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啟擺手道︰“崔家主此言差矣,既然上了賭桌,便要願賭服輸。或許是因為崔氏在清河郡的主導地位,使得崔氏過往在清河郡內的賭局里始終可以充當莊家,所以從未輸過的緣故吧,導致崔氏習慣了充當贏家?
偏偏這一次關于大將軍洞府的賭局,崔氏是沒有辦法繼續充當莊家的。在賭桌上,只有莊家具備通吃的能力,其他所有上桌的賭客,輸贏各安天命。崔氏輸了,當然得付出代價。若本王輸了,其實結果也是一樣的。”
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崔玄伯越發頭疼起來。
主要是自家知道自家事。
即便甦清和之前所說的那些事情,里面牽扯到的關于崔氏的問題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可崔玄伯根據自己以往掌握到的情況去判斷,很容易推測出甦清和並未說謊。
而‘證據’這種東西,其實往往只在低層面上有用。
真到了某個層次之上,是否能找到鐵一般的證據根本不重要。
又不是斷案主持正義,大家不過是在爭奪屬于各自的利益罷了。
哪怕沒有證據,但凡存在懷疑的方向,都足以引來風暴了。
因此崔玄伯很清楚,想要用‘甦清和沒有證據’作為借口,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完全是痴人說夢。
方才之所以那樣表態,不過是展現下自身不準備大退讓的態度,希望能爭取到一些額外的好處罷了。
奈何吳啟始終非常強硬,讓崔玄伯在交流的過程中頗為憋屈,絕大部分的談判手段在面對著這種強硬時也沒有施展的余地,只能是跟著吳啟的節奏走。
正當崔玄伯苦惱于應該如何回應吳啟時,之前被派去查探情況的崔顥頗為適時的趕了回來。
在崔玄伯的允許下,崔顥步入了書房之中。
先行同幾人分別見禮,然後才拱手匯報道︰“家主,剛才出現地震的原因基本查明,是由于虎丘山塌了。”
“虎丘山塌了?!”
崔玄伯很是吃驚。
吳啟以及甦清和同樣忍不住面面相覷。
崔顥則是繼續拱手道︰“對,應該是大將軍所準備的那個秘密洞府塌了。導致虎丘山上有兩座山峰盡數塌陷,聲勢驚人。不過大將軍的洞府明顯在兩座山峰的腹心之地,塌陷後洞府肯定被直接掩埋了。
想要將上面塌陷的部分挖開的話……怕不是得集結相當數量的甲等、耗費相當長的時日才能做到。再加上洞府被這樣掩埋,里面就算還有什麼東西留著,估摸著也都該損壞了,繼續挖掘的意義不大。”
崔玄伯點了點頭,示意崔顥可以先行退去了。
等到崔顥離開了書房,崔玄伯重新看向吳啟道︰“王爺,應該是由于維系洞府的‘結界’徹底失效,導致山體內部結構無法繼續支撐,于是出現了山體塌陷。
當年大將軍能夠在虎丘山內部開鑿出這樣一個秘密洞府,即便大部分借用了天然溶洞,可‘結界’具備改變結構之能,其實力之強,著實令人神往!”
吳啟絲毫沒有接茬的意思,很是生硬的扭轉話題道︰“大將軍的洞府之事已經結束了,沒什麼好繼續討論的。本王現在只想知道,崔家主對于妖魔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想的?”
崔玄伯面露無奈之色,將所有的利弊關系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後,總算是做出了決定。
沉吟道︰“郡城各大勢力在洞府內的傷亡,崔氏會去擺平。王爺在洞府內的收獲,崔氏也不再奢求。不過作為交換,清河郡內妖魔密諜過于活躍的問題,王爺不能緊抓不放。抵達神都後,不能通過妖魔之事來做清河郡的文章。
同時我們崔氏旁系惹出來的麻煩,王爺是否可以全當不知道?老夫接下來需要著力整頓旁系,絕對不可能繼續任由旁系胡鬧了。之前老夫有所顧慮,擔心整頓的太過嚴厲,會讓整個家族因此而元氣大傷,現在老夫不這麼想了。
一群不顧家族利益的混賬,老夫顧慮的越多,反而越讓他們有恃無恐,不斷的挑戰老夫的底線!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老夫難辭其咎!但這種整頓,老夫不希望惹來皇室關注的目光。王爺願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通融一二?”
吳啟想了想,開口道︰“清和的身上還有一些首尾沒處理干淨,戶籍路引只是最基本的東西,他在東武城的經歷……如崔家主所知,實際上也非其所願。所以崔家主若是願意出手相助的話,本王會非常感激。”
崔玄伯略感意外。
多看了甦清和一眼後,很是干脆的點頭道︰“這是小事。甦先生當時只是普通人,連修士都不是,被妖魔魅惑,屬于身不由己。
盡管造成的結果比較惡劣,可考慮到情有可原,倒也沒什麼好值得去追究的。老夫會安排人去處理,讓甦先生恢復清白之身的。”
吳啟拱手笑道︰“那本王就先行謝過崔家主了。關于崔氏旁系,崔家主請放心,這是崔氏自己的家務事,哪里容得下外人置喙?本王此去神都,主要是為了過年以及慶祝陛下登基的,至于其他事情,本王並不關心。”
听著吳啟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崔玄伯暗暗松了口氣。
縱使對于崔氏沒能在大將軍的洞府中得到好處而感到耿耿于懷,可眼下的局面起碼不算特別壞,勉強能夠接受!
“王爺客氣,也多謝王爺的體諒。時辰不早了,老夫先送王爺和甦先生回客棧休息吧?家里邊還有一堆事等著老夫去處理,等族慶的時候,老夫再好好陪王爺和甦先生多喝兩杯。”
崔玄伯起身說道。
既然彼此達成了意見上的共識,自然沒必要繼續在這里耗著。
後續有太多麻煩等著崔玄伯去處置,特別是各家都沒有拿到好處的同時、又死了那麼多值得培養的年輕精英,想要安撫住各家的情緒,崔氏不付出一些代價是不可能的。
里外里等于損失雙倍,崔玄伯只覺心頭滴血、難與人言。
“崔家主留步,本王跟清和自己走便好。反正不是外人,崔家主自去忙吧,不用照顧我們。”
吳啟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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