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寒涼，還是讓四弟起來說話吧。”
“父皇，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妨也給四弟一個解釋的機會。”
多麼一個深明大義的姐姐形象，多麼體貼溫和的女兒形象，這不就立住了嗎？
趙鄴好保持著一個跪著的狀態，眼神給予婉寧一個感激的信息。
奈何這一通說了是一點都不頂用，啟文帝的心里面沒有半點的動容。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真的無懈可擊，怎麼會在整個燕都出現那麼多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
關鍵是這些流言里面，肯定是存在著一些真實的部分，有待考究。
啟文帝已經派人去調查，具體是什麼情況，就等著消息傳回來。
但是在此之前，他一點都不覺得，他的好大兒趙鄴是真的全然無辜。
“婧兒，別給她求情，就跪著。”
“還是在秋日，地面冷不到哪里去。”啟文帝現在有心情來看趙鄴了，“你說是吧，太子？”
語氣算不上好，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少有的嘲諷。
“兒臣不敢！”
趙鄴都不敢想，現在啟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過他。
就算是這幾年態度逐漸冷淡，這樣的陰陽怪氣，也是少之又少。
外面的這些風言風語，趙鄴也就只听了點只言片語，那還是在流言最開始的時候，他了解到的也只是最開始的那些只言片語。
至于流言發展到後期，不管是真的剖析出來，又或是胡亂猜測出來的那些，趙鄴都是不知道的。
況且趙鄴始終是活在天上的，並未接近民眾的日常，市井會傳什麼無厘頭的話語，他都是不太了解的。
太子府當然也是有流言滲入，高側妃盤踞後宅那麼多年，當然也是有點自己的手段。
對她不利的，去查流言來處，對趙鄴不利的，高側妃明面禁止，暗地推行。
趙鄴的狀態的就是欺上瞞下，不過也跟他自己心里面看不起所謂的“小道”有些許的關系。
不把看似細微的事情放在心上，那麼反噬的結果，就會是讓人難以承受的。
所以到現在啟文帝的態度這麼差，趙鄴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的。
要不是現在啟文帝的表情確實是難看的很，趙鄴還想要抬起頭來問一問，“父皇，你沒事對我這麼橫眉冷對的干什麼呢？”
但是他不敢。
剛剛婉寧幫著說了幾句話，趙鄴還覺得皇姐人真好。
冷眼看戲的趙晟就站在一邊，听到婉寧剛剛在幫著趙鄴說話，心里面還在嘟囔著，有這必要嗎？
親疏遠近，心里面該有個數的不是嗎？
碎碎念一直沒听，嘴上倒是一聲不吭，主要是不敢，在場的一個是紀委沈重的老爹，一個是尊貴之嫡子，還有一個是備受寵愛的大公主。
那他呢，早些年是真爹不疼娘沒在，甚至是一部分的榮寵，還是來自婉寧。
見啟文帝心情還是不好，婉寧從趙鄴的手里面把湯藥給取過來，“父皇，這是太醫院的藥吧？”
“嗯。”啟文帝頷首，只要不是趙鄴那個喂的就好。
見他的態度緩和下來，婉寧就端著藥碗，來給啟文帝喂藥。
一湯匙一湯匙的舀，碗里面的苦味，婉寧隔著點距離，都能夠聞得到。
嗆人的很。
“興許有點苦。”婉寧扭頭，“李公公，殿內可有蜜餞杏干？”
聞起來苦，喝起來指定也是苦的，婉寧自己就是個不喜歡喝苦藥的，推己及人這才問出了這一句。
誤打誤撞，卻讓啟文帝心中感受到熨帖，“還是婧兒孝順。”
按照踩一捧一的習慣，啟文帝夸完了婉寧，扭過頭就開始踩那兩個糟心的兒子。
“你們兩個，滿心就想著爭權奪利，狼心狗肺！”
狗肺沒說完，啟文帝就自己把自己說嗆住了，捂著心口“咳咳咳”個不停。
婉寧嚇得不行，可別是在她喂藥的時候嗆死，她可不背著這個鍋。
趕忙是伸出手給啟文帝順氣，生怕人真的給咳的撅過去。
給拍了一會兒，啟文帝的氣終于順了下來。
平靜之後，啟文帝更是干脆利落的就把原因給加到了趙鄴和趙晟的身上，主要還是現在還跪在地上的趙鄴。
掙扎著站起來，可惜失敗。
在場的三人以及伺候的眾人，都不敢正眼來看，畢竟是有點子丟人的。
婉寧也是移開視線，在心里面偷笑。
“趙鄴，燕都的那些流言都是這麼回事，你的側妃是怎麼回事，民間傳言的穢亂後宮，又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能夠當面問出來，已經是啟文帝對趙鄴抱有信任。
要是他不相信趙鄴的話，那就不用等打探消息的回來，根據听到的這些流言蜚語，馬上就可以給趙鄴定罪。
說到了正事，婉寧為啟文帝順氣的動作，都一下子頓住了。
“婧兒，可以了，你坐下來。”
“是。”能坐著婉寧當然是不會傻站著，伺候的小太監眼疾手快的將一個有靠背的椅子搬了過來。
審判模式即將開始。
“太子，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來說。”
說出這句話，啟文帝的表情不算太好，感覺原本就顯得白的臉色，顯得更是蒼白了兩分。
這跟服老有什麼區別，兒子跟小妾混到了一起去，根據傳言，甚至還有了奸生子，要是在當年，啟文帝甚至都不會相信，只是一笑而過。
“父皇……兒臣……”說不出“沒有”兩個字，因為這個事情，趙鄴是真的干了。
知子莫若父，看到趙鄴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他這是心虛了。
“你……你……”看到趙鄴的反應，啟文帝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
“你這個孽畜，居然真的敢沾染庶母！”
那豈不是說，很有可能那些流言當中，有很多部分都是真實可信的。
比如說，有奸生子，還是被冠之以皇子的名號，享受著非同一般的待遇。
氣氛瞬間變得冷凝，趙鄴就跪在地上，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
一邊是氣的快要嘔血的啟文帝，一邊是心虛到手腳僵硬的趙鄴。
“是誰？”
啟文帝幾乎是顫抖著，忍著氣才吐出的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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