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目光微沉的看向王母娘娘。
“你真要如此？”
千萬年來，二人一同協管天庭。
今日為了逼自己嚴懲瑤姬，楊家一個活口不留，不惜連聖人都牽扯到了其中。
真的只是為了天條森嚴嗎？
王母娘娘眼楮微閉，側過頭不敢與玉帝對視。
他太聰明了，自己的心思在他面前一覽無遺，哪怕藏的再深都已經被他察覺到了自己想要掌權天庭的心思。
可是如果不是玉帝太有人情，自己絕不可能生出這樣的心境。
都是因為他，神仙怎能有情呢？神仙就應該無欲無求，就應該守著這些鐵律，這是與天地同壽，神不死魂不滅的代價。
元始天尊看了許久，自然不會讓玉帝、王母分崩離析。
若是他們二人鬧開，想必道祖定會責怪。
于是，他撫須輕笑道︰
“區區瑤姬的小事，處置即可，不需令天庭分割。”
此時，玉帝的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他緊緊地盯著王母娘娘。
而王母娘娘則緊閉雙眼，側過頭去，始終不敢與玉帝對視，垂眸說道︰
“天條乃是我天庭之根本，若不嚴懲違反者，日後如何服眾？況且此事已然牽涉甚廣，若不果斷處置，恐會引發更大的禍端。”
楊皎與瑤姬在這些人面前沒有一絲說話的權利。
只能看他們的言論決定自己生死。
但想來，命是一定會保住的。
王母娘娘看向玉帝，語氣中含了一絲責備的委屈︰
“陛下過于仁慈寬厚，致使天庭綱紀松弛，諸多神仙肆意妄為，如今唯有以鐵血手段重振天威，方能保我天庭萬世昌盛！”
玉帝听後只是搖頭︰
“你還是沒明白，天庭乃是眾神共治之地，並非一個天條就能掌控所有的。”
教條框制下不得其心。
帝王之道，馭人之術。
有抗爭有對立，天庭才會穩定。
他又豈是那種放任之人？越是禁，才會將神仙逼反，松弛有度之下，方能使得心歸天庭。
玉帝眼中的深謀遠慮已經許久不曾出現過，王母記得，第一次看他這般時，是在紫霄宮門前，他拉著自己說︰
“今後我們二人定能讓天庭昌盛于三界。”
他們對于治理神仙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此刻，王母娘娘不想再爭論了。
若是這次妥協沒能換來天庭神仙更加盡心盡責，那以後，誰都不能再說一句天條之下無神仙忠心。
看到王母娘娘不再說話，玉帝這才轉向眾神，下令道︰
“念在瑤姬有功有過，削去掌管欲界四重天神職，壓入山中一……”
“舅舅。”
楊皎在玉帝即將說出年限的瞬間，急忙喚了一聲。
玉帝的話突然凝固在嘴邊。
“舅舅，娘親哪怕在下界的時候也未曾忘記過自己是神仙，做了許多好事，就連天道功德都降下了的，舅舅。”
在一聲聲舅舅中，玉帝沉默了。
原本想說，押入山中關個萬年作為懲罰。
畢竟神仙與天地同壽，下界一萬年對于天上來說，也就是二十多年，到時候出來依舊是神仙。
但楊皎這一聲聲輕喚請求，他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
“壓入桃山，一百年。”
王母娘娘本想問，是哪里的一百年。
可玉帝動作太快了，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顆桃子朝著瑤姬揮去。
言出法隨。
那顆桃，直接化作大山，將瑤姬壓在其中。
瑤姬最後看了一眼楊皎，只要家人還活著，就算關自己億萬年也甘願。
見狀，其實楊皎是能接受的，畢竟一年不到就出來了，曾經可是一直關。
只要想個辦法讓親爹不死，他們夫妻還有再見之日。
此事就這般了下。
王母娘娘目光落在大松一口氣的楊皎身上，問道︰
“那瑤姬之女又該如何處置？”
瞬間，這個問題將在場之人的心都拉了上去。
瑤姬如何，是他們天庭的事。
但楊皎，可是他們認下的徒弟，絕不能讓她也壓幾十年吧？
多好的仙體，耽誤了如何了得？
西方教二聖突然覺得機會來了。
這小女娃不過十幾歲就有能幻化出令準聖都分不出真偽的實力，可見其根腳有多優質。
當即，準提就一臉為難站了出來︰
“道祖常說讓我等幾人多多關照天庭，既然陛下與娘娘也不好抉擇，那本道便將這麻煩帶去西方教好生看管吧。”
鎮元子手上的地書差點就拍他臉上去了。
“我既是他叔父，有教導之責，隨我去五莊觀修行最為合理。”
準提這一不要臉的搶人手法，直接將通天教主氣笑了。
想什麼美事呢？自己算了多久才算出來的徒弟。
他冷哼一聲道︰
“此人，我截教帶走了。”
隨後眼神威懾看向西方教二聖。
大有一副‘你有本事就跟我搶’。
元始天尊倒是不似通天教主這脾性，他撫須看著楊皎，對著玉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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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闡教更適合教化。”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楊皎。
她突然懵了。
不是在談怎麼處置自己嗎？
突然成了個香餑餑，誰都要。
那她這十幾年到處拜師算什麼啊！
聖人心，海底針。
她還真選上的時候，扣著頭想拜師哪個最好時。
玉帝低低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諸位不必為此費心勞力了，她已然在天庭有了神職。”
楊皎雙眸瞪大，看向玉帝的時候好生不解。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她想了許久，終于想到了上一次見到玉帝之時，在灌口橋邊，當時玉帝悄悄地為她注入了一個神秘莫測、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東西......
此刻，面對在場所有人投來的疑惑目光，玉帝知道自己這次搶人算是成功了，在這件事情上總算是勝過了那些聖人一籌！
還好玉帝早就有所準備，只見他從容不迫地環視一圈後，接著對所有人解釋道︰
“幾年前，本帝游歷人間之時偶然與她相遇，那時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但見她周身福澤環繞、緣分深厚，于是便在封神榜上特意為她留下了一份神職。”
說到這里，玉帝故意頓了一頓，賣了個關子，才繼續說道︰
“正是那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中的第一位神仙，名曰——清福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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