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皎看著那兩個準聖變化來變化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輕嘆一聲過後，杵著臉又剝開一顆橘子。
青牛肚子里咕嚕嚕的叫喚，下定決心說道︰
“貸款！牛牛要貸款！”
楊皎三兩下將手里的橘子剝好，橙黃的橘肉躺在手心中。
她想了想，說道︰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顆橘子，有八瓣兒。”
青牛自覺算了起來，
“加上剛剛的一瓣兒，我欠師姐九顆金丹！”
“不不不。”楊皎勾起笑臉來，“可你現在沒有九顆金丹啊，你不能給我金丹，但我現在有橘子。”
“那怎麼辦呢？”青牛慌張的問。
“我的橘子給了你，你又不能給我金丹，師姐是不是虧了？”
“嗯，師姐虧了。”青牛接話。
楊皎接著道︰
“所以啊，等你回到天上再重新給師姐九顆金丹已經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青牛覺得有道理。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下次再見到師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攢九轉金丹也不太容易啊，天上的一天，牛牛只有二十顆，可師姐在人間已經一年。
只是現在小小的青牛管不了這麼多，那散發著香甜氣息的橘子就像是長了一只手，正撩撥著他的鼻子。
青牛緊張著。
楊皎看鉤子下的差不多了，挽唇說道︰
“這樣吧，師姐吃點虧，利息少收你一點。”
青牛眼楮一亮，響亮的恭迎了一聲︰
“師姐最好了！”
蚊道人默默離遠了些。
她覺得自己快要長腦子了。
已經在反省這橘子跟奶之間的共通之處。
像。
實在是太像了。
楊皎想了想說道︰
“師姐知道你攢金丹也不容易，這樣，我給你一顆橘子，你我第一次合作，之前那瓣就當是送你的了，
另外那八顆你一次性給也是筆不少的，師姐給你算分期，人間每過一個月，只收你一顆金丹的利息，日後你手頭丹藥寬裕了，本金丹藥結清之後，當然利息也沒了。”
別說青牛听得發懵。
就連一旁的蚊道人都忘了想自己是怎麼被奶騙出幽冥血海的，低著頭，認真的在掰著手指頭。
一蚊一牛就在玄都大法師和孔宣中間映照出的五彩斑斕的光華中，計算起來。
青牛說道︰
“八顆丹藥換八瓣兒橘子，人間一年就要多給十二顆。”
他算完，抬頭看著楊皎，癟嘴︰
“師姐，你的貸款好貴啊。”
楊皎唔了一聲，暗道︰這牛怎麼突然聰明了？
趕緊補了一句︰
“可是你一次性還完之後，就沒有利息了啊。”
“牛牛你想想，你一天有二十顆九轉金丹呢！你上天去，老君就給了你，你一次性就給我了，不就沒有利息了嗎？”
青牛想想也是。
都還了，就八顆丹藥有八瓣兒橘子！
只要自己速度夠快，那利息就追不上他！
蚊道人掰著手指頭，突然抬起頭來，一臉鄭重看著楊皎說道︰
“不行！”
眼看著楊皎都忽悠成功了，蚊道人來一句不行，給她心髒激動得突突。
就連青牛都看著她。
只見蚊道人義憤填膺說道︰
“不行的楊皎，這樣你虧了！”
“哈？”
楊皎這個專門騙小孩兒的，用的可是現代貸款套路，這都能虧？
一句話，給楊皎說的都不自信起來了。
蚊道人瞪了一眼青牛，哼道︰
“他剛剛就吃了一瓣兒了，八顆金丹換九瓣兒，不劃算。”
楊皎︰……
你這麼算的嗎？
那蚊子你想想，別說他回去能不能立即有丹藥，光是上天下界來回小耽擱一下就要幾個月。
那一瓣兒橘子純是楊皎拋的餌啊。
客戶需要維護，bank還得送些米面糧油電飯煲呢。
再說了，
那是橘子！一破橘子換太上老君煉制的仙丹！
只是既然蚊道人已經這麼說了，楊皎只好一臉的‘我虧了，我虧大發了’的表情。
青牛听了蚊道人的話，整個牛熱淚盈眶。
他一下趴在楊皎跟前，仰著頭，大眼楮里閃爍著亮光，嗚嗚道︰
“師姐你對牛牛太好了！”
楊皎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但想到那些金丹，也就接受了自己不是個東西。
艱難點著頭，俯身問他︰
“那你要貸款嗎？”
“要！”
楊皎這邊狀似肉疼的將那圓滾滾的八瓣兒橘子遞了過去，拍著青牛的肩頭說道︰
“也只有師姐才對你這麼好了。”
青牛好生感動。
狠狠點頭︰
“今後牛牛只听師姐一人的話！”
“好牛牛。”
楊皎狂喜！
那麼多金丹，她日後真能當飯吃。
楊皎這邊塵埃落定。
玄都大法師和孔宣的比美也進入了尾聲。
自打那孔宣將本體虛影幻化出來之後，整個天空都被他羽翼的顏色照的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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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傲氣的仰頭︰
“人教第一弟子，怎能同孔雀比。”
本來玄都實在不屑于拉低自己身份同個孔雀比試，見他挑釁也不放在心上。
修清靜無為之道久矣，這些話早已挑不起心中的任何起伏。
只是！
他清清楚楚听到了楊皎是怎麼將青牛哄的背了一屁股金丹債的！
那蠢牛！
這個還法，楊皎要是心黑一點，讓青牛一年到頭都找不到人影，他這輩子都還不完。
玄都只怕自己再耽誤下去，小師妹再來個靈機一動，不滿足于九轉金丹，看上了師父的丹爐子。
按照蠢牛這個笨的。
怕是三顆橘子就能哄得青牛把煉丹爐都偷出去了！
玄都大法師眸色一深，直接速戰速決。
他雲袖飛展，身後忽然出現一幅太極圖，仙氣流轉，天地都為之靜默。
五彩神光固然絢麗，但這太極圖，卻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孔宣眼眸望去，
只看得仿佛玄都身處仙境，在他的眼中，玄都此刻竟然也是一只孔雀，比他更加絢麗多彩。
楊皎勾唇。
低喃道︰
“師兄使詐了。”
居然用太極圖。
太極圖對使用者會產生影響，就像殷洪會看到自己執念。
此刻的孔宣眼中，玄都怕是世間最美的孔雀了。
果不其然，
孔宣的眼眸一縮，身後的華光徐徐消退。
他輸贏有度，稽首說道︰
“我輸了。”
玄都大法師一揮袖，將那太極圖收了，而後陰沉著臉。
他竟然跟一只孔雀比美。
還比贏了！
玄都深深吐出一口氣，再看向捧著一破橘子，一瓣兒能嚼半天，細細品味一臉痴痴的青牛。
突然覺得有點委屈。
能讓修清靜無為之法的人生出委屈之意，這個小師妹，不簡單啊！
他緩了緩朝著楊皎說道︰
“今日之事，不可外說。”
楊皎笑的一臉燦爛︰“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說完，補充︰
“孔宣知，蚊子知，牛牛知。”
提及青牛，玄都更加無力。
招了招手，
“回兜率宮。”
青牛淡淡‘哦’了一聲，拉著楊皎的袖子低聲說著悄悄話︰
“師姐你等牛牛再來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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