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著天，素裳便是覺著無聊得坐到了一邊去，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興許是覺著不真實？
畢竟這麼淡漠這麼涼薄的人怎麼會忽然同自己說這些話。
如此想著，就是有熱乎乎的東西貼上了腦門，抬頭望去，陸生就把他手上的裝著早餐的袋子放在自己腦袋上。
瞧她看來，才是拿下，瞧著沒有一點虧心樣的把袋子遞到她面前，說︰
“你的貘饃卷和鳴藕糕，還要喝點什麼？我去買。”
素裳搖搖頭，雙手接過那只袋子，站起了身說︰
“不用了，你和高阿姨都聊了些什麼啊？”
“她沒見過我，在做背景調查，算是老仙舟人的傳統了，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沒被探過？”
陸生摘去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
素裳聞言認真回憶思考了起來，印象里，自己似乎也有過這樣的經歷，猶疑著點頭道︰
“嗯...好像也被探過。”
“那就沒錯了，好了，快吃吧，吃完上班。”
陸生說著，伸手取了只貘饃卷出來咬了一口，口感味道都和以前吃的那什麼蛋糕卷差不多，作為早餐來說，還算不錯。
素裳嘴角沾了些奶油，瞧他咬下期待問道︰
“怎麼樣，好吃吧？很甜對吧？”
甜？他倒真沒怎麼感覺出來，真要說的話，模模糊糊有些甜味，像脆桃子那般的清甜口，這種味道他不討厭，拭去她嘴角的奶油，陸生咽下貘饃卷應道︰
“還行，也不怎麼甜。”
不甜嗎？
她吃過的貘饃卷都甜得很，偶爾也有那麼一兩次甜味確實淡了些，他不會一次就吃到了吧？問︰
“你那塊不甜嗎？”
“嗯。”
陸生點點頭應了聲，握著貘饃卷的手卻是被她給扯了過去，一邊扯，她還一邊說，
“給我嘗嘗...”
強行咬下一口，素裳嚼了又嚼，甜味絲絲縷縷，確實不是很甜︰
“嗯...好像確實不是很甜，像是漏加了些什麼。”
陸生不太在意的聳聳肩，說︰
“至少這種口味我不討厭，你的呢。”
“我的？”
素裳又咬了口自己的，模模糊糊說，
“味道正好，甜滋滋的。”
“給我嘗嘗你的。”
一句話落，他低頭輕輕咬下一角，甜膩味道在嘴里散開，沁入心間，
“很甜呢。”
...
出了金人巷，揮揮手，兩人就是朝著相反方向走去，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還是普普通通的重復一天。
但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你是說...你是「羅浮」雲騎軍驍衛？”
陸生眉頭微皺，打量著面前這不過總角之年的面熟孩童。
雲騎軍這是沒人可用了嗎？竟讓這樣一個小孩子參軍去，讓人見了，也不覺得臊得慌。
和自己面對面坐下的彥卿點點頭，正色道︰
“正是，將軍想要見你一面，逮捕通緝犯，閣下功不可沒。”
“不去，我要上班。”
陸生搖搖頭道。
按常人的思想來說，面見將軍應該是件榮幸的事吧？怎麼這人就一點都不期待呢？
“賞金很豐厚的！”
彥卿著急說，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同意一般。
“不去，我不想被辭退。”
陸生接著拒絕道，這種事爆出來對自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人出了名可就沒什麼隱私可言了，面不紅心不跳的捧著這孩子的虛榮心，
“再者我只是個普通人，挨一下就倒的貨色，這賞金也該你拿，茶點錢付過了，我先走了。”
按理來說，到這，一般孩子應該都被捧得尾巴翹上天了，但這小小的人，卻是絲毫沒表現出來，還攔著了將走的陸生，拿了柄殘劍說，
“雲騎手上有監控，雖然被你的氣勢吹斷了鏈接，但這柄殘劍上，也有你的指紋能夠證明那時的是你。”
看來是不得不走一趟了，輕嘆口氣，他無奈說︰
“...記得和你家將軍說，別讓太卜把我開了。”
...
跟著彥卿到了神策府中，陸生總算是見著了這所謂將軍，渾身上下透著股松弛慵懶勁，瞧著倒也隨和，同曜青那匆匆見過兩次面的飛霄將軍比太不了。
不，是沒法比，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
景元和煦笑著，未有在意陸生上下打量的目光，說︰
“歡迎，你是叫“陸生”，是嗎？我听彥卿提起過你，劍技高超，實力不俗。
倒是未有听你父親說過，他知道嗎？”
讓他知道？
哈，他就連自己和素裳練過劍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這些了，沒什麼猶豫，就像普通對話那般，一段半真半假的話就極流暢的說了出來︰
“少時背著他偷偷練過那麼一招半式而已，現在我只是個文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景元輕笑兩聲，說他是文人吧，倒還真可以那麼說，考入太卜司的成績幾近滿分，更別提他才二十不到，就這短短十年能考進太卜司，真不像是有時間練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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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倒是謙遜，一招制服星核獵手，放眼整個聯盟，也沒有幾人能做到。”
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硬夸的意味在了，陸生皺眉道︰
“未免有些夸大了，聯盟臥虎藏龍，我天賦平平，會得也沒他們多，哪趕得上他們。”
隨口應了句，估算著時間是到了十點，陸生語氣有些急，說︰
“好了，說正事吧，我全勤已經沒了，不想被太卜發現再扣工資。”
景元尷尬一笑，據昨日听符玄說，陸生不遲到，卻是早退，不時還偷溜出去，被逮著了就“嗯嗯嗯”“好好好”的敷衍過去，和常在牌館見著的那只小麻雀差不多，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符卿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啊，那便由你意願來，實不相瞞...”
他就那麼“實不相瞞”的說了一大堆，扯這扯那，一開口就是老官腔了，陸生不樂意听這些，卻也不能擺明了說不是，只好昏昏沉沉听著，拼湊著些關鍵信息︰
景元大致是說讓他幫他看住刃，還有賞金拿，此外...
“你也不想讓龍師知道你把白露尾巴上的鎖弄壞了吧？”
一提這個，陸生就縮起了腦袋，當起了烏龜，誰想得到那鎖的構造那麼簡易啊，他只是好奇拿起看了看，不知是按到了哪，那鎖就“啪嗒”一聲開了，開的莫名其妙，還意外讓他搞明白了這玩意怎麼開關。
“咳咳...我們來談談合作的事情吧...”
他輕咳兩聲，示意景元不要再說了，再沒有了先前了淡定從容，仙舟的大麻煩和自己的小麻煩他還是分得清的，作為一個仙舟十好青年，仙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那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說是讓他幫忙看人，結果就給了個什麼暗線編外人員的身份就放自己走了？
哈？所以讓他看的人呢？人影都見不著是吧？那不就是個掛名空職嗎？怪不得他听都沒听過這個職務。
莫不是怕自己跑路不負責隨口編來拖著自己的，接著有什麼髒活累活都丟給自己干。
真是，自己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
還有這些大人物的想法，真是叫人難懂。
走在路上，陸生皺眉想道。
算了，反正他說有事會聯系自己，甚至還發了個手機給自己，那自己還管那麼多干嘛，听指令再行動，不用動腦子的事做著最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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