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秋季裹挾著最後一次熱風徐徐離開,準備進入冬季。
千葉縣位于東京都以東,是日本三大都市圈之一東京都市圈的重要部分,屬于日本地域中的關東地方。位于首都圈東側,由北部的關東平原和中南部的房總半島組成,著名的東京都成田國際機場就位于這里,同樣東京迪士尼主題公園也位于這里。
可能大家很難理解千葉縣對于東京都是什麼地位,這里打一個非常淺顯易懂的比方。
對于東京都來說,千葉縣就是東京的“通州”。
甚至這麼說已經有點過分貶低千葉縣的地位了,千葉縣實際上就代表了五環之外的神京,同樣,琦玉、神奈川也是類似的地位。
這幾個地方都實際意義上居住了海量的“東京人”,但是因為地價房租物價等關系,很多上班族並沒有能力在東京都定居,只能退一步居住在神奈川、琦玉或者千葉,而東京都的很多產業同樣是因為地價房租物價人工等因素,逐步外遷到了這幾個地方。
日本的地鐵新干線體系非常發達,已經完成新干線通勤化,即使是住在周圍的縣,通勤時間也大體上能保持在一個小時左右,于是很多工資不高的上班族都住在周圍縣市,坐地鐵新干線去上班,對應天朝就是住在北上廣深的五環外,日常坐地鐵高鐵上下班。
這天早上,千葉縣碼頭,一個大型涉外貿易倉庫。
由于東京都的倉儲成本極高,很多大型會社都會將倉庫設置在千葉縣神奈川縣等區域,尤其是碼頭附近,方便運輸。
碼頭管理員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以前在海防自衛隊干過,然後出來之後做海運,海運干不動了,現在被安排來當碼頭管理員,日子過得倒也挺愜意。
“好臭!”大叔捂住了鼻子︰“C2倉庫不是廢棄了麼?里面到底放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
碼頭的海鳥似乎響應著大叔的疑問,發出長鳴,拍打著翅膀飛走了,碼頭的海水沖刷著海堤,濃烈的咸腥味撲面而來,但這都無法掩蓋附近傳來的濃烈臭味。
大叔感到很奇怪。
東京灣的捕魚業因為污染很嚴重基本上死光了,極少有漁船會在內灣海域中捕撈,剩下的都是水產養殖。
哪來的臭味?
旁邊的電線桿上貼著新的尋人啟事,好像是有一位男性小學生失蹤,大叔思慮再三,覺得已經到了不得不查看一番的情況了。
碼頭,尤其是這些大倉庫其實並不太安全,很多黑幫交易和骯髒的事發生于此,大叔平時對這些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大,他就當做沒看見。
C2倉庫還是個廢棄的倉庫。
“有人麼?”大叔打開倉庫門,反反復復地確認里面有沒有人︰“我是管理員,打擾了!”
“有人麼?”進入倉庫,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大叔小心翼翼地背著光,點亮手電筒查看倉庫內的情況︰“有人在麼?”
倉庫內的光線非常昏暗,順著臭味,大叔慢慢地用手電筒照到到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人體軀干,起初大叔還以為是人偶結構或者人體模型,也可能是塑料娃娃,因為上面沒有任何血跡。
然而,當大叔嘗試著靠近時,一個擺放在廢棄材料帆布上的頭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麼嘛?嚇我一跳!
大叔心想哪有人體模型把腦袋和身體分開的?
這樣安慰著自己,大叔慢慢地靠近。
而這一靠近,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哪里是人偶模型,這分明是人頭!被斬首的人頭!
“啊啊啊啊啊啊!!!”管理員大叔嚇得屁滾尿流,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電筒摔得粉碎,雙腿在地上蠕動了幾下,連滾帶爬地翻身就跑。
不過畢竟曾經在海自干過,管理員大叔沖出倉庫了之後就恢復了一些,第一時間就撥通了報警電話。
二十分鐘,千葉縣警察本部率領著大群警察趕到,立即封鎖了現場。
警笛聲大作,黃線拉起,千葉縣警察本部的雪之下八幡警部睜著自己的一對死魚眼,死死地盯著頭顱,瞳孔縮至針尖般大小。
這不是……那個失蹤的11歲男性小學生,土肥圓淳平麼?
在場的警察都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的小學生失蹤案。
再看看倉庫中被斬首的頭顱和丟在一旁的尸體,千葉縣的警察們額頭冒汗。
這下,事情大條了!
殺人分尸事件,而且對象還是小學生?
今年這個年,我們還有機會過麼?
……………………
東京都,警視廳,食堂。
“我要開動了!”上杉宗雪坐在食堂里,他點了一份超大碗加蛋牛肉飯,而且還搭配了泡菜味噌湯和一份炸豬排小食,興致勃勃。
調來警視廳已經半個多月了,上杉宗雪很快就適應了警視廳鑒識科的新日子。
唯一不太適應的是池田繪玲奈並沒有跟著他一起調到警視廳來,她還在大动署。
上杉宗雪依然在為東京西部和中部的一大堆警署驗尸,但是因為已經開始在警視廳鑒識科掛職,一旦涉及到警視廳需要調查的案件時,上杉宗雪就必須中斷其他業務,專心為警視廳服務。
一具驗尸一萬的收入反而變少了,警視廳鑒識科可不會額外給上杉宗雪驗尸費用,在他們看來,驗尸費用已經包括在現場顧問的工資里面了。
所以上杉宗雪的收入倒是沒有明顯增長,他只是依靠著掛職得到了一個協助搜查的名義,並得到隨意出入警視廳的官方許可。
美波大小姐一直覺得這樣安排有點不夠意思,但上杉宗雪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主要也不是沖著錢來的。
那麼,上杉宗雪的驗尸水平如何呢?
爆了。
現場驗尸,一眼判斷自殺他殺意外死,直接演示死亡過程,輕而易舉地通過生活反應直接判斷死者周圍關系,不需要解剖,不需要化驗,甚至不需要訊問。
才入職半個多月,上杉宗雪就現場向警視廳展示了一次他神乎其神的驗尸表演。
起因是有一位小女孩在家里玩耍的時候不慎打翻了煤氣灶上正在燒的開水,沸騰的開水傾斜而下落到了孩子的背上,造成嚴重燒傷。
隨後女孩被送往醫院搶救,救了兩天之後還是不治身亡,主治醫生出示了燒傷死的意外診斷書,判斷為意外事故。
可這類案件一般被認為是“非自然死亡”,女孩的父親也對女兒的死亡有疑慮,正好上杉宗雪已經名聲在外,富士台案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報警請求警視廳調查。
上杉宗雪順勢接手,第一句話就是“他殺”。
警視廳這邊給整懵逼了。
上杉宗雪剝開死者衣服,在後背上找到一塊圓形的燒傷,此處燒傷明顯和其他部位的燒傷不同,從中部朝四周燒傷程度遞減,上杉宗雪先給出結論之後,才展示了證據。
因為打翻了開水應該是不規則的形狀,沒有理由出現圓形的燒傷,上杉宗雪立即指認是死者的繼母干的。
原來,小女孩的家庭是重組家庭,父親更寵愛自己的女兒,繼母因為是家庭主婦無收入來源,一直忌恨于父親偏愛那一邊擔心自己的孩子得不到足夠的經濟扶持,于是出此計策,想要除掉這個眼中釘。
一番審問,家庭主婦哪里經得住上杉宗雪的像素級還原現場和警察的威壓,現場交代。
這一套操作給警視廳整麻了。
這也行?
麻了。
現場的警視廳一課警察們如是想到。
麻歸麻,爽也爽得很,當天出警,當天調查,當天審訊,當天結案。
把東西送到地檢那里的時候,地檢也麻。
這也行?
檢察官們蛋疼菊緊地接過了報告,指紋證據、化驗證據和現場還原還TM地是事後補上的,在口供之後。
“上杉小老弟越來越會點菜了。”日暮警部坐在上杉宗雪對面,笑呵呵地說道︰“天天在食堂吃,上杉小老弟不自己做飯麼?”
“累死了,還做個屁。”上杉宗雪大口干飯,他自從進了警視廳後就整天吃警視廳的食堂,有時候餓了一個人吃兩份(畢竟日本人的飯量本來就小),很快在警視廳內得了一個大胃王的綽號,也有叫他“暴食上杉”的,大多是善意的調侃︰“而且日暮桑,你也理解我一下,整天和尸體打交道,哪有心情研究菜色,做出來能吃就行了。”
“哈哈,這點確實,我在家里也都是內子做飯,水平還行。”日暮警部笑道,努了努嘴︰“但肯定是比不上您母親的,你說對吧,渡邊警部?”
渡邊美波坐在旁邊笑而不語。
渡邊美波的母親渡邊美智子烹飪水平非常非常高,享有“料理界女王”的稱號。
是不是可以和母親學一學料理了呢?
美波大小姐看著上杉宗雪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里盤算著。
就在這個時候,食堂的大屏幕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緊急速報,千葉縣發生重大分尸謀殺案!”
“死者為日前被家人報警失蹤的菅澤元(化名),小學生,11歲,其人在10月17日放學後出去玩時失蹤,後遺體被一位碼頭管理員在廢棄倉庫中發現。”
“死者被使用利刃切斷頭顱,凶手的手法極為殘忍。”
“目前,千葉縣警察本部正在對案情進行調查,如有新的進展,本台將第一時間播報!”
新的大案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