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傅,你女兒又給你來信了,算算時間,你女兒是不是中專快畢業了?”
    這天何大清剛下班走到廠門口,保衛科的同志就拿出一封信遞給他。
    這些年雨水的來信都是直接寄到廠里,加上何大清是廠里的大廚,保衛科的人也和何大清熟悉起來。
    之前雨水剛考上中專的時候,何大清還在他們面前吹噓過這事兒,算算時間,剛好過去了三年,也到了畢業的時候。
    “是的,我女兒今年就中專畢業,她給我寫信肯定是說這事兒。”
    何大清接過信也沒急著拆開,而是拿出煙分給保衛科的人,一邊抽煙一邊和他們聊起來。
    說起自己的兒女,何大清滿臉驕傲,逢人就說自己兒子當了主任,女兒考上了中專。
    “何師傅,要我說,既然你的兒女都這麼出息,干嘛不早點回去享福呢。”
    說話這人和何大清認識了好些年,對他的情況也比較了解,知道他在四九城還有一對兒女,然後跟著一個寡婦跑到保定來重新組建了家庭。
    說實話,這人是真不理解何大清的想法,好好的親生兒女不養,跑這麼遠來替別人養孩子。
    就何大清的手藝,真想另娶一個也不難,完全沒必要丟下兒女跑這麼遠的地方來,而且還是娶的一個帶著兩個兒子的寡婦。
    白寡婦也來廠里找過何大清,保衛科的人都見過她,也沒看出她好在哪里。
    能夠把何大清迷得丟下兒女跟著她跑來保定,不知道的還以為白寡婦長得國色天香呢,結果一看,也就那樣。
    保衛科的人有時聊起這事,都覺得何大清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樣,正常人誰會干出這種事兒呢。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這邊組成了家庭,總不能丟下他們自己回去享福吧。
    反正我的兒子女兒都有了出息,這樣我也放心了,而且我還能干好些年呢,不急著享福。”
    何大清內心之中也想回去,但一想到自己當年丟下他們兄妹倆跑了,就感覺沒臉回去。
    雖然他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兄妹寄生活費,但這也不是他能厚著臉皮回去的理由。
    而且就算能厚著臉皮回去,也只能是他一個人回去。
    白寡婦現在雖然上了年紀,但在何大清的眼里,多少還是有點風韻猶存的。
    讓他離開白寡婦一個人回去,一時半會兒的也有些舍不得。
    保衛科的人听到何大清的話,嘴角抽了抽,心想︰你都能丟下自己親生兒女跟著寡婦跑,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得罪人了,反正他們就是一個看熱鬧的。
    “何師傅說得也對,享福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
    保衛科的人雖然心里有些瞧不上何大清,但也並不妨礙嘴上說著好話。
    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沒必要因為瞧不上別人的德行就去得罪人。
    又不是小年輕,非得追求個快意恩仇、念頭通達,成年人的世界只講利益。
    “行了,不和你們說了,我得走了。”
    何大清說完又給保衛科的人發了一輪煙,這才拆開信封邊走邊看。
    “爸︰
    我馬上中專畢業了,我哥幫我找關系,分配到了紅星醫院上班。
    我當時考上中專的時候,您都沒有給我獎勵,現在我都快畢業了,您是不是得獎勵點兒什麼?
    爸,我的自行車都騎了十多年了,車身上下,除了鈴鐺不響,其他哪兒都響,您說我是不是得換一輛自行車了?
    我的事情說完,該說說我哥的事兒了。
    我嫂子都懷孕大半年了,這眼瞅著沒幾個月就要生了。
    我哥讓我問問您,這老二的名字您要不要給取一個?
    他說如果您沒想法的話,他就還是讓一大爺幫著取名字了。
    爸,您可千萬不能認慫啊,萬一一大爺再給我佷子取個曉中、曉海什麼的,您的面子往哪兒放?
    爸,您那兒錢夠不?實在不行我自行車先不要了,給我佷子,也就是您孫子取名字最重要。
    咱們何家人,可不能被一大爺一個外人給比下去了。
    爸,如果您的錢不夠,一定要及時給我說,我馬上上班了,到時候我幫您借點兒,給何家老二取名字的權利,可千萬不能再被一大爺給搶去了。
    爸,記得早點回我消息……”
    看完小棉襖的來信,何大清心里那叫一個憋屈。
    想他當年也是四九城鼎鼎有名的魯菜大廚,怎麼就混到了被一個老絕戶騎在頭上拉屎撒尿的這步田地?
    不過幸好女兒還是站在他這邊的,怕他錢不夠,自行車都先不要了。
    雨水這個小棉襖,多少還是安撫了一點何大清受傷的心靈。
    想到自己這三年來的辛苦換來的存款,何大清的嘴角又勾了起來。
    三年了,易中海你這個老絕戶,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還想搶自己孫子的冠名權?簡直是想瞎了心,這次我何大清梭哈了,有本事就來比比。
    想到雨水這麼關心自己,何大清覺得給孫子取名字重要,但也不能寒了小棉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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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還是給雨水寄兩百塊錢回去,至于自行車票,就讓她哥出了,何雨柱都當主任了,想來弄張自行車票還是比較容易的。
    不過想到要給雨水寄回去兩百塊錢,他準備的冠名費就少了兩百,何大清的心里又有了些緊迫感。
    想到離預產期還有三個月左右,何大清決定這三個月再努努力,多接點席面,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被易中海給比下去。
    自己的孫子如果真像雨水說的那樣,取的名字是什麼曉中、曉海的話,那他何大清以後是真沒臉再回去了。
    “哥,你說這次咱爸會寄多少錢回來啊?”
    在何大清充滿干勁,準備再多掙些錢的時候,何雨柱兄妹倆也聊起了這事。
    “哎呀!多少無所謂,只要爸能寄錢回來,就證明他心里還有我們,咱們也不能要求太多。”
    何雨柱一副為自己老爹考慮的模樣說道。
    “哥,我已經長大了。”
    看著自己哥哥一副為老爹著想的模樣,雨水白了他一眼,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呢?
    雨水早就明白他哥以前拿她當槍使,變著花樣從她爹手里掏錢了。
    但是雨水也沒覺得這樣不好,就像她哥說的那樣,這錢他們兄妹不要,反倒是便宜了白寡婦一家。
    雨水為了不讓她爹心疼,特意寫信說自己要買新自行車,後面又表示,怕自己老爹壓力太大,自行車不要了。
    想來有自己這麼貼心的小棉襖,自己老爹多少還是會感到一些慰籍的。
    這些套路,都是雨水從她哥身上學到的,對別人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對她爹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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