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之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
特意跑到艙外。
就見商船不遠處,果真有風浪卷起,甚至還起了渦流。
但並未維持多久,便就消失不見。
他還見到,那股渦流,將不少的官船都給吸引了。
對此,張道之深覺意外。
又連忙返回艙內,手指沾了些許茶水,彈落到輿圖中。
頃刻。
外界便有零星小雨滴落。
“這...”
張道之被徹底震撼到了。
他幻想過很多種功德靈寶的用處。
但從未想過,竟還有此等玄妙用途。
“倘若我將九州輿圖盡數搜集,豈非成了天地主宰?”
張道之還想驗證一件事。
他讓桃夭伸出爪子,觸及輿圖。
但接觸輿圖的那刻,並未如張道之那般攪動了天地異象。
“難道,運河輿圖,真的認我為主了?”
他感到奇特。
就在這時。
輿圖似有了靈智一般,像是只溫順的貓咪一樣,纏繞在張道之身周。
張道之撫摸著輿圖。
它竟主動蹭著他的手。
張道之笑了笑。
忽而,听到外界傳來一道渾厚聲音,
“柴家的船?”
“不知船上誰當家?有些事要問一問。”
听到這里。
張道之不用想也知道。
必然是官船尋來了。
為避免麻煩。
他隨手一揮。
輿圖竟是懂他的心意一般,再次全部展開。
只是這一次,有很多地標,都在清晰地顯露出來。
其中,便有‘積水潭碼頭’。
這里是運河的終點。
自積水潭碼頭,可直入京城。
張道之意念一動,竟是身化流光,直接沒入到輿圖中積水潭碼頭的位置。
大牛與桃夭見到這一幕,都是驚訝不已。
忽而。
輿圖又將他們吸入。
最終,自身也消失不見。
......
在張道之等人消失後。
便有斬妖司的人來到商船之上。
他們將商船上所有的人,都喊到了甲板。
柴行首似乎有些勢力,但也不願多惹是非。
便讓船夫听從斬妖司吏員所言。
就在他與‘二哥’去到張道之所在的艙房內喊他時,卻見遲遲無人回應。
索性,柴行首便推門而入,卻見房間里空無一人。
‘二哥’見狀,頓時瞪大雙眼,
“咦?道人呢?剛才還見他回到這兒。”
說到底,他只是個普通人,雖經常行船,但除了前幾日的無端風暴。
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什麼驚人異象了。
對于玄學之事,一向諱莫如深。
此番見張道之忽然失去了蹤影,心里不由得一慌。
但柴行首見多識廣。
瞬間,他想到了許多,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待會兒,那些官差問起來,就說,咱們這船上,就我們這些人,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二哥’點了點頭,不敢違背行首所言。
柴行首認為,張道之必然是有難言之隱,才選擇不告而別。
張道之對他有救命之恩。
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自然不願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帶去麻煩。
“道長啊道長,您究竟是什麼人呢?”
柴行首忍不住喃喃一聲。
在面對官差審問時。
柴行首擔心一些船夫會直接將實情說出。
干脆就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我們柴家是皇商。”
“難道諸位懷疑,皇商之船,會藏匿妖孽?”
“還是說,我們柴家又犯了什麼大忌?朝廷倒不如給個準話,我們柴姓人,究竟能不能活?”
柴行首向斬妖司眾人說完以後,又拿出被他放在懷里的金牌。
那金牌之上,只寫有三個大字——崇義公。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堂堂的崇義公,居然也會親自來跑船。
一來二去,斬妖司眾人也不敢繼續搜查盤問,只好將這艘商船放行。
...
當年大周太祖皇帝以一桿蟠龍棍橫掃八荒六合,定鼎中原。
雖堪為一代梟雄。
但當時天下大亂之際,他因起義太晚,只得掛靠在旁人麾下。
後來勢力漸成,民心歸服。
小周王柴林兒甘心讓位于太祖。
太祖因念柴林兒不眷戀皇位,一心只求天下太平的仁德。
在稱帝之後,遂不改國號,仍稱為‘周’。
此後,趙姓人坐了天下。
柴姓人被封為‘鄭王’。
二十年前,第三任鄭王因有意謀反,被朝廷找到確鑿證據。
後因此,柴家失王爵而變‘公爵’,是為崇義公。
就此,徹底遠離朝廷的權力中心。
只得做個本分的商人。
...
須臾之間。
張道之、大牛與桃夭便就來到積水潭碼頭。
運河輿圖似乎知他的心意,所以,刻意將他傳送到一處人跡罕至的臨河地界。
倒是無人見他們突然出現而感到詫異。
在現身碼頭的那一刻,運河輿圖,也已回到張道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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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輿圖放入乾坤袋里。
隨之,便就看向整座碼頭。
這里商船雲集、熱鬧非凡,周邊店鋪林立,往來人群絡繹不絕。
但,就是如此繁華的碼頭,尚不足以見證整座京城的昌盛。
自下山以來,張道之曾去過不少地界,比如杭州、金陵。
可沒有一處地界,能比得了京城。
這是他見到京城的第一印象。
嚴格意義上來說,積水潭碼頭這里,便算是城內了。
整座京城,分為外城與內城。
內城又分為皇城與宮城。
張道之來到一處橋梁上,自乾坤袋里翻找出蓁兒曾親自給他寫過的書信,上面記載著秦家的地址。
他救妹心切,不願多做耽擱,問了一名路人,正東坊那邊該怎麼走。
那路人所言,直接將張道之驚訝到了,
“先順著這條街直走,走到頭有個大十字路口,再往左拐,見正陽門大街。”
“沿著正陽門大街一直走,過了棋盤街,再往前能看到一條小河,河上有座石橋。”
“過橋後向右,沿著巷子走約莫一里地,會看到一座大廟。”
“從大廟旁邊的小路穿過去,接著再往東北方向走,走十幾條胡同,就到正東坊了。”
好吧...
京城之大,再一次將張道之震撼到了。
感情一間坊市就是一座城啊?
張道之無奈,一時也記不住路人所言,只得邊走邊再問問旁人。
沿途所見,倒是讓他真切感受到了北京城的繁華。
有仗劍俠士快步穿梭在人群;
有道路兩旁林立的商販小廝在大聲吆喝著招攬客人;
有神態各異的外族子弟在對中原物什嘖嘖稱奇;
有掩面女子,如春風楊柳,正站在岸邊欣賞花草;
還有...
“青樓?”
張道之不知來了何地。
只見有一座六層樓,極為高大,在一眾建築群里脫穎而出。
牌匾上只簡短的寫有兩個字——青樓。
“啊?”
“這麼不含蓄的嗎?”
饒是穿越重生過來的張道之,見到如此這般的異世京城,也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僅是在青樓旁稍微駐足片刻,便有小廝笑嘻嘻前來,
“這位...道長,要不要體驗一下我們這兒的特色?”
張道之好奇道︰“什麼特色?”
小廝故作神秘道︰“異域風情!”
“我們這兒新來了不少北地女子呢!”
話音剛落。
張道之身邊的桃夭,便朝著那小廝齜牙咧嘴。
他搖了搖頭,實是有心無力,便不在青樓前逗留。
走了足足三個時辰,他終于找到了正東坊,來到了工部營繕郎秦家。
這秦宅雖說只是普通宅子,但畢竟也是官邸。
而且工部營繕郎一職,很有油水。
所以這秦家也招了‘門子’。
張道之將大牛牽到一旁,獨自去往秦宅門前,向那門子開口道︰
“貧道張道之,特來見秦蓁兒...”
話還沒說完。
那門子便抄起棍棒,臉色不悅道︰
“去去去,哪來的窮酸道人,也不看這是什麼地?”
“就算我家大姑娘得了重病,也不是你這種外男想見就見,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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