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財了?
听了金勝昔的話,井奚拎起鏟子就往後跑去,熟練地繞過地上的粑粑並躲開神出鬼沒的牛尾巴。
那靈動的身形,看起來很有點武林高手的味道。
“連續三次收集的獨角牛的糞便里都有沒消化完的嘴嘴果,它們去吃這嘴嘴果做什麼?“
金勝昔皺著眉,不得其解。
嘴嘴果,在井奚看來有點像藍星的花椒,都是一粒粒的小果,吃起來麻麻的,這種口感導致了嘴嘴果並不受獨角牛歡迎。
“不多,但基本上每頭牛都會吃上幾粒。”
吃,但是吃得不多;吃的不多,但又堅持要吃,金勝昔覺得更奇怪了。
井奚也想起來了,在之前的兩次樣品觀察中,確實每次都會看到有嘴嘴果。
但靈獸有智,有時候一些人類眼里的異常行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聯邦曾有過象群連續一個月都棄近處水源不喝,繞大遠路去喝水的異常。
專家把近處水源檢測了上千遍,甚至還親身下水在里面待了一天,仍然沒有發現問題。
急得專家滿臉紅疹子,差點被以為是給異獸傳染了,要把專家抓起來。
專家倒寧願是異獸傳染呢,這樣就找到原因了,可他不是啊!
這件事一度在社會上掀起了“水源危機”的恐慌。
最後才發現原來是因為象群和住在近處水源里的鱷魚打賭輸了,一個月都不能喝那里的水,只能往遠處跑。
像這次發現的獨角牛吃嘴嘴果的異常現象,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和別家打賭輸了,不得不吃上一段時間的嘴嘴果。
但這並不妨礙金勝昔拿著這個異常去基地里打嘴架扯經費。
做科研要的就是臉皮厚,你管我用什麼理由,我有理由就行,你敢擔保我這異常百分百沒有問題嗎?
不敢,就給錢。
三人迅速地收拾好東西,殺回基地去要錢了,金勝昔去管理處報告異常,讓井奚和楊涂涂在外面等著。
但金勝昔在管理處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井奚都打起了哈欠。
等到金勝昔好不容易出來了,面色卻有些奇怪。
“專家還沒發現金眸白虎繁育問題出在哪里,派了幾個契約了金眸白虎的御獸軍過來交流也找不出原因。”
“現在他們已經一點異常都不放過了,這個課題被他們接走了。你們回去收拾一包必需品,我去借幾把弩箭來,帶你們去森林外圍走走。”
……
金眸白虎繁育的問題嗎?
井奚覺得,如果沒有哪個專家一覺醒來擁有了可以听懂靈獸心聲的技能的話,專家們估計是找不到原因了。
御獸軍確實是可以通過契約與戰獸交流,那也得戰獸願意說啊。
就井奚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金眸白虎並不想讓人類知道出生率降低的原因,這真的太丟臉了!
在井奚還沒來西塔利亞前,二崽就把這個問題問清楚了。
“白阿姨說是因為雄虎太虛了,中看不中用。“
“她說那東西本來就撐不了幾年,但前幾年人類又是給雄虎好吃的又是給他們鼓勵,讓他們有了奇怪的自信,沖得太猛虛脫了。”
二崽說這句話時還在井奚給它造的小水池里泡著吃小蛋糕,懵懵懂懂地問︰“姐姐,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啊?”
井奚漲紅了臉,“我…我也不知道。”
怪不得這兩年拍的圖里,金眸白虎雄虎都是一副寧靜致遠的樣子,原來是力不從心啊。
……
井奚兩輩子第一次走進了森林里。
外圍的樹木比較稀疏,陽光像肉松一樣撒到了森林的土地上。
林間一閃而過的黑影,可能是匆匆忙忙的松鼠要回家,也可能是小鳥要去赴約,還可能是嬉鬧中的小猴扔出的石子。
井奚就被砸了個正著。
當時的她正在做一件她向往已久的事——拍蘑菇!
悶悶的,墩墩的,蓬蓬的,手感超級好!
然後感受到頭頂一下刺痛,頭上傳來小猴子吱呀亂叫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慌亂。
抬起頭來,兩只斑點猴幼崽正在樹上抓耳撓腮。
看到井奚看過來了,兩只小猴又慌慌張張地跳上藤枝晃走了。
“這就跑了?”井奚難以置信,看向了金勝昔。
金勝昔見得還是多些,“估計是不好意思,回去拿賠禮了。”
果不其然,井奚等了兩分鐘,兩只小猴又回來了。
只是不敢靠近人,遠遠地丟過了兩個黃桃子。
“這是…黃心桃?”惡補了一段時間的知識,井奚現在也能認出御獸世界的大多數物種了。
“對,斑點猴最喜歡的食物,猴崽子們很有誠意啊。”
金勝昔也湊上來看了一眼,又轉身招呼起另一邊沉浸在采蘑菇里的楊涂涂。
“采這些蘑菇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們摘海螺菌去,里面有珍珠呢!”
海螺菌珠!一夜暴富的故事里永遠少不了的海螺菌珠!
這對井奚和楊涂涂這兩位因為貧窮而撿了兩天半粑粑的人有著超絕吸引力,立馬就跟上了金勝昔。
金勝昔也是心懷富婆夢想的人,早就將海螺菌的窩子牢記于心,熟門熟路地帶著井奚和楊涂涂找到了地方。
“海螺菌珠都知道吧?”金勝昔摩拳擦掌,話中皆是必得之意,“賭的就是那十萬分之一的可能,要是真找到了珍珠,就發了!”
海螺菌,得名于海螺。不是因為長得像海螺,而是因為它和海螺一樣,有著極小的概率在肉里藏有珍珠。
但和海螺不同的是,海螺菌內有珍珠的概率比海螺還要低得多。
海螺珠已經能賣到天價了,更何況海螺菌珠呢?
用金勝昔的話來說,那就是,“現在就是較量運氣的時候了!”
比運氣,那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手段了。
金勝昔拿出了張像是符紙的東西狠狠拍在了額頭上,楊涂涂相當虔誠地做了幾個手勢。
井奚則是拿出了一條二崽給她的瓊枝草,纏到了手腕上。
瓊枝草是好運的象征,但這事和藍星上的四葉草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
這根瓊枝草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是二崽在西塔利亞森林找到的,擁有西塔利亞戶口,是本地草。
事實證明,本地戶口還是更有優勢,井奚也因此沾光,好運降臨。
在拍到第三個蘑菇頭的時候,井奚感到手感不對。
沒有那麼蓬了,也沒有那麼軟了,有個地方好像還有個疙瘩,難道……
井奚逐漸瞪大了雙眼。
“我我我,我我我,我好像,我好像,找到了!”
兩世為人,從沒歐過的井奚激動到差點不會講話了。
激動的心,震顫的眼,利落的手。
井奚一把撕開菌傘,一顆粉嫩嫩的珠子引入眼簾。
它沒什麼光芒,卻如此奪人心魄,井奚差點喜極而泣。
暴富的事,也終于輪到我頭上了?!
媽媽!我出息了!
但最終,井奚還是沒有哭出來。
因為就在井奚說完話的下一刻,金勝昔和楊涂涂就飛速地奔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作太大,地面震動起來。
一片震動後,腳下的土地就空了。
地塌了!
鎭鎭鎭!我的海螺菌珠還沒拿到手啊!
我的傳家寶!
我的傳家寶哇!!!
慌亂之中,井奚的眼里只有那一顆粉嫩的珠子。
她展現了前所未有的柔韌性和平衡性,愣是把珠子一把攥到了手中。
哪怕是在地下滾了一圈也絕不松手。
站起身來,井奚才發現,這地下,竟有一條長長的通道。
不知通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