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曹宸的回答，城隍也明了。
老山羊既然想要拖延，那必然不可能那麼快決出勝負，這將是一場拉鋸戰。他記得老山羊說過，等到明年開春，這場戰斗就會結束。
那時，對方的語氣很是肯定也很自信。
他大概能夠猜到，但他並沒有多說。
"你不去休息一下嗎？"城隍指了指曹宸身上那破爛不堪的法衣詢問道。
曹宸搖搖頭，他就在這里等著。
听到這話，城隍也沒有再勸。兩人再一次沉默，然後看向一個方向。那里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得光怪陸離了起來。
這光怪陸離之中，兩人听到了嗩吶的聲響，是那種介于歡快與悲傷之間的曲調。這種曲調平平的，蔫了吧唧，就像是一群初學者的狂歡。
沒有配合，吹得驢頭不對馬嘴。
而吹嗩吶的人，不，是一群穿著衣服的水獺。這群水獺有的在前面吹著亂七八糟的曲調，中間的扛著一頂轎子，而最後面的舉著一面面大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夢"字。
這群水獺很是聒噪，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
而轎子上坐著一個人，癱在絲質的靠墊上，慵懶得不像話，仿佛沒有睡醒一般，隨手拿起一顆葡萄塞入嘴中。
在見到曹宸和城隍的時候還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那是一個女人，如果按照世俗的劃分，顯得十分浪蕩。半遮半掩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都不能用"穿"這個詞。渾身的皮膚白皙，而臉更是無可挑剔，黑色的長發垂落如同一卷絲綢，美得不像是人。
"喲∼還真是熱鬧。"
不過隨意的言語很快便被聒噪的小妖們蓋了過去。她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不過為了能夠正常交流，她還是敲了敲轎子。
一瞬間聒噪的聲音便停下了。
"我說，兩位什麼表情？被我的美貌驚呆了？不必如此。"說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花枝亂顫的。如果不是那神經病的話語，或許會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您是？"城隍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最近真是什麼人都往這邊湊啊，他能夠猜到這是什麼人。
與老山羊的對話中，他知道自己是第三順位。
想必這就是第二順位了。
"明知故問，那頭山羊沒有跟你說嗎？"女子搖了搖頭，嘴角含笑，"我就是來瞧一瞧，看樣子手段不錯啊。"
女子打量著上方，她直接看到了那空間。
不過沒有過分探究。
"說倒是說了，閣下不去幫忙嗎？"城隍也笑著問了一句。
"我也想啊，可那頭頑固的老山羊好像並不領情，所以我才屈尊過來瞧一瞧。怎麼說呢，不愧是那一位的坐騎。"
這個女子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坐騎？"曹宸看向女子，眼中滿是驚奇，"之前那個青年是......"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然後就見那女子將目光看了過來，也不知道是看他，還是沒有看他，視線沒有聚焦，隨意地說道︰"仙尊的坐騎嘍。"
曹宸差點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女子似乎也不準備回答什麼，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呢，這手段一脈相承啊。"
見這女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城隍盯著對方。
"不用那麼緊張，禺疆並不好對付。我在這里至少能夠將事情變得可控。不然若是那空間破了，你和你，或許來不及準備，這嘉定府或許就在余波中灰飛煙滅也說不定呢。"
"我可真是個好人啊。"
那女子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也沒有在意場合。手指輕輕地敲了敲轎子，那群水獺似乎得到了信號一般，再一次吹拉彈唱了起來。
城隍和曹宸滿臉無語。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何必愁眉苦臉？"女子享受著熱鬧的氛圍，淡然地說道。
城隍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來幫忙的，不好拂了對方的面子。而曹宸或許是三人中最弱的那一個，弱者沒有話語權。
兩人不說，但有人說了出來。
"樂個屁，你那是聒噪，強詞奪理真是一點也沒變。"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此話一出，吹嗩吶的水獺瞪大了眼楮，嗩吶一下子吹了個十七八彎的，飛到天外天去了。
而城隍臉色變了變，這個時候鬧內訌？以至于他第一時間沒有去看來人，而是看向了那突如其來的女子。
果然，那女子臉色"啪"的一下跌到了谷底，冷得不能再冷，嘴角都沒有一點笑容，冷冷地看向來人。
曹宸也看向了來人，那是一位翩翩公子，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看向那女子。
而那女子愣了片刻後同樣反諷道︰"我當是誰呢，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怎麼不在你的狗屁白玉宮殿里待著，跑出來......"
說完她就閉嘴了，因為她知道老山羊和甦苜，自然知道跟在甦苜身後的蜃龍。
"說啊......怎麼不說了......說不下去了吧？說真的，要不是甦苜閉關了，我也閉關了，我們早就過去群毆你了。你倒是，還能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感覺，我才佩服你呢。"蜃龍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道。
"你！！！"夢貘氣極了，抓起旁邊的一把葡萄就扔向了蜃龍。
不過這些葡萄飛到蜃龍面前就定住了。他抬手撥下一顆道︰"感謝款待，不過我不喜歡葡萄，喜歡莓子。"
話落，手中的葡萄就變成一顆野草莓。將這野草莓放入口中，酸甜味道，其余葡萄便化作花瓣消失在了原地。
"你......"
夢貘眉頭挑了挑，這種輕描淡寫的動作她再明白不過，這是在炫耀。
"發現了？我說了，我在閉關，不然也輪不到老山羊擋在前面。禺疆？他不是被切了很多塊扔到世界各地去了嘛？不好好恢復，怎麼過來找死了。"
然而夢貘並沒有被蜃龍將話題帶走，而是死死盯著他，頓時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不是去過幽墟鬼市了？"
不然她理解不了，為什麼在天地未復甦的時候，這貨竟然能夠逆流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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