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語。
但就在第二日凌晨時分,
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群山。
值守了一夜的弟子們正昏昏欲睡。
忽然。
一道不可阻擋的氣勢突然就從遠處的天邊浩浩蕩蕩橫掃過來,護山大陣的青光瞬間劇烈閃爍。
山間的飛鳥驚起,在空中形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宮殿檐角懸掛的風鈴無風自動,發出急促的亂響。
所有沉睡中的人都被這股恐怖的威壓驚醒,仿佛有一柄利劍懸在了每個人的咽喉處。
“敵襲!”警鐘長鳴,瞬間響徹整座仙宮。
宮主猛地站起身,玉手緊緊攥住星盤邊緣。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各殿長老倉皇趕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
護山大陣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沖擊,陣紋明滅不定,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啟動所有防御!”宮主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快請太上長老出關!”
此刻,腰間掛著一把血劍的少年人已經抵達了凌雲仙宮上空。
那道身影凌空而立,朝陽的第一縷光芒正好灑在他身上。
黑色的衣袍獵獵作響,腰間那柄通體血紅的長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煞氣。
他面容冷峻,眼神猶如萬年寒冰。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天塌地陷般的壓迫感。
正是周元。
他在皇宮當中休息了一日之後,此番跨越萬里再度前來,自然是要了結恩怨。
“是他!真的是他!”三長老失聲叫道。
半年前那個被迫登上天梯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窒息,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周元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宮殿群,最後定格在主殿方向。
僅僅只是眼神,便讓所有與之對視的人都如墜冰窟。
他清楚地記得半年前那恥辱的一幕,被強行封印記憶和修為,像傀儡一般。
如果不是恰好遇見了澹台月,他說不得便死在山賊窩里了。
周元右手輕撫腰間血劍,劍身立刻發出刺耳的嗡鳴。
這份仇怨,必須以血來洗刷。
不過,這僅僅是今日他前來的其中一個目的。
另一方面,他希望接走聖女冷凝雪,也即是他師姐的洛雲溪的本體。
想到師姐,周元冷峻的面容稍稍柔和。
今日他來,不僅要報仇,更要讓師姐重獲新生。
“今日我來了結恩怨!”
聲音並不大,卻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
周元抬手一揮,一道血色劍氣呼嘯而出,重重劈在護山大陣上。
“轟——!”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號稱能抵御道宮巔峰攻擊的“九霄雲羅陣”竟然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住手!”宮主飛身而起,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高聲道︰“周公子,當日之事確有誤會……”
周元冷笑一聲,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血劍出鞘,天地間頓時彌漫起濃重的血腥氣。
劍鋒所指之處,空間都開始扭曲崩裂。
一劍還未出,其威勢卻讓所有人心膽俱裂。
“誤會?”周元的聲音冰冷刺骨,“那就用你們的命來化解這個誤會!”
血色劍光劃破長空,如同末日審判般降臨。
這一日,凌雲仙宮將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轟——!”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如九天驚雷炸響。
血色劍芒與護山大陣相撞的剎那,爆發出的沖擊波如同末日風暴般席卷四方。
方圓百里的雲層被硬生生震散,露出湛藍如洗的天空。
山間的飛瀑在狂暴的靈力亂流中倒卷而上,化作漫天水霧。
那些價值連城的宮殿琉璃瓦片“嘩啦啦”地震碎墜落,在白玉地面上摔成晶瑩的粉末。
號稱能夠抵擋道宮巔峰強者全力一擊的“九霄雲羅陣”,在周元這一劍之下,竟如薄紙般脆弱。
陣眼處的九根千年玄柱同時崩裂,刻滿符文的陣基石板寸寸龜裂。
守護了凌雲仙宮上千年的終極防御,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土崩瓦解。
破碎的陣紋如同垂死的螢火,在空中明滅數次後徹底消散。
明明是確實可以抵擋一流強者的力量,然而在周元劍下,卻絲毫構不成阻礙。
“這不可能!”負責維護大陣的三長老噴出一口鮮血,滿臉駭然。
她比誰都清楚這座大陣的威力,可眼下,這個半年前還只是元陽境的少年,僅用一劍就……
宮主面如死灰地抬頭望向天空,握著宮主令的手指節發白。
她終于明白為何澹台雲天會對這個少年如此看重。
親眼見到這一幕,使得凌雲仙宮所有人面露絕望。
弟子們癱軟在地,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幾位長老面無人色,手中的法寶都在微微顫抖。
護山大陣被破的巨響,同時也擊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足以與大陸頂尖強者比肩的怪物。
“完了……全完了……”執法長老喃喃自語。
她很清楚,自己昨日的猜想已經化成了現實。
大長老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昨夜議事廳中的對話猶在耳邊。
當時宮主還說“不可能”,可現實給了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周元真的有著可以和放水後的澹台國主一戰的實力!
那個被他們視為螻蟻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到了需要整個仙宮仰望的高度。
“快!啟動第二套方案!”宮主突然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歇斯底里,“請聖女出關!”
天空中,周元緩緩收劍,眼神冰冷地俯視著下方亂作一團的仙宮眾人。
這一劍他只用了七分力,就是要讓這些人明白。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半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對方刻意手下留情,一劍整個凌雲仙宮就要徹底變成歷史。
周元的目光掃過這些建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他現在的實力,若是全力出手,確實可以將這座仙宮從地圖上徹底抹去。
但那樣太便宜他們了,他要的是讓這些人親眼看著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被摧毀,就像半年前他們對待自己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