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這呵斥,秦依梨一點不慌,“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膽敢欺騙本郡主,你先前說,你請了哪些人來此用飯?”陳兮起身,咄咄逼人。
秦依梨慢慢後退,滿眼無辜,“郡主息怒,不過是幾位大人臨時有事情耽擱了,這才拖延到今天。”
“那好,今天我若是看不到他們,我非得嚴懲你不可!”陳兮壓抑著怒氣,快步下樓。
她選了一個顯眼的位置,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秦依梨賠著笑,好聲好氣地伺候著。
周圍的世家小姐公子見陳兮這樣怒氣沖沖的樣子,也連忙端著酒杯過來攀談。
陳兮煩不勝煩,一拍桌子就將人趕了回去。
秦依梨一直沒說話,沉默地給陳兮添茶倒水。
直到陳兮上了一次廁所,回來之後終于爆發,“秦依梨,你誆我是不是?”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口覆壓而來,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是鐘卿,他立在門口蹙著眉頭,見此情況攥緊了拳頭。
鐘卿的到來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小二連忙給他找了位置。
“郡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依梨還是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陳兮揮手,“今天本郡主非得把這個飯店砸得稀巴爛,才足以示懲戒!”
“郡主,郡主!”秦依梨慌張無比。
鐘卿一直盯著秦依梨的表情,見她面上雖然驚慌,可眼底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拿起茶杯淺酌一口。
前廳的動靜吸引了何辛顏,她倚在門口,看著秦依梨窩囊的樣子不由得嗤之以鼻。
“呸!”
牛掌櫃和一眾小廝站在身邊也是著急無比。
眾小姐公子紛紛起身,站到一旁,面色各異地看熱鬧。
一群小廝涌了進來,陳兮趾高氣揚地下令。
“給我砸,砸得稀巴爛!”陳兮怒道。
誰料她的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幾道聲音。
“見過郡主。”
陳兮猛然轉身,看著眼前的人一句話說不出。
這些人都是父親生前好友,都是給予過她恩惠的人。
雖然她權柄偌大,可在這些人面前卻不敢作威作福。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兩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
他們蹙了眉,不知為何陳兮對他們的反應這麼大。
“陳叔伯,張伯伯,你們怎麼來了?”陳兮臉色難看,硬著頭皮說道。
秦依梨面露笑容,“兩位大人來了。”
“秦小姐見諒,路上耽擱了,便晚到了一會。”張伯伯拘禮道。
“無妨,來了就好。”秦依梨笑道。
陳叔伯的目光打量著陳兮,片刻後開口道︰“許久不見,郡主好生威風。”
陳兮瞪了秦依梨一眼,連忙賠笑,“我再怎麼威風,也是兩位叔伯的小輩。”
張伯伯聞言冷笑一聲,“我等可不敢和郡主攀上關系,陳敘老哥廉潔一生,再來十輩子也不如郡主如今這般威風。”
听著這嘲諷的話語,陳兮的眼神憤恨不已。
這麼多年了,她對親生父母早就沒有印象了,更別說對他們有什麼孝道。
可她如今的地位源于已逝的雙親,否認雙親等于否認如今的尊貴。
連帶著她也不能反抗這些人。
“實在抱歉,兩位大人,是我的問題,讓兩位大人看笑話了。”秦依梨歉意地笑道。
“此事與秦小姐無關,若非我們來得及時,秦小姐的飯店只怕要遭殃。”
陳兮咬著牙,匆匆道別離開。
那邊何辛顏冷冷一哼,嘀咕道︰“算她運氣好。”
鐘卿端著茶杯,嘴角緩緩勾出一絲笑意。
他的阿梨真棒。
牛掌櫃和小二們對視一眼,一改之前的垂頭喪氣,揚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店里又重新恢復之前的熱鬧,秦依梨連忙給兩位大人安排了雅座。
廚房里面
何辛顏看著遞上來的單子蹙起眉頭。
秦依梨在外面囑咐道︰“這兩位大人飲食比較清淡,一定要少鹽少油。”
“秦小姐放心。”何辛顏懶洋洋地答。
她從系統里面拿出食材,處理起來行雲流水,可在燒鍋放油的時候她猶豫了片刻,又多添了半勺油。
雅間
秦依梨再次給兩人續茶。
“秦小姐所說我們都明白了,放心,若是能釀出不一樣的雪花酒,于我們而言也是一番成就。”陳叔伯笑呵呵地說道。
“真是感謝兩位大人,若能釀出來,日後,兩位大人就是春熙飯店的首席釀酒師,全店上下以兩位大人為尊。”秦依梨也笑道。
陳叔伯和張伯伯擅長釀酒,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釀酒師。
她以嘉誠夫人的名義下帖子,求兩人來助她釀酒。
尋常的雪花酒雖然味道好,可過于柔和,秦依梨想要在雪花酒的基礎上添加幾分烈,這才符合宿太師的口味。
而且這兩位在,也能鎮住陳兮,讓她安生一段時間。
上菜了,秦依梨連忙招呼二人用餐。
可她嘗了第一口眉頭便蹙了起來,對面的兩人嘗了一口之後,對視一眼,默契地放下筷子。
隨後紛紛起身。
“秦小姐,我和張大人還有事情,不如改日再敘。”陳叔伯說道。
“陳大人,張大人,且留步。”秦依梨連忙說道,可兩人腳步飛快,容不得她解釋便離開了。
秦依梨只能恭敬地將兩人送出去。
秦依梨站在門口,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鐘卿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好笑。
店里人還多,鐘卿便也沒上前。
直到她垂頭喪氣地上了樓,鐘卿這才上樓。
秦依梨坐在雅間,慢慢地吃著面前 咸油膩的菜。
鐘卿關上雅間門,坐到她對面。
“遇到什麼事情這麼愁眉苦臉的?”鐘卿溫聲問道。
秦依梨沒有抬頭,夾了一塊白豆腐放入口中。
“先生不是做采買的嗎?”秦依梨這才抬頭問道。
“若是其他問題,我也可以解決。”鐘卿毛遂自薦。
他好委屈,秦依梨怎麼不理他啊,上次也是,找了個不安分的廚娘來和他對接。
他找這些事情都是想接觸秦依梨,如果接觸不了,他就直接甩臉。
秦依梨打量著他的面容。
見他面色和善,秦依梨猶豫了片刻說道︰“你會釀酒嗎?”
鐘卿微微挑眉,“我論第一,沒人論第二。”
“我想做一個不一樣的雪花酒。”秦依梨打算試一下,信任他一次。
鐘卿點頭,眼角化開暖意,“你只管告訴我,要什麼樣的。”
秦依梨來了興趣,便和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鐘卿頻頻點頭,眼神總會不自覺就會移到她的紅唇上。
她唇上沾了一點白色,那是什麼,豆腐,還是米飯?
想嘗嘗。
鐘卿連忙低下頭,掩飾著心中的邪念。
秦依梨沒有注意到,腦海中依然是天馬行空。
鐘卿嘴角帶笑,暗戳戳地想著一些邪惡的事情。
接下來和鐘卿詳聊一下午,將人送走的時候已是傍晚。
店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依梨這才叫來何辛顏。
“秦小姐。”何辛顏開門進來,眼神小心地打量著桌上已經涼了的菜。
“坐。”秦依梨指對面,眼神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何辛顏坐正,看著面前的菜坐立不安。
“今天的菜做得不錯。”秦依梨笑道。