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微生磬就對白子畫的廚藝存疑,沒想到最後吃到嘴里的時候意外合胃口。
她是穗城人,口味清淡,也吃不慣炖菜,沒有炒菜她連飯都吃不下去,桌上更是必須要有一道時令蔬菜。
這般听起來確實有點為難白子畫一個出生在北東海之東長留的北方人,但他掌勺的菜居然還意外帶點微生磬自己的習慣,她一邊吃得滿意又一邊覺得怪異。
她幾次想問出口卻又將話連同飯菜咽了下去,她實在是怕從白子畫嘴里問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若是真的如她猜測的那樣,微生磬是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白子畫看著她又習慣性地咬著筷子嘆了一口氣,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便道“別咬,吃飯。”
微生磬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被人在生活上被教訓了,臉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睫毛顫啊顫,嘴硬地說了一句“沒咬,看錯了。”
白子畫見她有空嘴硬也知道她是听進去了,難得見她臉紅還被發絲遮了大半,倒叫他心里有點癢癢的,像是被她的發絲撓到了一樣。
話一說完,微生磬有點心虛,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吃完了飯。
二人收拾了碗筷送到廚房去洗,微生磬本以為是用法力洗了,畢竟她從學會水系術法外就再也沒有親自動過手了,但此時此刻卻恰好見證了白子畫“賢惠”的一面。
只見白子畫將袖子挽起,露出一雙肌肉線條起伏的手,手指修長,指甲透明干淨,饒是她見慣了美色卻也不得不承認確實還不錯。
“出去消消食再睡個午覺如何?”白子畫一邊在裝了水的木盆里用絲瓜絡蘸了皂角洗碗,一邊微微對著她的方向偏頭,是商量的語氣。
微生磬被這場面沖擊得有點尷尬,胡亂點點頭後便溜了,她確實不喜歡自己親自洗東西,看著這哪看哪違和的畫面立刻就想溜。
白子畫也知道一張一弛的原理也沒攔著,只是可惜微生磬在被美色吸引一途上真的沒什麼發展,最多欣賞一下,心里卻是波瀾不驚。
他一邊想著該如何讓微生磬那根木頭開竅,一邊手下不停,誰知洗到了一根有凹陷的筷子。
他低頭一瞧,筷子上被咬出一個齒痕來,心里頓時升起一股無奈的情緒來,不過還是沒說什麼,任勞任怨地將筷子洗了。
後續的一段時間,微生磬再木頭都發現不對勁了
誰家好人彈琴調音完了的時候還來一小段《秋風詞》?
為什麼練劍的時候要特地束腰?不緊嗎?真的不會把衣服崩開嗎?
做飯的時候袖子挽那麼高真的不會被油崩到嗎?
三次去找他起碼有兩次是在打理他那一頭長如瀑布的頭發,弄得她這個長發控真的很尷尬。
可每當要過界的時候對方比她還克己復禮,弄得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戀了?
就在微生磬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太敏感了的時候,又有人飛升了!
飛升的熱鬧微生磬自然要去湊,神界就那麼幾個人,玉玄子和呂素問還因為特殊原因只能把分身派出來,待的時間又不能太久,唯恐影響兩個世界的穩定。
微生磬走得快,被左星然打趣是要去見什麼重要之人一般,她一時惱怒便隨手折了一朵花擲他。
一朵花能有多重?左星然為了逗她裝的像是被胸口碎大石了一樣,二人一路笑鬧到了神界入口處的建木下。
只見煙波繚繞中,一名身姿窈窕的緋裙美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饒是見慣美色,微生磬也情不自禁地為之心口一滯,但見她目剪秋水、唇奪夏櫻,身姿娉婷、傾城絕色,觀之還有幾分熟悉感。
更遑論那美人被掩在雲霧里,更添了一份出塵。
還沒等微生磬反應過來,那美人眼中立刻蓄起淚水來,淚眼婆娑地沖上前一把抱上了微生磬。
微生磬頓時怔在了原地,連那姑娘的眼淚打濕了她的衣服也渾然不覺,一只手機械性地在那姑娘的背後拍著。
誰知下一刻這美人語出驚人,她哽咽著叫道“師父,您終于回來了!萱萱等的你好苦!”
微生磬此刻恍若被雷劈了,她什麼時候收的徒?
白子畫幾人也是打算順其自然,怕信息量太大讓微生磬接受不了,誰知雲萱突然飛升,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微生,這是你徒弟雲萱,”白子畫上前一步給她們介紹道,隨後又同雲萱小聲說道“你師父的魂魄不穩,記憶只有兩百多歲的,還不記得你。”
“我?能收徒?真的不會誤人子弟嗎?”微生磬幽幽地說道,她自己那個樣子居然還能收徒真是承蒙對方不棄了。
“我師父還沒有恢復所有的記憶嗎?”這是雲萱的問題。
她當時在建木下見了微生磬的第一眼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埋藏了五百年的思念,沖上前去打算訴說自己的思念與委屈的時候乍地听了這個消息,頓時有些急切。
“莫急,你師父確實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而且她還有一部分魂魄還沒有歸位,記憶恢復得可能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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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玉玄子師祖、呂素問道友共同商量了一下,覺得把事實都告訴她一下子消化不完沒辦法轉換身份,所以便讓你師父自行恢復記憶,”
白子畫認真解釋道,看著一身氣勢不怒自威的雲萱在微生磬胸前哭作一團也不禁心疼起來,特地解釋了他們幾個人的用意,以防雲萱誤會。
雲萱悶悶地點點頭,對白子畫的話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師父。
“呃那個,你叫什麼來著?”微生磬有些尷尬地輕輕拍了拍雲萱的肩膀問道。
雲萱見她師父神色不自然也不氣餒,從她胸前起來擦干了眼淚,很鄭重地說道“我叫雲萱,字靜生,道號廣成子,是你唯一的徒弟。”
“喔,靜生這個字起得好,”微生磬眼前一亮,沒想到自己的起名水平還挺高呢
春道生,萬物榮;冬道藏,萬物靜。四季輪轉、萬物榮枯,暗藏“萱”字。
“是師父起的,”雲萱破涕為笑,又投入了微生磬的懷里,像是個討到糖吃的孩子。
微生磬輕輕撫了撫她的眉眼,心中涌起無限柔情來,修道之人本就子嗣艱難,徒弟就是他們的孩子——當然,玉玄子這個怪胎是例外。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是要好好對待了,微生磬最怕的就是成為自己父母那樣的人,怕雲萱是下一個自己。
不過所幸雲萱眉眼間雖然有幾分哀愁卻在與她相認時全然褪去,這讓微生磬心情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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