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陳虎的那片地賣給了屯子西邊的老李家。
說來也巧,老李家還是李家叔爺的親戚。雙方當場就請李家叔爺作為見證,立下了字據,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交易。
“虎子,你當真把地給賣了!你這以後和叔爺家可怎麼相處啊!” 張有財眉頭緊鎖,聲音低沉地說道。
原本,他還想著勸勸陳虎,緩和一下陳虎和叔爺家之間緊張的關系。
陳虎無奈地苦笑一聲,緩緩開口道︰“當然賣了。其實早些年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就知道叔爺家在糧食上做了手腳。
不過念著大家都是本家兄弟,爺爺和我平日里吃的也不多,所以一直沒去計較。我呢,也沒打算把這事放在心上。
自我爺爺去世後,我一直對叔爺家心懷感恩,我對他們家怎麼樣,別人不清楚,嫂子你肯定是知道的。
可是,自從三叔有了那桿獵槍,整個人就變了。
我在山里下的套子,不知道有多少次,里面的獵物都被他偷偷拿走了。這些事,我可從來沒對外人提過。“
“但他太過分了,居然在外人面前編排我,什麼話都往外說,恨不得把我褲衩子的顏色都給抖摟出去。他這不是明擺著給我招禍嗎?” 說到這里,陳虎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一旁的嫂子李娟听完,氣得破口大罵︰“那個犢子玩意,我從小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居然干了這麼多渾事兒!”
“你咋不早點把這些事說出來啊!” 張有財听後,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陳虎冷笑一聲,說道︰“呵呵,你真以為我沒說過嗎?前幾天叔爺為什麼要動用家法?
你再看看今天叔爺的所作所為,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三叔買槍的錢,還是從我這兒借的,整整二十塊大洋啊!
有財哥,你給評評理,我陳虎做的夠不夠意思?操他媽的!” 陳虎越說越激動,忍不住罵了出來。
張有財張了張嘴,嘴唇嚅動了好幾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糾結,最後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陳虎見狀,神色認真起來,緩緩開口說道︰“有財哥,不瞞你說,我是打算離開這里了。今天我也不想再藏著掖著,有幾句心里話想跟你嘮嘮。
你看這世道,先不說就動蕩不安,咱們一直窩在這小山溝里,就算能勉強維持生計,又能有多大的出息呢?
人這一輩子,總不能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吧。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興邦的將來打算打算啊。“
說著,陳虎夾了一筷子菜,不緊不慢地放進嘴里。
一旁的嫂子听了陳虎的話,連忙在一旁附和著勸說道︰
“當家的,虎子說得在理啊。咱們倆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大的指望了。
可興邦還小,咱們得為他打算啊,不說別人就那個胡三子,去了一趟省城回來就混的風生水起的,我看這人一定要出見見世面才行!“
陳虎一听,連忙接著嫂子得話往下說︰
“嫂子說得對,有財哥。你有手藝在身,走到哪里都不愁沒飯吃。總比在這小山溝里困一輩子強。”
其實,陳虎這麼說並非一時沖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他心里清楚,再過幾年,局勢恐怕會更加嚴峻,山溝里普通老百姓中的壯勞力大概率會被大量抓去做苦工,到時候家里就只剩下老人和婦孺,日子會更加艱難。
或許出去也存在風險,但是好過現在這里的閉塞。
張有財听著陳虎和自己媳婦的話,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糾結。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容我再琢磨琢磨吧。” 那語氣里,既有對未知的擔憂,又似乎有了一絲動搖。
日子過得很快,兩個月匆匆而過,夜里陳虎剛剛躺下沒多久,猞猁刺稜一下就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房門就敲響,不是大門而是房門。
“虎子兄弟,我是大眼!”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陳虎把手槍放在身後,點燃煤油燈,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哈哈,兄弟,可算見到你了,我想死你了!有吃的沒,快給哥整點兒墊墊肚子!”
房門一開,滿臉胡茬的大眼便出現在門口,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說著便上前給了陳虎一個熊抱,那股子熱情勁兒撲面而來。
“你先喝口茶,解解渴,我這就給你弄吃的。” 陳虎微笑著回應,轉身沏了一杯熱茶遞給大眼,隨後熟練地生起爐子。
他拿起今天剛獵到的山雞,利落動手收拾起來,打算炖上一鍋山雞肉炖土豆。
陳虎看著坐在炕上,正美滋滋地喝著茶的大眼,見他臉上難掩的喜色,不禁開口笑道︰“我瞧著你這臉上的高興勁兒都快溢出來了,肯定有好事,快跟我說說!”
“嘿嘿,兄弟,這回可算沒白讓你叫這聲哥,你的仇人,咱給你找著了!” 大眼放下茶杯,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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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陳虎一听這話,“騰” 地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幾步沖到大眼身前,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
“嘶!疼疼疼!兄弟,輕點兒!” 大眼吃痛地叫了起來。
“對不住,大眼哥,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陳虎趕忙松開手,滿臉歉意地賠不是。
“哈哈,沒事沒事,我跟你細細說。” 大眼擺了擺手,示意陳虎坐下,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大眼和三江和從樺甸回來後便分開了。
大眼混進了一個車隊,借著來回走貨的機會,四處打听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七次投宿到張拐子大車店的時候,一次與眾人喝酒閑聊間,終于打探到了關鍵線索。
原來,張家那個丫頭的相好是一個山頭的小土匪,是在貓冬時節與張家丫頭勾搭成奸的。
那丫頭得知家里人要將自己許配給陳虎後,便把消息告訴了她的相好。也正因如此,才發生了後來陳虎爺爺遭遇的禍事。
而且,在此之前附近屯子屢屢被搶,竟然都是張家暗中通風報信所致。
這一切,正如陳虎之前所猜測的那樣,真相簡單得讓人憤怒,卻又如此操蛋。
“放心吧,那兩個當年搶你爺爺的家伙,都被大當家的帶人圍在山頭了!
嘿嘿,這回大當家的可是真動怒了,沒想到這幫龜孫子干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壞事!
過幾天就能把人押過來,大當家特意讓我提前來給你透個信兒,哈哈!”大眼得意地說道。
“多謝,大眼哥!” 陳虎抱拳,說著便要彎腰行禮表達感激之情。
“臥槽,兄弟,你這是干啥!” 大眼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抓住陳虎的雙手,硬生生攔住了他。
“大眼哥,我打算挪墳。” 陳虎神情嚴肅,目光堅定地說道。
“啥?” 大眼一臉疑惑地看著陳虎,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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