影依舊挺立在擂台上,只是他身上的鎧甲更加殘破,黑色火焰徹底變成了火苗。而胸口處一道被紫焰灼穿的裂口正無聲宣告著他接近油盡燈枯,瀕臨敗北。
不過他抬頭看向穹,面甲下的雙眼仍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精彩,實在是精彩!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恐怕就能置我于死地!來啊!」
“瘋了吧?炎槍……”
穹正準備再來一次,利托斯特突然單膝跪地?他緩緩摘下了面甲,露出一張蒼白卻帶著興奮的臉。
“哈哈哈哈!希娜狄雅,我的使命就要完成啦!”
利托斯特雙手抬起,原本混亂的影子開始有序地收縮,抵抗白發藍眼的穹最後一擊——但他作為影子的操控者知道,這是徒勞的舉動,不過是想死但不想死的太草率的演戲而已。
利托斯特看向穹,眼中滿是欣賞。他有資格成為神之影騎,比他這個罪孽深重的家伙適合的多。
該休息啦!他合上了雙眼,靜待死亡降臨。
嗯,影子被擊穿了,死亡即將降臨……
即將降臨……
降臨……
嗯?這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喂,你這是投降了?”
他還沒死?
利托斯特立刻睜開了眼,只見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炎槍懸停在他胸前一厘米處,那個金眼灰毛變藍眼白毛的繼任者正盯著他的臉。
“老實交代,你這麼做到底為什麼?晨雪的姐姐到底——你干嘛?找死嗎?!”
想著利托斯特已經放棄防御投降,穹就想審問一番再處置利托斯特,但利托斯特竟然趁他不備,胸膛迎上了炎槍?!
穹再想動,也來不及了。自己貫穿了胸膛的利托斯特抬頭看向他,嘶啞的笑聲從他破碎的鎧甲里滲出。
“呵……謝謝你……我可以……”
在目瞪口呆的穹面前,利托斯特的身軀開始崩解,漆黑的鎧甲化作飛灰,僅存的黑火被火焰徹底吞沒,最終消散于風中。
擂台歸于寂靜,唯有穹還屹立在擂台之上。
“不是,這什麼……”
“好!冠軍!冠軍!”
穹?
穹收起炎槍,轉身看向四方,周圍所有沒跑掉的人(除了琪亞娜) 不約而同的在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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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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