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0 章 進到黑市
昏黃的路燈在黑市入口處有氣無力地閃爍著，將趙大闊和王建國的身影拉得時長時短，四周彌漫著一股混雜著潮濕、腐臭與市井煙火氣息的獨特味道。
趙大闊剛和守門的壯漢一番周旋下來，臉上還留著那沒能抹淨的尷尬，嘴角不自然地微微下撇，眼神帶著幾分閃躲，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微光下閃爍。
他微微側身，動作略顯局促，目光帶著些許無奈與期許，瞥了一眼王建國，猶豫了一瞬，還是開了口︰
“兄弟，我可是純粹陪你來這一趟的，你心里也明白，我手頭也不寬裕，這進黑市的管理費……這個錢應該你出吧。”
那語調不高，尾音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顫音，仿佛生怕這一句話就捅破了兩人之間那層微妙的“合作”窗戶紙。
王建國心里“咯 ”一下，其實自打決定要來黑市，他一路上都在心里暗自盤算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甩掉趙大闊這個“跟屁蟲”。
此刻听到趙大闊這話，眼楮瞬間亮了一下，心中暗喜︰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但表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副愁苦到了極點的神情，那眼神里滿滿的都是無助與絕望，仿佛是一個深陷絕境、走投無路的人。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與趙大闊交匯了一秒便迅速移開，像是不敢直面對方的審視，接著長嘆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帶著哭腔說道︰
“趙哥，您這可真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您瞧瞧我現在這處境，哪還有什麼錢呀？”
說著，他下意識地用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癟癟的口袋，發出“簌簌”的空響，似乎是要讓趙大闊真切地感受到他口袋的空空如也。
“我這一路漂泊過來，為了找親戚、謀生計，身上的盤纏早就花得一干二淨，如今連吃飯的錢都快沒了，我要是有這個錢，還至于淪落到來這里賣東西嗎？”
王建國越說情緒越激動，眼眶也不自覺地微微泛紅，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任誰見了都忍不住要心疼幾分。
頓了頓，王建國像是突然靈機一動，眼楮亮了一下，緊接著說道︰
“這樣吧，趙哥，您人這麼好，一路上幫了我不少忙，我心里都記著呢。您看這會兒，您就在這外邊兒等我，我自己進去，辦完事兒立馬就出來找您。”
“您放心，我王建國絕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等我把東西賣了，換了錢，一定把該給您的好處費都給您，一分都不會少！”
一邊說，一邊用力拍著胸脯保證，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試圖打消趙大闊的疑慮。
實際上，王建國心里另有打算，他只想獨自闖蕩黑市，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避開趙大闊可能帶來的種種麻煩與變數。
趙大闊听了王建國的話，臉上的猶豫之色愈發濃重，他心里清楚王建國此刻確實身無分文，但又擔憂放他一個人進去後會橫生枝節。
這黑市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魚龍混雜、暗流涌動，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可看著王建國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想到之前信誓旦旦答應要幫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建國見趙大闊還在遲疑，又趁熱打鐵地對趙大闊解釋道︰
“哎呀，你怕什麼？我們幾個人的行李還在招待所呢，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走啊，肯定不會跑的。等”
“我進去賣了東西，該給你的錢，一分不少都會給你的。咱兩個要是都進去的話，不就白白浪費了 5 毛錢嗎？這 5 毛錢對現在的我來說，那可就是救命錢啊，能省一點是一點嘛。”
王建國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急切與誠懇，眼楮直勾勾地盯著趙大闊，仿佛在說最真摯的誓言。
趙大闊依舊一臉不信任地看著王建國，心中各種念頭紛繁交織︰一方面，他不想輕易放過這筆可能到手的好處費。
另一方面，他又實在擔心王建國一去不返。最終，他咬了咬牙，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道︰
“行吧，兄弟，那你可得快點兒，我在這兒等你，千萬別出事兒，要是有什麼情況，及時出來找我。”
王建國如獲大赦，連忙點頭應道︰
“一定一定，趙哥，您就放心吧！”
趙大闊站在黑市入口處，昏黃且閃爍不定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時長時短，顯得有些飄忽。
他微微皺著眉頭，心里反復掂量著王建國的話，眼楮不自覺地看向遠處那影影綽綽、透著神秘氣息的黑市內部。
耳邊是若有若無的嘈雜聲，混合著人們壓低聲音討價還價的嘟囔、貨物偶爾踫撞發出的悶響，仿佛是黑市獨特的背景音樂。
片刻後，他像是終于想通了，轉過頭來看著王建國，臉上的神情從猶豫轉為一絲無奈，開口說道︰
“那行，兄弟。我就在這里等你。你速去速回吧。”
說著，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幾分關切，又帶著些不放心，抬手輕輕拍了拍王建國的肩膀。
“黑市的規矩，你懂吧？這地方可不比外面，三教九流啥人都有，龍蛇混雜得很。”
“咱進去了，就只管賣自己的東西，別的不要多問，不要多說，別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知道不？”
那語氣，就像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在給初出茅廬的新手傳授生存之道，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說得很重，透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王建國見趙大闊這般好心提醒他，心里微微一暖，連忙點頭回應道︰
“我懂我懂，趙哥您放心吧。”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兜里，手指在兜里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張皺巴巴的 5 毛錢紙幣。
那紙幣因為長時間被揉搓，邊角都已經卷起，顏色也有些發暗，上面還帶著些王建國手心的汗水。
他小心翼翼地將錢撫平，雙手遞向兩名把守的壯漢，臉上陪著笑，說道︰
“兩位大哥，辛苦了，這是管理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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