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對李勛展示了一下手機頁面，當著他的面接起來電話，“喂，詩晴姐？”
“小顧，你回去了嗎？”電話另一頭的楚詩晴問。
顧語頓時一愣。
這句話很熟悉，昨天晚上楚詩晴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開場的。
“我還在蘭江市，有什麼事嗎？”顧語立刻問。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我你安全回去了沒有。”楚詩晴的語氣與昨天夜里有很大不同，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給顧語的感覺就像是，這個才是真正的楚詩晴。
聯想到昨夜的紅絲絨蛋糕事件，顧語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寒戰。
就听楚詩晴繼續說，“這次麻煩你了，老周沒事，我們倆決定再待幾天，等回去以後請你吃頓飯。”
“客氣什麼，我就是開旅店的，要請客也是我來請。”顧語飛快客套完，話鋒一轉，“不過詩晴姐，我現在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麼事，你說。”楚詩晴很爽快。
顧語︰“我想見甦老板一面。”
“老甦？”
“是這樣的。”顧語現場編了個理由，說道，“昨天你不是給我推薦了甦老板家的甜品店嗎，我去嘗了，發現味道特別好，就想能不能學習一下甦老板的配方，在我的旅店里也搞一個甜品售賣。”
說完又立刻強調了一句，“不用你和周老板當說客，詩晴姐，你就幫我跟甦老板約個見面時間，我和他親自談。最好今天，我明天就打算回去了。”
“那行，我幫你問問他。”楚詩晴答應得很痛快。
掛斷電話，顧語重新看向李勛，“剛剛說到哪兒了？”
“還沒開始說，”李勛把這通電話也做了記錄，本來想從機器人開始問起，听完這通電話後，又把時間點往前推了推，“先說說你們來蘭江市的目的吧。”
“那要從二十天前開始說起了。”
沒有隱瞞，顧語從周福躍出差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所有怪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李勛。
她沒有刻意將李勛往靈異的方向引導，甚至沒有一句主觀的揣測和評價，解釋不通的事情就讓它解釋不通，只是在最後，特地強調了一下那塊紅絲絨蛋糕。
“我覺得那個蛋糕可能有問題，昨天我買過一個，沒有吃，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拿過來。”
李勛卻搖了搖頭，“不用了，關于‘柚點甜’和紅絲絨蛋糕，我們早就查過了，蛋糕成分沒有任何問題。”
這讓顧語很驚訝，“你們早就注意到了？”
“每天凌晨12點，‘柚點甜’門口都有大量人口聚集，很難不引起警方的注意。”李勛聳了聳肩，“但是沒辦法，蛋糕成分查不出問題，也沒有哪條規定說凌晨12點不能進行產品上新，我們已經跟甦鵬明溝通過，讓他從下個月開始，將糕點店改成24小時營業制，好歹能讓這些顧客在店里吃。”
“就這樣？可那個蛋糕明顯有問題。”顧語說。
李勛顯然也有自己的看法，但是猶豫了片刻，也只是搖了搖頭，“誰覺得有問題都沒用，只要檢測報告沒問題，我們就沒權利強迫商家下架產品。”
“吃蛋糕的人呢？”顧語問，“能不能檢查一下那些顧客有沒有出現問題？”
李勛搖了搖頭，“好好的誰樂意配合檢查，又不是免費義診。”
“或者從價格方面，”顧語又道，“99.9的價格買三寸蛋糕，不太合理吧？店里還有個疑似黃牛店員，賣價高出正常價的兩倍，這也不能管嗎？”
“那個店員……”李勛似乎知道些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你好像很著急要給這家店定罪啊，”他同顧語開了句玩笑，接著認真與她分析道，“也行不通，價格調控是市監管部門的工作，不歸我們管。關于店員的行為，目前也無法界定，在店長默許的情況下，店員的線下售賣行為也可以認定為店鋪正常標價，如果這樣認定的話，又該是市監管部門的工作。”
“同樣的商品高出兩倍的價格，這還算正常標價？”顧語不解道，“這不是推諉嗎？”
李勛打了個哈哈，把錄音筆和記錄冊收起來，“行了，沒別的事你就可以走了，有情況我會再聯系你。”
他看著顧語起身離開的背影，又突然把人叫住，“誒，加個微信吧，把我的電話也給你，要是遇到麻煩可以直接打給我。”
顧語當然樂意，掃完微信後領著掃地工走出警局。
警局與柚點甜糕點店之間有一段距離，顧語的車停在糕點店附近，雖然已經把掃地工的玩偶皮套戴了回去，但一路上也收獲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急匆匆回到車里，顧語喝了口水後，才打開微信。
楚詩晴給她發過兩條消息，令顧語意外的是，剛剛加上她好友的李勛，居然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內容只有短短幾個字。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麼？】
顧語看著這行字，陷入沉默。
這個問題在她心里只會有唯一的答案。——當然，她相信。
她不但相信，還親手抓過一只。
不過顧語現在對回答這個問題沒有興趣。
李勛懷疑世界上有鬼，當然會對她有利，可是也僅限于此，在對付鬼怪方面，警方並不比普通人更有優勢。
顧語更想從李勛那里套取更多的信息。
思索了片刻，她把這個問題拋回去。
【什麼意思？】
問完後立刻切換到楚詩晴的聊天頁面。
對方早就給她發過幾條消息。
【老甦說沒問題，不過他最近家里出了點事，走不開。】
【你願意來老甦家里坐坐嗎？】
願意！
她太願意了！
顧語立刻給楚詩晴打去了電話。
十分鐘後，在保安怪異的目光下，顧語與掃地工大模大樣的走進小區，直奔甦鵬明的別墅。
小院門大開著，里面靜悄悄的。
顧語敲了敲院門，見沒人回應，帶著掃地工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與一個陌生女人撞了個滿懷，顧語連忙道歉，抬頭時卻驟然呆住了。
甦鵬明家里不只有楚詩晴和周福躍兩個客人。
顧語從門口望向客廳，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