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裹挾著晚春的暖意在街道上流淌，甦清站在便利店門口，看著程柔抱著熟睡的小晚，任由小天牽著自己的衣角，一步步走向停在街角的出租車。
把程柔和兩小只送上車，甦清看著車子不斷遠去，輕輕舒了一口氣，像是終于完成了一項任務。
但這份輕松轉瞬即逝，少年的眉頭微微蹙起，晚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記憶如潮水般漫回——
就在來接程柔之前，兩小只抱著那只熊。
小天牽著甦清的手，抬起頭，略帶疑問的開口︰
“甦清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歡姐姐啊？”
孩子的聲音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甦清心中激起細密的漣漪。
他垂眼望著小天仰起的小臉，也只是輕笑一聲︰
“為什麼這麼想？”
“嗯......”小天有些遲疑，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最後，小天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總覺得甦清哥哥你應該喜歡姐姐才對......”
甦清看著小天的表情，眼眸微微偏轉，但還是很快調整了表情︰
“如果我說喜歡，你會很高興嗎？又或者說，如果我說不喜歡，你會難過嗎？”
甦清的問題讓小天也一愣，他皺起眉頭，想了好久才開口回答︰
“小天沒有資格來決定這些，但是，甦清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歡姐姐的話，我當然會很高興，但就算不喜歡......”
說到這，小天露出笑容，如此燦爛，如此純真︰
“就算是這樣，小天還是會和甦清哥哥一起玩的。”
“......”甦清看著小天，眼眸中充滿了復雜，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
“後輩？喂？有沒有听到我說話啊！”江楓的聲音像一把尖銳的刀，劃破甦清的思緒，把甦清拉回了現實，他看著江楓的臉，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恍惚。
他靠在吧台，此時正與江楓相對而坐。
“怎麼了？”甦清看向江楓，繼續問道。
“你真的沒在听啊......”江楓有些無奈的吐槽了一下，然後，他雙臂抱胸，繼續開口，“我說你有沒有跟供貨商上報庫存？”
“已經報完了，新的一批應該下個星期就到了。”甦清則是點點頭，如此說道。
“嗯，那就好......”江楓也點點頭，放下了心。
“叮鈴 ——”
門旁的風鈴突然發出清脆的聲響，像一串散落的水晶。甦清抬頭，看見程柔站在門口，淺駝色風衣下擺被風吹起，露出里面白色的襯衫。
程柔嘴角帶著淺笑，撩撥了一下耳旁的碎發︰
“不好意思，來晚了。”
江楓和甦清對視了一眼，然後聳聳肩︰
“沒事，還沒開始上班呢。”
甦清則是開口問道︰
“小天和小晚怎麼樣了？”
听到甦清的話，程柔也是恬靜的微笑著開口︰
“嗯，他們今天可能也是有些玩累了，回家就上床睡覺了。”
“嗯。”听到這話，甦清也就放下心來，也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先去換衣服吧。”甦清繼續開口。
“嗯。”程柔點點頭，很快就向著員工換衣間走了進去。
甦清坐在吧台前，一邊看著前輩調酒，一邊在腦海中下意識的打著清吧中藍調音樂的拍子。
等到程柔換好衣服出來後，她一邊扎著自己的馬尾，一邊坐到了甦清的旁邊。
看著她那淡然的笑容，甦清微微一怔，稍微移開了一點視線，然後看向江楓︰
“所以前輩你到底打了幾份工？”
江楓則是聳聳肩，自信的晃了晃食指︰
“前輩的經歷你別猜......要是真想听——”
說到這，江楓滿面春風，伸出一只手︰
“還請v我五十。”
“......”听到這話，甦清也是有些無語，翻了個白眼，“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哎呀，後輩你就不能有一點好奇心嗎？”江楓也是無奈的吐槽道。
而看到甦清那一臉無語的表情，程柔不禁也露出笑容，看著甦清，眼眸中閃著星星的光點。
結束一貫的斗嘴，三人很快又進入了工作狀態，今天的顧客人數並沒有昨天多，所以幾人的工作也輕松了不少。
“程柔，記得把這杯酒給天蠍座的三號桌。”甦清放下一杯酒，然後提醒程柔。
“嗯，馬上來。”程柔對著甦清輕輕一笑，然後熟練的記錄下了自己面前這桌客人要點的酒。
江楓手中的攪勺在玻璃杯中的柱狀冰塊中轉的飛起，讓玻璃杯掛上霜，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陰晴不定，他緊咬著後槽牙，嘴里止不住的咒罵起來︰
“該死的，點水割的都給我去死啊！”
“前輩，你給我注意點態度......”一旁的甦清剛放下酒杯，看著江楓吐槽道。
“嘖......”江楓也是咂了下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手上的動作不停。
看到這一幕，甦清才放心的端起剛調好的五杯水割送到了天秤座的客人桌上。
但就是總感覺江楓看他們的眼神還是透著深深的幽怨。
甦清也懶得管這些，他要忙的事還有很多，送完酒又繼續整理另一桌剛離開的客人的位置，並把空閑的位置報了上去。
就這樣你來我往之間，客人一批又一批，幾人的工作再次接近尾聲。
甦清喝著冰水，輕輕舒了口氣，然後把另一杯水遞給了一旁的程柔。
程柔輕笑著接過水，跟在甦清旁邊一起來到了吧台。
而江楓看著自己那發顫的手臂，咬著牙咒罵著︰
“該死的，那幾個專門來找樂子的，點十杯水割，好好好，我可記下來了，下次再來就給我小心的了......”
看到江楓那快要發狂的表情，程柔莫名的覺得有些好笑，她轉頭看向甦清，有些好奇的問道︰
“水割有那麼難做嗎？”
而甦清看著江楓的狀態，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看前輩這個樣子，估計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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