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好人，才是壞人做壞事的底氣
王北的步伐在鎮邪衛大樓的長廊中回響。
每一步，都敲打在還留在大樓中的人的心底。
剩下那些不願意出現的人……
都是已經在鄭仁仕的舉報名單里，心中有鬼，抗拒百鬼緝拿的存在。
王北只能親自拉門，揮刀……送他們去早就該去的地獄。
與黑道勾結的衛所所長。
克扣陣亡撫恤的後勤部主任。
勒索中小型企業的分局主管。
蓄養孌童的交通部部長。
他提著脖頸將人拋出窗框的剎那，樓底總會綻開瓷瓶墜地式的清脆響聲……
每一次的聲響，都像是一記重錘，撞擊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列隊的鎮邪衛們，如同寒風中蜷縮在一起的一群蛤蟆。
當那些今天早晨上班時間，還見面打過招呼的人……
變成一具具新鮮尸體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心底發涼！
他們竟不知道，絕望這種情緒，能夠在他們身體里以這樣的速度蔓延。
最讓他們恐懼的，不是王北的殺戮。
而是那個曾經被他們視為絕對正義、底線守護者的王北……
如今卻成了揮動屠刀的惡魔。
如果……連王北這種絕對能夠死守底線保護他們的好人，也變的無所顧忌的屠戮。
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絕望。
大多數時候。
好人，才是壞人做壞事的底氣。
如果好人都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壞人，他們還怎麼去作惡呢？
是呀！
好人為什麼要變壞？
他們從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們只是憤慨，好人為什麼要變壞。
最終，一個年輕人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憤怒的朝著鎮邪衛大樓的方向咆哮。
“王北，你出來”，他朝著大樓的方向嘶吼，聲音中帶著顫抖與絕望。
正巧，王北的身影出現在大樓門口。
他的手上還沾著鮮血，身後的鬼魂腰間掛著一顆剛剛割下的頭顱——那是交通部部長的頭顱。
他的目光直面那年輕人，仔細回想。
“小武，武沖天！”，王北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是師州畢業生，畢業院校是師州第二梯隊大學中，排名前茅的學府”
“你的具現物是一把金屬鋼尺，學校推薦信里夸你同屆畢業生里，最優秀的學員”
“我記得你的入隊宣言是︰鋼尺永直，寧折不彎！”
“我帶過你實習期的三個月，你的成績是同期實習生里最優秀的”
王北盯著小武的眼楮︰“所以，我允許年輕人，說一說你的想法”
小武憤怒的看著王北。
“停手吧，王……王隊！”
“你現在做的，和我們抓過的那些惡人有什麼區別？”
“停下殺戮吧”
“哪怕他們是真的有罪，哪怕他們並不無辜……”
“可是你看看，我們在哪里呀？”
他痛苦的捂住腦袋，如同想不明白一般。
指著那武侯府的大樓，他歇斯底里的瘋狂吶喊。
“我們在武侯府！”
“我們在整個世界最公平，最正義的地方”
“那些人的罪，我們總能查到的！”
“正義，哪怕遲到，也終將會降臨”
“罪惡者，必將為他們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但是……”
他憤怒的指著一地殘尸，“可如果正義是這樣實現的，那它還有什麼意義”
王北看著小武，忽然感覺……
這個人，說了一通浪費我時間的廢話。
他嗤笑，指著地上的一具尸體。
“被他最早殺死的被害人，都已經死去幾十年了……”
“如果沒有我，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懷疑他！”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這就是你口中的‘正義終將降臨’？”
“我都已經開始殺人了，你卻還在問我正義的意義？”
“那麼我告訴你，讓行凶者死，就是正義的意義”
“正義的意義，是保護你們這樣的無辜者”
“而不是給罪犯臨終關懷，給他們體面的死亡！”
小武憤怒，手中鋼尺緊握。
“你沒有走流程，沒有證據，沒有定罪……這不合法”
王北已經懶得搭理他了。
繞過小武身邊，他看著排列整齊的鎮邪衛們。
“流程！證據！庭審記錄……”
“審判的速度，永遠追不上他們害人的速度啊”
“而且……”
“我今晚，也不是來執法啊！”
看著剩余的鎮邪衛們，王北的聲音變得冷肅。
“李林，周陽，袁琴，……”
“你們六人，出列”
人群中一陣騷動，但是半晌……卻沒有任何人出現。
王北再次說出讓眾人寒徹骨髓的話。
“有誰站在他們身邊，就把他們推出來”
“否則，我在人群中找到他們的時候……”
“身邊站著的兩人，前後站著的兩人……同罪！”
片刻的沉寂後，人群如同被風吹散的落葉。
六個人被推搡著，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隊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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