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冰的神色晦暗不明,她緊盯著陳兮的臉色。
“你不是還有一道空白聖旨嗎?”
陳兮蹙眉,輕聲斥責道︰“我這空白聖旨是這樣用的嗎?”
沐言冰聞言笑道︰“那你留著做什麼?保命嗎?”
陳兮白了她一眼,“王妃怎麼這麼蠢?!”
空白聖旨最大的作用,是震懾。
因為她沒有家族傍身,唯一的依靠就是那道空白聖旨。
“是你蠢!”沐言冰罵道︰“你拿著空白聖旨有什麼用,你嫁給了攝政王,什麼權勢沒有?總比你拿著一道空白聖旨要好啊!”
陳兮听這話,也不由得有些心動。
是啊,守著空白聖旨,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去到易守辭身邊,有什麼意思呢?
與其如此,不如用這聖旨做點事情。
“那你呢?我在聖旨里面,該怎麼安排你?”陳兮抬頭緊盯著沐言冰問道。
既然要做,就做得絕一點,不要留有遺憾。
沐言冰和秦依梨,一個不留。
易守辭身邊只能有她一個人。
沐言冰冷笑一聲,“你不用操心我,我自會處理。”
她死也要把易守辭搞死,搞不死易守辭,也要搞死秦依梨。
易家
易玫歡和婢女在房內整理物品。
“三小姐,這些書信還要嗎?”婢女將一封厚厚的書信遞給她。
易玫歡接過,緩緩翻開。
那已經褪墨的字跡,易玫歡一眼看過去,卻能完整地讀完一整句話。
“今天,咱們的孩子出生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接我啊”
“我堅持不下去.......”
易玫歡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滴落在那些已經褪色的墨跡上。
她仰面,將面上倔強的淚水擦去,又將那些密密麻麻的書信塞進箱底。
都過去了,她不可能回頭。
“三小姐,家主到了。”婢女說道。
易玫歡深呼吸一口氣,這才起身去前廳見易剛。
“見過家主。”
“三小姐。”易剛將她扶起,“叨擾三小姐了。”
易玫歡嘴角輕扯,“家主這個時候來,應該不是閑聊。”
易剛聞言嘆了一口氣,“經過各房長老一致商議,決定將三房遷出族譜。”
易玫歡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盯著易剛,“家主不是在說笑吧?”
逐出家族,那她之前所受的屈辱算什麼?
易剛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三小姐放心,家族一定不會虧待三房的,所分資產必會保證三房後半生富貴不減。”
易玫歡眼神變得憤恨,她咬牙切齒地問道︰“是因為易守辭嗎?”
“那到底是攝政王,怎可輕易得罪,三小姐更不該那樣得罪他。”易剛惋惜地說道。
易玫歡深呼吸一口氣,花了很久才接受這個事實。
總是因為易守辭,她所有的壞事都是因為他,真是個掃把星。
易玫歡心里恨恨地想著。
秦依梨和易守辭回到宮中的時候沐言冰竟然也在。
易守辭看到人來請安的時候人都傻了,和秦依梨大眼瞪小眼半天沒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秦依梨先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起來吧。”
“小廚房備了上好的人參湯,王爺晚膳不如去鐘萃宮用?”沐言冰一改常態,姿態謙卑,言語平和。
易守辭和秦依梨對視一眼,看到對方點頭之後這才點頭,“好。”
沐言冰一走,易守辭先繃不住了,低聲和秦依梨吐槽道︰“她怎麼還在這里?”
秦依梨捏了一下他的臉,“晚上去好好說,看她要做什麼,能滿足的盡量滿足。”
易守辭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
入夜,鐘萃宮
易守辭姍姍來遲,沐言冰坐在餐桌前已經瞌睡過去了。
“王爺來得好晚。”沐言冰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易守辭撩袍坐下,問道︰“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沐言冰嘴角微勾,眼角卻不見笑意,她抬手給易守辭倒了一杯酒。
“今日算是踐行,明日我便要離宮了,到時王爺對外隨意編個由頭吧。”
易守辭一听這話,算是放松了警惕,“你放心,不論你去到哪里,本王都保你衣食無憂。”
沐言冰大笑,“這樣的話,就多謝王爺了。”
她拿起酒杯,和易守辭輕踫,“那我就再次祝願王爺和秦王妃百年好合,長長久久。”
易守辭這才露出笑容,不疑有他,滿飲杯中酒。
這看似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直到臨走的時候,沐言冰站起來張開雙臂,“抱一個吧,明天我悄摸離開了,就看到你了。”
易守辭看向她略帶心酸的笑容,嘆了一口氣將她擁入懷里。
“日後若有困難,只管給我托書信。”易守辭安撫道。
沐言冰嘴角笑容嘲諷,她哈哈一笑。
忽然,易守辭猛然推開她,只見他身前的衣服被劃破,皮膚滲出了血跡。
而沐言冰手上握著一把短刀,見著情況哈哈大笑,“竟然沒有殺死你!易守辭,你負了我!”
易守辭面上覆上冰霜,他看著沐言冰癲狂的樣子,甩袖離開。
秦依梨得知了這消息氣憤不已,當即就要去找沐言冰的麻煩,卻被易守辭一把抓住。
“她太狡猾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見她,再者,也沒有見的必要了,我已命人將她投入大獄。”易守辭抱著秦依梨安慰道。
秦依梨氣鼓鼓的,看得易守辭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如今你主要的精力,須得放在蠻族身上,邊關情形不容樂觀。”
聞言,秦依梨面露憂愁,“我想親自去一趟邊關,去會會蠻族。”
易守辭一听,直接將手臂收緊,反駁道︰“不行,那里多危險,我豈能放心你一個人去?”
“你听我說。”秦依梨連忙道︰“熱武器的戰爭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擒賊先擒王,若是那個人不解決,戰爭只會沒完沒了。”
易守辭陷入沉默,他將臉埋在秦依梨的胸口上,不情願地哼哼唧唧的。
“王爺,中寧郡主求見。”全一進來稟報道。
易守辭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秦依梨。
陳兮進來的時候秦依梨在一邊的書架上翻著書,易守辭桌前批著奏章,余光時不時地瞟向秦依梨。
“郡主,所謂何事?”易守辭冷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