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0 章 開心的趙書卓
他的手指輕輕觸踫丸藥，觸感堅實卻又帶著些許溫潤，這觸感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
趙書卓就這樣目不轉楮地盯著丸藥，大腦飛速運轉，把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可依然毫無頭緒。
片刻之後，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腦海中閃過楊小花曾提及的她父親病情的只言片語，以及這段時間眾人四處奔波尋藥的艱辛畫面。
瞬間，趙書卓的眼楮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嘴巴也不受控制地緩緩張大，形成一個完美的“o”形，臉上的驚訝之色溢于言表。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急切地鎖定王建國，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大聲說道︰
“建國，莫非這……這就是小花說的她父親需要的藥？”
此時，病房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王建國和那粒神秘的丸藥上。
董書記原本半靠在病床上，此刻也強撐著坐直了身子，眼中滿是緊張與期待董奶奶更是停下了手中正整理床單的動作，雙手微微顫抖，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邊。
整個病房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氛圍，所有人都在等待王建國揭曉最終的答案。
王建國緊了緊身上有些單薄的衣衫，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杯熱氣騰騰的開水，試圖汲取些許溫暖。
杯中的水汽裊裊升騰而起，模糊了他的眼鏡鏡片，他趕忙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鏡片，這才讓眼前的世界重新清晰起來。
他微微側過臉，看向坐在一旁的趙書卓，神色凝重又帶著幾分無奈，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張了張嘴，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
“書卓哥，有些話我覺得必須得跟您講清楚，放在咱眼前的事兒太棘手了。”
王建國頓了頓，目光下意識地望向遠處，像是要穿透牆壁，看到醫院里那個命懸一線的老人。
“周大夫那天說的你也听到了，咱千辛萬苦尋來的這藥，確實對楊小花她父親的病情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這一點我絕不糊弄您。”
說著，他抬手扶了扶眼鏡，眉頭緊鎖，眉心處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可你也得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神丹妙藥啊。她父親這病拖得太久，身體機能衰敗得厲害，各個髒器都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機器，勉強維持著運轉。”
“這藥雖說能幫著修修補補，可真要讓它起死回生，把人從鬼門關硬生生拉回來，實在是太難為它了。”
王建國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中飽含著無力與惋惜，在寂靜的屋子里悠悠回蕩。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趙書卓身上，眼神里滿是誠懇︰
“所以啊，書卓哥，到最後能不能熬過這一劫，真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咱們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
說到這兒，王建國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後半句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那眼中的憂色愈發濃重，幾乎要溢出來。
趙書卓身形略顯疲憊，為了照顧楊小花她一夜沒睡，眼眶下已染上一層烏青，可此刻，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卻亮得驚人。
只見他雙手緊緊地捧著那盒藥，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這珍貴無比的救命希望就會從指縫間溜走。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正捧著世間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滿心敬畏與期待。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身旁的王建國，嘴唇囁嚅了幾下，眼眶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許久，才聲音略帶哽咽地開口說道︰
“建國，我心里都明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全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說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吞咽著內心翻涌的情緒。
“為了這顆藥，你跑了很多地方，這其中的艱辛，我都清楚得很。咱相識這麼長時間，這份情誼，我趙書卓這輩子都不會忘。”
趙書卓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接著說道︰
“小花那邊，雖說她嘴上沒吭聲，但我知道，她心里跟明鏡似的，對她父親的病情有數得很。”
“她這段時間強撐著，看著讓人心疼啊。可如今不一樣了，咱們有了這顆藥，就像是在這漆黑的絕境里，突然透出了一絲曙光。”
一提到“曙光”二字，他的眼神愈發熾熱，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那是絕境逢生之人獨有的光彩。
“我……我這就去告訴小花，讓她也高興高興，這麼多天了，總算是能給她點兒盼頭。”
趙書卓一邊說著，一邊抬腿快步往外走去。或許是因為太過興奮，腳步都有些虛浮不穩，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剛走到走廊拐角處，一個沒注意，差點直直地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一位拄著拐杖的病人。
那病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拐杖在地上“篤篤”地敲了幾下，臉上露出些許不悅。
趙書卓這才如夢初醒，趕忙停下腳步，一個勁兒地向對方道歉︰
“實在對不住啊，大哥，我太著急了，沒注意看路，您沒事兒吧？”
待那病人嘟囔了幾句，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後，趙書卓才又匆匆朝著小花所在的病房趕去。
腳下的步子愈發急切，像是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傳遞過去，驅散籠罩在小花心頭許久的陰霾。
董書記望著趙書卓慌慌張張遠去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神，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緩緩驅散了他心頭的些許擔憂，眼角的皺紋也因這笑容而愈發明顯，仿佛每一道皺紋里都藏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慈愛。
“這孩子，火急火燎的。”
董書記輕聲呢喃道，聲音里帶著幾分了然于心的篤定。
“書卓對這女同志的事這麼上心，看來這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女護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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