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想法和擔憂如實說出，婉寧希望謝危和賈詡能夠給她帶來新的啟發。
“太子護子，高氏沖動，即使是趙鈷的身世尚未大白，這兩人已經存在裂痕。”
“趙鄴現在還不知道高家依然放棄高氏，只要讓太子明白高氏身後並無倚仗，高氏掙扎不了多久。”
不得不說，高家還是太體面，就算是高側妃私底下做了那麼多的丑事，還是竭力掩蓋之後，放權離開燕都。
也是，注定離開，總比日後趙鄴繼位之後算總賬，那才叫做是一個猝不及防。
由于高側妃動手的時候，事情鬧得太大，趙鄴在第一時間就對高側妃實行了懲罰，禁足關在別院內，斷了她對于自己所住院內的一切管理權。
還連帶著遷怒到了趙鈷的身上，趙鄴本身的想法這是要不是因為趙鈷，高側妃也不會這麼做。
作為所謂的“禍引子”，趙鈷就被趙鄴順其自然的遷怒了。
“等到趙鄴下手，高氏必然要奮力一搏，為自己和孩子爭出一條生路，趙 就是實實在在的把柄。”
謝危是知道婉寧對于趙鄴的那一大家子都是討厭的，全都拉下水，要是看著他們相互撕扯，前段日子在行政殿留下的氣，指不定還能消去一些。
听了謝危想的路子，婉寧點頭，而賈詡則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感慨還是太溫和了。
“老夫來言！”
“太子對趙 珍之愛之，高氏性烈，迫害趙 墜湖，在公眾季美人定會心急如焚，心急就容易出差錯，帝王最恨欺瞞背叛，父子真情就會是太子的催命符。”
賈詡想要一網打盡，接下來的話就是毫不留情。
“趙鄴此人居然想害我主公，老夫就借朝堂、天象、禮法三勢壓垮他！”
接下來，賈詡說明自己三線並行的邏輯。
首先是散布謠言，高側妃謀害皇嗣這是事實，這個世界上也是少有人敢在明面上，把皇子推到湖里面去泡湯。
在“高氏謀害皇嗣”的同時，還要從民間和宮中並舉，開始散播流言。
說什麼呢，不管是真是假，編撰一些似真似假的愛情故事主人公就是趙鄴和季美人。
編故事的原因，就是要順理成章的讓人聯想到趙 的身世，畢竟世人的思維發散能力，總是能夠激發出無限可能。
由此並行的一個路徑，就是“太子嫁禍滅子”。
趙鄴在太子的位置上面，待的時間都是將近二十年了。
從他五六歲的時候，就被啟文帝一道聖旨封為了儲君，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在最開始的時候，確確實實是給人早起的趙鄴帶來了無限風光。
後期的變化，主要是來自趙鄴不斷成長，引起了啟文帝內心中擠壓的恐慌，開啟了無限多年被壓制狀態。
潑髒水不需要什麼理由，潑就完事了。
至少在大多數人看來，比起將來的皇位，一個私生子算得上是什麼。
一般人家，私通都是一件丑事，更遑論是講求風光偉正的皇室了。
只要想出來一個合理的邏輯，就算是從最開始無憑無據的流言，也是會有一眾人深信不疑。
伴隨著流言傳播的同時，賈詡提出借用玄學相關的方式，一切和神相關，與上天旨意相關的證明，遠比流言來得更加有力。
燕都內外，無論是道觀還是佛寺的數量都很多，真信仰和真心癢是同時存在，挑起這些心癢的，還是簡單的很。
水里面撈出來個石頭，天上掉下了些昆蟲動物尸體，或者是別的意象，都可以作為一個引子，就看使用者是怎麼想的。
謠言如野火，燒盡荔枝，天象為天罰，帝王不得不忌。
接下來就是用禮法壓制，往小了說，趙鄴的行為就是穢亂後宮，往大了說，那是違反禮法不忠不孝不義不悌。
違逆帝王，偷偷和嬪妃私通，這是對帝王的不忠。
當帝王是趙鄴親爹，讓弟弟變兒子，這是不孝。
為了私生子而懲罰明媒正娶的高側妃，以及明面上的庶長子，這是不義。
季美人作為禮法上的庶母，趙鄴與其私通，還生出來了一個“弟弟”，這是不悌。
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都能把趙鄴給狠狠地捶一通。
等到事情發酵，能夠處置的主體可不就只是啟文帝，人雲亦雲在有些時候，就是能夠將一件事進行倒置。
百姓能夠接受到現在這個毫無道義丑事被傳遍了的儲君，在之後成為這個國家的統治者。
關于“禮”的思想，在這片土地上面傳承太久，小範圍的傳播，那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除了趙鄴之外，還有一個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的趙晟。
他打過勝仗，身上有著實實在在的軍功，還是啟文帝存活于世的長子。
在禮法的角度，嫡不行，那就長頂上。
只要趙鄴下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趙晟。
而這背後主導和處理的，都會是婉寧自己的人，要是事情成了，趙晟堪稱是躺贏。
賈詡侃侃而談，將自己的思路一步步拆解說明。
婉寧覺得他這給出的三刀斬很合適，“賈先生，趙鄴下馬這件事，就交與你來完成。”
一錘定音，在婉寧沒想到，賈詡說的比做的，完全是呈倍數的收斂。
婉寧是怎麼知道的呢，街上離奇的流言，都隨著公主府的侍從人員流動，而傳入公主府。
什麼叫做太子搶佔庶母，奸淫後宮，這些年來綠雲盈天，把後宮近些年來新出生的身體沒問題的孩子，都算在了趙鄴的頭上。
理由還是有理有據，啟文帝老了，而趙鄴還年輕。
婉寧也承認，這個流言未免也太合理了，有理有據的。
這個還算是小的，賈詡直接讓宮中采買的人，將市井的傳聞帶回燕宮，和提前買下的釘子交流，
流言再一步夸張化，準確化。
畢竟在燕宮里面伺候的人，他們是真的見過啟文帝以及一眾皇子。
誰跟誰長得像，具體是哪里長得像，只要人還活著，很容易就能夠對比出來。
流言在宮里面這麼一對比，再度傳出燕宮之後，塵囂甚上。
原本跟趙鄴私通的，還是僅限于那些年輕的妃子，現在趙鄴被傳的，簡直是都要變成大淫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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