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說話就說話，倒是不用靠這麼近。”
曲奕恆的身子往後靠了靠，然後揶揄地問道︰“王先生早上是不是還沒吃飯？”
“對的。”
謝子豪連忙接話道︰“王先生是很有誠意的，昨天我告訴王先生這個消息之後，他晚上幾乎就沒怎麼休息，然後今天一大早就來交易所等你了。”
“那難怪了。”
曲奕恆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說嘴里怎麼一股味呢。”
王子俊愣住了，謝子豪也愣住了。趙平安則是把頭轉過去看向旁邊。
兩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王子俊差一點點就破防了，尼瑪的這聊著正事兒呢，你他娘的說老子嘴里有味？！
曲奕恆則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了，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好笑嗎？”
所以……是好笑還是不好笑呢？這話還是他娘的沒法接。
“要接你王家的股票，這件事我需要問問上面的意思，如果這件事對我個人的損失不大的話，且你們付出的代價讓我滿意，那咱們就可以合作一把。”
曲奕恆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明天吧，我今天晚上要焚香祭拜一番，我沒辦法現在就答復你。”
“這……好吧。”
王子俊有些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然後直接起身站起來，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在這個大戶室里呆下去了。
“里昂那多先生，我希望你明天可以準時一點，大家都是生意人，遵守時間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那是當然了，我這個人最遵守時間了。”
曲奕恆攤了攤手，“今天這事兒你要怪就怪小謝，他又沒說你今天要過來，我是他老板哎，我雇他當股票經紀，我遲到無所謂的，對吧？既然咱們約好了，明天成與不成，我都按時等你，給你個結果。”
“好。”
王子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子豪，然後直接出門離開了，謝子豪在心中把曲奕恆都給罵翻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晚上這邊下班之後回王家的別墅，王子俊這個愛嗑藥的瘋子，肯定會把白天在這里丟臉的事情都算在他身上。
“小謝，這種自作主張的事，你以前經常干？”
等到王子俊出門之後，曲奕恆轉頭看向了謝子豪，語氣有些冷淡，謝子豪連忙擠出一絲笑容，道︰“對不起，里昂那多先生，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你以後也沒機會了。”
曲奕恆腹誹了一句，然後指了指門外，“去，幫我把柳城叫進來，老子花錢雇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閑著的。”
謝子豪連忙點頭出去了。
“曲站長，為什麼要多等一天。”
等到沒外人之後，趙平安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曲奕恆也是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老侯說這樣能增加可信度，那我就全都按照他交代的來辦了，具體為啥要等一天，我也不知道。”
……
次日，曲奕恆這次沒有讓王子俊久等，開市前二十分鐘就來到了大戶室，王子俊和謝子豪兩人依舊是踩著時間點來的，剛一看到曲奕恆，兩人就嚇了一跳，因為曲奕恆今天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萎靡，雖然頭發依舊打理過了，但是臉色煞白，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有昨天的聯想，王子俊甚至想直接從里懷掏出來那玩意問曲奕恆要不要了。
“里昂那多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謝子豪有些吃驚地問了一句，曲奕恆有氣無力地說道︰“還能怎麼了，昨天問上面的意思，這件事很難辦唄，差點就把我給反噬死了。”
“反噬”這個詞兒大都出現在後世各種小說里，現在還是個很小眾的詞，但是人一听還是能明白是什麼意思的，侯勇為了給曲奕恆營造出這種效果，也是下了血本，讓胡洪雷親自陪著曲奕恆喝了大半夜，還給他點了八個陪酒的，天知道曲奕恆這一晚上折騰了多久，總之早上盯著一張死人臉出現在侯勇面前的時候，也是把侯勇嚇了一跳。
只不過侯勇表示，這正是他要的效果，再配合曲奕恆自己的演技，絕對沒問題。
“那這件事是成了？”
王子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曲奕恆沒好氣地說道︰“廢話，老子昨天都說了，我是個生意人，如果不成，我今天說什麼都直接休息了，何必還再過來和你廢話，這件事能做，但是代價很大。”
“沒問題，只要里昂那多先生能開價，我這邊都可以答應你。”
“就以現在的股價為基準，事成之後，我要所有股價上漲後的百分之五十的毛利潤。”
听到曲奕恆百分之五十的報價，王子俊頓時愣了一下，隨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旁邊的謝子豪也不說話了，因為曲奕恆要的價格太高了，雖然不是直接要股票，但是這個價格也足以讓王氏集團傷筋動骨。
“那你能把股票抬高到一個什麼價格？”
不等謝子豪開口，王子俊直接開口問了一句，曲奕恆淡淡地說道︰“現有的價格，翻五十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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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倍？！”
兩人再次被曲奕恆的話震驚到了，按照現在的股價，兩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翻五十倍的話，王氏集團的股價哪怕巔峰期都遠遠比不上，謝子豪本來還在想要怎麼周旋一下，王子俊卻直接一拍桌子，道︰“可以，我同意了，既然里昂那多先生能把股價拉高這麼多，那你就值這百分之五十的價格，我們這就準備簽合同，今天就開始吧。”
“王先生真是快人快語，我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合作。”
曲奕恆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謝子豪卻只是干著急，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以他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插嘴。
王子俊本來就帶著一份空白合同，去樓下按照曲奕恆的要求簡單做了一下修改，直接就能拿出來用了。
看到曲奕恆在合同上簽下“里昂那多”的大名，同時摁上了手印之後，王子俊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小謝，去操作吧，我這些錢，也全都投入到王氏集團的股票里。”
曲奕恆轉頭看了一眼胡墨儒的小弟，後者直接上前，將裝錢的皮箱遞給了謝子豪，看到曲奕恆也將幾百萬投入到自家的股票里面，王子俊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被打消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王家老爺子就做了這個預案，如果曲奕恆是騙子的話，那麼他肯定不會自己往里面投入，或者說投入太多，但只要曲奕恆自己也跟著下場，那麼就證明這件事是真實的，畢竟這年頭的悍匪都是用真刀真槍去搞錢，沒見過哪個騙子用真金白銀去騙錢的。
謝子豪去幫曲奕恆操作股票去了，王子俊也帶著合同跟了出來，兩人來到樓梯間，謝子豪忍不住開口道︰“二少爺，太草率了，那個里昂那多就算把股價提高五十倍，但是給他百分之五十的毛利潤，恐怕王家的資金鏈馬上就會斷掉的。”
“放心吧，這些事我都已經考慮過了，沒問題的。”
王子俊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謝子豪卻不解地道︰“合同都已經簽了，到時候賺了錢……”
“賺了錢，自然是要給人分賬的。”
王子俊伸手搭在了謝子豪的肩膀上，語氣莫名地說道︰“但是如果分賬的人死了，出了什麼意外，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人活在世上，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意外的，對吧？港城這麼大，消失一個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的。”
“……”
謝子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王家當年在起家的時候，也曾經有過手段骯髒的時候，但是沒想到現在王家都走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會搞這種事情。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王子俊自作主張，還是王家老爺子默許的。
“你別忘了那個里昂那多說的，他做這件事，是要折壽的，說不定他這一劫，就應在這了呢，當初我家老爺子就說過，有的命薄的人，命里忽然來一筆橫財，是會橫死的。”
說完，王子俊用力拍了拍謝子豪的肩膀，然後直接下樓去了。
謝子豪忽然感覺手里的錢袋沉甸甸的，只不過他擔心的不是曲奕恆，而是在考慮自己的事情。
“去告訴老侯那邊，這里搞定了，剩下的，就靠他們了。”
曲奕恆看了一眼胡墨儒的小弟，後者點頭直接出去了。
之所以要簽這麼一個高價的合同，這是為了安王家老爺子的心，以王子俊的道行，根本就不在侯勇和胡墨儒的考慮範圍之內，曲奕恆要的越多，越能增加這件事的可信程度，而曲奕恆親自下場幾百萬，也是為了增加整個事情的可信程度，曲奕恆都親自拿著幾百萬下場了，這對于王家來說，這就是友軍。
至于簽的那個假名字，以及早已經被“502膠水”破壞的指紋，那是一份注定沒有任何法律效益的合同。
……
曲奕恆的大筆資金入場之後，王氏集團的股價再次開始拉陽線，雖然證券交易所里的人對曲奕恆的戰績早有耳聞，但是听到謝子豪告訴他們，曲奕恆要玩的是王氏集團的股票的時候，眾人還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原因無他，之前曲奕恆玩的那幾個股票，都是屬于即將被退市的垃圾股，王氏集團的股票雖然現在跌得很慘，但是王家和集團其他幾個股東都已經申請救市增持了，這就導致了很多散戶和投機者一直利用王氏集團的股票賺外快，雖然曲奕恆自己拿出的這一筆幾百萬很多，但是放在整個股市的散戶里，這些錢就不夠看了。
王子俊回家之後，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王家老爺子，看著合同，听完王子俊的講述之後，王家老爺子沉默良久後才道︰“你啊，還是淺薄了。”
“這次股價如果真的被他拉起來，那就說明，這個人是真有本事在身上的，而且他這種本事，十萬人里也不一定能有一個，只要抓住控制在手里就好，萬一將來股市再有震蕩，這個人就是咱們家股票的免死金牌。”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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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俊惡狠狠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召開董事會，然後……”
“不用。”
王家老爺子搖了搖頭，“既然那個里昂那多說股票一定會漲，那咱們家就先搶跑，然後打個底，這一輪增持，那些股東的野心也都暴露出來了，一個兩個的，都在暗中勾結，想要串聯拿走咱們家的話語權。”
“可是咱們的錢夠嗎？”
王子俊是知道自家的財務情況的，王家老爺子點了點頭，道︰“你大哥找了兩家國外的財團注資，錢的事你不需要操心，你要是真想幫忙，就也去找找錢，咱們家的股票馬上就要賺大錢了。”
“明白了。”
對于再次被老爺子提起大哥，王子俊覺得十分不爽，但是卻也無可奈何，這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只要這次他能掌握家族足夠多的股票，未來他同樣能有話語權。
一上午的時間，謝子豪都在密切關注王氏集團股票的動向，有了曲奕恆的帶頭，一些比較迷信小道消息的散戶也跟著搶跑下場，再加上王家老爺子暗中開始偷偷買進自家的股票，股價的陽線越拉越明顯。
……
胡洪雷的別墅里。
侯勇一直都在接胡墨儒的小弟傳遞過來的消息，只一上午的時間，王家的股票就已經翻了將近兩倍。
“可以了，下午的時候，只要股價繼續漲，那就拋售一部分股票，記得，一筆一筆拋，不需要大筆拋售。”
侯勇寫了好幾個單子，然後遞給胡墨儒的小弟們，這些小弟都是執行命令的人，拿著單子就走了，胡墨儒放下茶杯走了過來，然後好奇地問道︰“按照我們的計劃，最後我們手里不是要有足夠多的股票才可以嗎？現在為什麼要拋出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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