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給哪吒問笑了。
他半蹲下來，一只胳膊搭在膝蓋上，偏頭看著鄧嬋玉，眼中帶著幾分促狹︰
“比楊戩大。”
本就受了外傷，現在鄧嬋玉只覺得內傷也不淺。
一听見這個名字，疑似失去所有力氣。
腦海不由自主浮現了楊戩宛如天神的身姿，她暗暗咬牙，將那抹身影揮去，強撐著站了起來︰
“只是隨便問問。”
遇見楊戩的第一眼，只是驚嘆怎麼會有人長得這般風光霽月，在軍營中待久了學會了些葷話，調戲了幾句。
之後被楊戩打傷送回三山關。
說愛慕？
倒是沒有兩分，只是不服氣自己輸了。
再到後面，出了個土行孫。
此人矮小丑陋，卻要自己嫁給他，也就是這一瞬間讓她產生若是嫁人，不如嫁給楊戩的念頭。
可經歷了這麼多，才明白——女人，就不能站起來嗎？
鄧嬋玉昂首看著面前救下自己的恩人，她的抱負不在男人的羽翼下。
深深朝著哪吒稽首後，牽馬一步步朝著戰場走去。
她就是要在這男人打天下的沙場中，舉起自己的大旗。
哪吒看著鄧嬋玉的背影，眉峰一挑，而後背馳另一個方向，眼眸中隱隱有暗流涌動，他啟口冷淡的語調明顯上揚︰
“楊戩，小爺我來了。”
就連土行孫和鄧嬋玉都沒將自己認出來。
哪吒已經想象得到，以這個形象出現在楊戩面前，他會有多震驚？
會不會認不出自己來，然後嚇一激靈。
“哈哈哈哈哈。”
光是想想，就已經讓哪吒欣喜起來。
他速度更快，風火輪燃起烈焰如同此刻主人的情緒。
呼呼作響的狂風將發絲拉的豎起，狂野不羈。
哪吒望著下首那如同螞蟻的人群漸漸變大，近在眼前時，又是猛地停下。
“楊皎說，跟楊戩一樣高了……”
哪吒偷摸躲在雲霧之中，盤坐在凌空之上，抿著唇認真的往鞋底里塞金磚。
修長的手指提著鞋，面無表情的作弊。
徐徐將金磚塞好之後，哪吒一腳蹬了進去，只覺得身量又拔高，踩在風火輪上，無形中又拉高了很多。
想了想，風火輪太明顯了，又給收了起來。
而後哪吒懷著激動雀躍的情緒，往後一倒，墜下雲端。
西岐城門外。
闡教眾人依次站著，就連剛熬夜為哪吒塑身的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也在其中，只是太乙真人不斷打著哈切，眼下青黑，困意綿綿。
玉鼎真人突破之後，神滿不思睡，自然精神頭足。
此時剛與鄧九公的大軍相交不久，姜子牙凝眉看著局勢，暗道一聲︰
“這鄧九公鎮守三山關多年，用兵如神，是個將才，若是能勸降收攬到西岐就好。”
他垂眸想著計策。
鄧九公此人與聞仲不同。
前者守關是因為百姓，後者是責任。
聞仲勸不了，但這鄧九公還是有游說的可能。
嗖！
疾風迅速。
破空而來一道紅。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楊戩心頭一動，下意識地順勢抬頭望去。
從天而降一少年的身影。
青絲倒豎，臉部輪廓更加分明，線條犀利而剛毅，尤其是那雙眼楮，深邃而凌厲，透露強烈的侵略性。
他猛地在半空中回身，驚了面前一眾人。
此時，玉鼎真人正欲開口，卻被一旁的太乙真人輕輕拉住，太乙真人微微一笑，向玉鼎真人使了個眼色。
徒弟想要炫耀炫耀，孩子想，就成全了唄。
將玉鼎拉到了人後。
姜子牙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年，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也下了四不像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不知這位小英雄師從何處？來自哪個仙山哪個洞府？”
姜子牙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久居西岐，對于各路神仙和仙家子弟也算頗為熟悉，但眼前這名少年卻是從未見過。
不怪姜子牙認不出哪吒來。
眾所周知，哪吒因為特殊原因早已停止生長，永遠保持著孩童模樣。
可如今出現在眼前的這名少年，不僅身材高大挺拔，而且毫無稚童的痕跡，甚至連小時候那張圓潤可愛的臉龐都已消失不見。
再者，自從闡教諸位師兄分別開闢洞府、廣收門徒以來，三代弟子眾多，姜子牙來到西岐後，每隔幾日便會有新的小少年前來投奔。
他自然而然地將哪吒當作了這些弟子中的一員。
哪吒不言。
只凌空抱臂看著楊戩，嘴角繃著淺笑，看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在其中，眼神更是露出一絲挑釁來。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也過去了，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哪吒內心狂喜！
哈哈哈哈，楊戩這廝果然認不出小爺來了！
然，
楊戩僅僅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又覺得索然無味般地垂了下去，他的語氣異常平靜，就好像一潭死水，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泛起︰
“哦，哪吒啊。”
“什……什麼！？”听到這話，姜子牙猛地轉過頭看向楊戩，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居然是哪吒？”
剎那間，整個西岐陣營中的眾人無一不是面露驚愕之色，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唯獨楊戩，依舊風輕雲淡。
哪吒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張，好似听見了自己下巴脫臼的聲音。
怎……怎麼長大成這樣了，楊戩還能認出自己來？
不等他問上一句，楊皎已經到了這處。
正好听見了老弟那句話，她怪異的看過去，也是震驚起來︰楊戩果然是三大反骨仔里，腦子最聰明的。
哪吒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看著楊戩十分不爽。
果然，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敵人！
“嘁！”哪吒嗤了一聲，眼尾上挑，十分不愉問道︰“你怎麼認出小爺的？”
“真是哪吒？！”姜子牙等人听這少年承認身份之後，下巴掉下來了。
楊戩掃了一眼長大後的哪吒，踱步走到楊皎面前︰
“姐。”
而後他高大的身軀將楊皎擋住，表情凝重，眼神嫌棄的看著哪吒，微微側過頭對著楊皎囑咐著︰
“姐，以後別跟穿個混天綾就到處跑的變態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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