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如是說。
但作為本小說主角的可染，他證明了
人不管踏入哪一條河流，都會溺水而亡。
他大概覺得，他可能五行缺水，命相沖火，所以進入這個世界就會被淹兩次。
一次在淡水湖，一次在揚子江……
然而，窒息的感覺慢慢褪去，意識忽然一陣失重後，漸漸變得清晰——
“呼啊！”
可染猛然睜開眼楮，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他臉上顯露著將溺死之人的後怕。
摸了摸腰間，他的刀和刀鞘卻不知去向。
“怎麼回事……我明明掉進了江水里……”
展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群山環抱中，洶涌的江水，而是那棵熟悉的櫻花樹……
“櫻花樹……等等，如果這里是那里的話……”
可染四下觀望了一下，卻沒有發現那只白毛大狐狸的蹤影。
“信濃？信濃！”
可染試著喊兩三聲，卻沒有回應。
他繞著那棵樹轉了兩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跡。
“奇怪了，我那麼大一只信濃呢？”
可染撓撓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空間除非是信濃讓自己進來，否則自己是進不來的。
但現在主人不在，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還是說……這片空間其實不止屬于信濃？
叮……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東西，可染下意識看向一個地方。
只見櫻花樹範圍之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兀地，出現了一扇純白色的門。
那扇門就像是一直在那里，不是突然出現的一樣。
“不…那扇門絕對是突然出現的……”
直覺和記憶的沖突，給了可染一種荒謬的感覺。
源于世界的遭遇，讓他升起了危機感。
現在這片空間，似乎有著某種規則，限制了自己動用的高達力量。
“要去打開看看嗎？”
他問了問自己。
緩步向前，慢慢摸上門的把手，輕輕旋轉。
可染的精神萬分集中。
噠……
門開了，然後閃過刺眼的光芒——
熟悉的失重感覺，但很快消失。
自己再睜開眼後，展現的卻是另外一副景象——
郁郁蔥蔥的樹林，林子中回蕩著鳥類的叫聲。
而他的面前，一條清澈的小河正在潺潺流淌。
“鏡面海域？好像不是……”
面前的東西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虛擬的……
叮鈴鈴鈴！
嗯？！
一道電流在可染腦子里閃過，他迅速退後幾步，死死盯住面前看起來再平常不過的小河。
窺視感！
剛剛有人窺視了他！
“誰？別裝神弄鬼！快出來！”
可染朝著河流厲喝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可染並不想坐以待斃。
出來，讓我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忽然，河面忽然泛起了金光，然後，有東西從中緩緩浮起——
“這…這是？！”
可染張大了嘴巴。
一條帶著金邊的龍，無眼無嘴，拖著兩條長長的龍須，正在從河里緩緩升起！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沒集齊七顆龍珠啊！
就在可染呆愣時候，金紙龍面前出現一個白色的窈窕人影。
漸漸凝實後，一位有著長長白發，面容精致溫柔，衣著清涼巫女服的少女顯現出真容。
等等，龍角？她的身後，還有一條龍尾巴？
“年輕的指揮官喲，我叫四萬十哦~是管理這條河流的龍...咳，河神，你可以叫我河神大人哦~”
“河神...？”
可染看到懸浮于河面的少女後，非但沒有感到驚艷，而是戒備。
熟悉的心智能量波動……對方是……艦船？
不...好像哪里不一樣？
“是喲，年輕的指揮官，我就是神聖的河神大人，呼風喚雨，降下恩澤，都是可以辦到的喲~”
四萬十微笑著抬手，凝聚的水流隨著她縴細的腰身，看起來像在炫耀自己是神仙一樣。
“……”
可染無言，只見他摸摸下巴，然後從地上撿了顆小石子，朝著“河神”輕輕一扔——
“哎呀！”
石子正中神聖的“河神”……的小腦袋瓜，一聲嬌氣的驚呼後，凝聚的水流嘩啦啦散掉。
“你！你干什麼呀！”
捂著自己腦門的四萬十雖然沒感覺有什麼痛感，但這樣真的很冒犯誒！
“唔...是實體嗎……”
“本河神當然是實體啊！”
看著可染一副實踐成功的樣子，四萬十差點破功。
之前，自己都是被人膜拜的對象，都沒有人用石頭扔她的！
然而可染的腦子中——
成功讓她生氣了，卻沒有上前來攻擊我？
有點意思……
四萬十撫撫自己豐碩的胸脯，調整了一下形象後，再次溫柔地說道
“咳咳...年輕的指揮官喲，偉大的河神大人決定原諒你的失禮……”
話音未落，可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到她面前，打算上手摸摸她的……
“呀！你，你干什麼！”
四萬十害羞地捂住裙擺。
蛐，蛐蛐凡人！什麼都不上供就敢觸摸龍神大人神聖的身體？！
然而，可染的手最終摸在了四萬十身後的紙龍身上……
四萬十……
“真是神奇…明明是紙的造物，里面卻有著驚人的力量和生命力……”
感受著紙龍反饋的信息，可染越發好奇起來。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都被自己的好奇心驅使了。
“你，你這個凡人！住手啦！”
四萬十急得空中直蹬雙腳，仿佛某個會飛的應急食品……
“嗯？為什麼要住手？”
可染回過頭來問道，滿臉的無辜。
“你看看，它明明就很享受我的撫摸嘛！”
“啊？”
在四萬十傻掉的目光中，她的紙龍居然順從地靠在可染的肩上，任由這個凡人撫摸它瓖著金邊的身體，像個幾百公斤的孩子一樣，長長的尾巴還搖來搖去。
有...有牛啊！
四萬十驚呼。
特洛瓦傳授的馴獸法，首先就是展現自己並沒有攻擊性，取得動物的信任，然後和它們進行更親密的互動……
不過可染摸著摸著，越發感覺這條龍身上有著和他有著某些聯系。
有種……血緣的親近感？
“你這凡人！快離開我的艦裝啦！”
四萬十急道。
“是是是……”
可染雙手高舉，緩緩退後幾步，做出一副紳士姿態——
“您請，您請~”
看到可染副你愛干啥干啥的模樣，四萬十輕輕一嘆，準備的劇本也是支離破碎。
怎麼回事……這個世界記載的河神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四萬十對自己的神格產生了懷疑。
這個男人怎麼不按劇本出牌啊……
她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後緩緩抬起縴細的雙手。
在某種未知力量的牽引下，四萬十的左右浮起兩個水球。
嘩啦……
水球破開後，里面是兩把太刀，兩把有些熟悉的太刀！
不等可染反應，四萬十首先搶詞
“呼呼呼~年輕的指揮官喲~你掉的，是這把金色的大典太光世，還是這把銀色的大典太光世呢？”
“河神”得意洋洋地，將兩把太刀送前，似乎十分期待可染的反應。
呼呼呼...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做出選擇吧，證明你是不是天選之人……
“……”
看著兩把除了一金一銀，其他完全一模一樣大典太光世，可染有些懵。
哎你大爺啊……這還是碧藍航線嗎……
等等……
可染很快冷靜下來。
這兩把一模一樣的大典太光世，身上沒有那種靈動的清涼感……
也就是說……
兩把都是假的！
而真正的大典太光世……
根據感應，可染的眼神一下就鎖定了“河神”
——那兩坨豐碩的資本！
“嗯？難以抉擇了嗎？居然那麼火熱地看著本龍…河神大人？”
面對可染忽然犀利的眼神，四萬十笑著說道。
但下一秒，她笑不出來了。
“……這兩把都不是我的刀。”
可染快步向前，越走越快！
“等！你想干嘛！？”
面對氣勢洶洶走過來的可染，四萬十有些懵圈。
又不按劇本來？！
“我的刀...就在這里！”
“呀..不！不行的呀！”
可染閃電般躍起，像是毒蛇般出手，在四萬十驚愕的眼神下，可染的手擠過她被清涼兩片布蓋著的兩團柔軟，直搗黃龍！
啵！
可染的手居然神奇地穿過“河神”胸膛的結界，將手探入了她的身體！
而兩人的幾近貼在一起的距離，讓龍神大人似乎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離自己那麼近的……
“找到了！”
可染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
只見可染似乎摸到了什麼，扶住她的香肩，用力朝外一拽。
淡藍色的大典太光世從四萬十的兩峰之間拉出！
可染迅速後撤，細細端詳其失而復得的太刀。
嗯！不錯，是他的刀。
“你...你！”
意識到可染對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四萬十羞紅了臉，捂著自己的前置裝甲，氣急敗壞地喊著。
“嗯？哦！多謝河神幫我撿回了刀。”
可染優雅一禮。
“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要不和我回家，我請你吃飯？”
“誒？”
四萬十一愣。
臉上的羞紅不再，而是期待地問道
“有，有好吃的貢品嗎？”
“呵，我華夏之美食，那是清蒸紅燒煎炸熬煮，酸甜苦辣咸鮮樣樣精通！只有你想不到，沒我做不出……咦？”
可染正要說八大菜系時，四萬十已然不在原處，而是湊到自己面前，毫無形象地流著瓊漿玉液，眼冒星星。
“也，也就是說，你要進貢好吃的給本龍神大人是吧？吸溜~”
“啊…是這樣吧……”
可染撓撓臉。
他只是隨便一說，這艦船怎麼就直接白給了。
河神你的節操呢……
不對……她剛剛是不是說了龍神大人？
而就在可染以為結束的時候，一道戲謔嫵媚的聲音響起——
“哼，就那麼被人拿捏了嗎？龍神大人~”
叮鈴鈴鈴！
可染腦中警鈴大作！
“誰！呃！？”
就在可染摸向刀柄時，他的腳下忽然出現一道裂縫，一只縴細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腳，將他拖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再次襲來，可染拔刀斬向拖動自己的小手。
而那道手倏地消失不見，可染斬了個空。
穿過裂縫，可染周圍都是黑漆漆的空間，而他，正在無重力懸浮在這片空間。
“你是誰？”
可染橫刀，警戒著四周。
“我
“吾？呵呵……”
唰——
听！
可染眼神一凝，手中的刀劈到什麼堅硬的東西被彈開後，可染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牢牢束縛住了。
“咳！被逮到了。”
黑暗中，可染終于模模糊糊看清了是什麼東西——
一只猙獰的爪子。
冰冷的爪子，牢牢將可染抓住了。
黑暗中，一只壯碩的四足飛龍展開鐮刀狀的翅膀，身上紅色的部分亮了起來，讓人可以看見其巨大的身軀。
猙獰的龍首緩緩靠近可染，吹出一陣帶著機油的龍息。
等等……
這家伙……是機械的？
看清了這條龍身上的細節後，可染發現了什麼。
“哦呀呀~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契約者嗎？”
待龍首完全垂下來後，一個紅發紅瞳，尖耳朵，頭生盤角，背生惡魔翅膀和細長尾巴的女子，正坐在龍首上，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搭配上暴露而黑暗的裝扮，不由得讓人想到魅魔……
“你是誰？契約者又是什麼？”
盡管被抓住，可染仍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不愧是我看上的契約者，在如此凶險的境地下，還能如此淡定自若……”
興登堡緩緩起身，飄到可染面前，小手輕輕撫上他的下巴，吐氣如蘭
“在知道我是誰之前，我們先來簽訂一個契約吧~呵呵呵……”
“契約？”
可染反問道。
興登堡點點頭，然後輕輕靠近自己的耳邊，可染都可以感覺到，她身上魅惑而危險的氣息，還有溫熱的呼吸。
“……契約者，簽訂契約，然後成為我的東西吧~”
她離開可染的耳朵，轉而移到可染面前，真絲覆蓋的小手捧住自己的臉頰，危險的紅色龍瞳里，閃爍著粉紅而妖異的“?”。
“只要你成為我的契約者，我們就可以做些歡愉的事情了，呼呼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