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拓土，是每一個皇帝的一生追求。
太子雖然還不是皇帝，但他已經考慮起來了，畢竟他未來一定是。雖然當今皇帝被稱為明君，但終歸是差了那麼一點。不過這一點在他統一大俞的時候便已經填補了這個虛名的空缺。
他將百姓從泥沼中拉出來，就值得這麼一份贊譽。
太子由當今的皇帝鋪路，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混個中庸之君綽綽有余。但是……太子本身的性格就很是強勢，他會允許自己只當一個中庸之君嗎？他會甘願自己一直在父親的庇護之下嗎？他不會，他也不會甘心。
誰都知道他會是一個皇帝，誰都知道哪怕他不做什麼，這個盛世也會依舊。畢竟當今聖上留下來的家底太厚了，厚到哪怕沒有皇帝都能運轉的程度。
有他沒他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這豈能讓太子甘心？不甘心那就做出點成績出來，讓所有人看一看，你到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哪怕再差，那也有了退路，也有一個中庸之君，或明君，或仁君的稱號。
這是當今皇帝對自己這位太子所說的話。
作為皇帝，他能夠看出太子的不甘心；作為一位父親，他也理解兒子的不甘心。所以放手去做吧，哪怕一敗涂地，都有他這個父親兜底著。
真的不得不說，開國皇帝的胸懷之寬廣。
這是他主動找到太子開誠布公說的。而這位太子也是在那一刻認識到了自己與父親的差距。不過他不氣餒，反而被這一番話語激起了斗志。他要讓父親看到，自己能夠做到，自己能行。
他花了數年的時間來規劃，然後一點一點完善。
到現在才真正開始實施。說實話這是冒險的，但代價不過是江湖罷了。既然想要嘗試，那便去吧……
到目前看來，雖然中途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坎坷，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做到了第一步。萬事開頭難。
老山羊同蜃龍听到這消息還是有些吃驚的。倒不是吃驚這太子能夠做到，而是吃驚對方的運氣如此之好。如果沒有發生禺疆的事情，老山羊就不會走；而老山羊不走，那這太子計劃得再好，也只能功虧一簣。
但是，老山羊離開了，他要去擋著禺疆。
這就讓那太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去除掉了最大的阻礙。這一切難道不是運氣嗎？
"還真說不定。"老山羊說道。
"要不你算一卦。"老山羊看向自己從禺疆那里搶來的戰利品。
曹宸不可思議地看向老山羊。他算什麼？這里面難道還有他的事情？不過他不準備忤逆對方就是了。從口袋里掏出了幾枚不曾見過的銅錢，拋在木桌子上，發出叮咚的響聲。這些響聲之後，這幾枚普通的銅錢之上便迸發出了靈氣。這些靈氣將銅錢連接在了一起，浮現出各種卦象。這卦象每分每秒都在變化。
而這小老頭認真地看著，眼中的金色浮現。
此時此刻，曹宸十分認真。或許他的性格有些輕浮，但在對待卦象時卻格外不同。
"福禍相依，禍中求生。"
當銅錢之上的靈氣完全消散時，曹宸才松了一口氣。他看向兩人如此說道。
"是運氣，而且是天大的運氣。平白而來的運氣卻是福禍相依。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標注的價格太過于隱晦，你我沒有發現罷了。"曹宸說著嘆了一口氣。
"這麼說來，這運氣還是有代價的。那誰是執棋之人，又在與誰對弈，下得什麼局？"蜃龍也沒有想到，這隨意的卜卦竟然卜出了一個他們沒有發現的棋局。
"不知。"曹宸吐出兩字。
但手卻指了指天，又指指路邊。
顯然他是算出來了，但他不能說。此為天機，禍從口出，一旦說出來便沾上了，沾上了想要逃開便不再可能。
這是因果。明確說便是參與，但糊涂做，卻為模稜兩可。
曹宸作為天演宗的弟子，天然地知道如何規避風險，不引禍上身。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節外生枝。況且這個局明顯就不簡單，如此不簡單他就更不會說出來。
但模糊的做，還是讓蜃龍和老山羊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的意思。
有些咋舌，有些不可置信。這不可置信中還有對于曹宸的——這個瘦小弱弱的老頭，竟然能卜算到這種程度的天機。
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不可思議。
小老頭呵呵笑了兩聲︰"術業有專攻，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倒霉被抓過來。"
"說起來，你出自？"
"天演宗。"曹宸回答道，臉上或多或少帶著些自豪。
天演宗，窺探天機，卜卦算卦，推演迷局。他們在觀察這個世間的變化，揣摩天地宇宙的奧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窺秘人。
他們很神秘，不問世事。三兩銅錢、龜甲、羅盤，掐指一算便知曉天下事。
在修仙界很是出名，但更加出名的是，他們跟印劍山是鄰居。其實是天演宗故意的。有人說是尋求庇護，有人說是相互合作。
所以兩個宗門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畢竟想要窺探天機的人或者仙很多。但有了印劍山這群或清冷、或脾氣暴躁、或富有正義感的劍仙在，哪怕要鬧也不會鬧得太大聲。畢竟吵著一個劍仙，那是一群群的出山，拔出蘿卜帶出泥，師弟拉師兄，師兄叫師傅，師傅喚祖師的。
他們可不管你什麼理由。
吵著他們就等著吃劍吧。印劍山最為顯著的特征就是記仇和護短。
只要被纏上，你等著吧，絕對煩死你。更何況，印劍山上滿是劍仙，主殺伐的劍仙。同他們講不進道理，他們只會同你講劍。
所以天演宗就抱了大腿。
當然了，天演宗本身也不差，將宗門打造成烏龜殼子，易守難攻。同撫靈宗一樣，是個宅家不出的宗門。
曹宸是個意外，所以他被抓了。其實也是他活該。要是他好好地待在宗門里，估計禺疆一時半會還真咬不開那烏龜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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